“你有什么打算？”赵丛章问道。倪苏杞咂了咂嘴，边思索着边坐回到沙发上：“我当然是想去了。我想会会这个打允春的。”他慌忙抬头看了赵丛章一眼，匆匆解释道：“不是想跟他练练，是想问问他胡一飞的事情。”
赵丛章淡淡一笑：“在那儿上班不一定是练拳的。”“我知道……”“不过我这边有他的资料可以告诉你，他确实是那儿教拳的，他是至纯允春的大师兄。”
“哦……他是怎么认识胡一飞的呢……”“他现在还没醒是吧？”“等下我看下，”倪苏杞用手机调阅了病房日志和监控，“没呢，还在呼呼睡着呢。”
“你想去就去我不拦着，我们也会有人跟过去，我们互不干扰，”赵丛章说，“我这边会跟殡仪馆的人核实预约情况，如果他妈妈变卦了，我会通知你。”“好的谢谢赵老师。”“嗯没事。你看是再坐一会儿还是回去准备准备？”
“呃那我就……哦对了，呵呵，赵老师，”倪苏笑出声来，“你这桌里，该不会藏了一个防御机器人吧？”
赵丛章也笑了：“看出来我是在扫你掌纹了？”“不是，我是听到那个扫描的声音了，跟我们那儿防御机器人一个声音。”“哦——可以，不错。”
倪苏杞顺带扫了一眼室内，他看到一个落地衣架，那个高度，简直太熟悉了。“这，难不成是攻击机器人？我的天，”倪苏杞又望向天花板，那造型别致的吊灯，一个大灯周围环绕了八个小灯，每个小灯都有折叠的骨架与大灯相连，“这这是蜘蛛机器人吧？哈？”
“你说是就是咯。”赵丛章笑笑，他不置可否。
“哎那老师你正好再顺便帮我检测下这个吧。”倪苏杞并不在意对方的闪烁其词。他掏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打开：“我特别想知道这玩意儿的DNA跟我妈的是不是一样。”
“给我，不用取出来。”赵丛章接过打开的细长盒子，拉开左边的抽屉，放进了去。
不一会儿，倪苏杞看到护目镜给出的视觉提示——这自然是赵丛章共享给他的。看着倪苏杞失落的眼神，赵丛章皱起了眉头：“什么情况？”“这数字签名不一样哎。”
“不一样你还不高兴？要真是一样事情还不更复杂？”赵丛章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小伙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既然是这个结果，你只能接受它，继续往下走。”
这个王惠芝太厉害了，怎么就会被我的纳米机器人当作是白名单人物呢？明明我妈才是白名单里的人。倪苏杞坐在沙发上想出了神。
赵丛章微笑着看眼前绞尽脑汁的年轻人，并不出声。
一会儿，一直傻望着自己鞋子的方向，目光没有焦点的倪苏杞回过了神。他抬起头来，看着赵丛章：“赵老师，还有件事。”“嗯？”“你还有没有印象，或者能不能调出那天闪电的监控录像，胡一飞打球的时候是不是光着脚在打的？”
“他光着上半身是不错，光脚应该不会光脚的，要不然他鞋子……哦！”赵丛章若有所悟，“你不会怀疑他那双鞋子有问题吧？”
“我……就问问。”倪苏杞支支吾吾。“呵呵看来你是真没辙了，”赵丛章又笑了，他稍稍提高了音量作为强调，“那是正常的鞋子，别想多了。那天当晚，我们就扩大范围排查了一遍，鞋子我们早发现了没动它，万一是哪个学生故意藏那儿的，要是回来取看不到东西就麻烦了。”
“那你不怕保洁、绿化的工人拿走哦不，处理掉啊？”实际上倪苏杞想的是：看不出你们也会这么好心？
“要是这样的话，那个藏鞋的学生就活该找不着了呗。”赵丛章满不在乎。而他实际想的是：真是我们处理的话我们就倒成保洁员了。
倪苏杞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再请教土查委的了——虽然他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跟踪王惠芝的，但一来赵丛章可能又会打哈哈，二来这对胡一飞的病情并无实际意义。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赵丛章也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要送他走。到了门口，倪苏杞又想起来什么：“哦对了，那谁，名字我忘了，许美鸢她老公，赵老师可有他消息？”
“哦……”赵丛章瞟了眼别处，他也想不起她老公名字了，依稀记得跟自己名字重了一个字。“他嘛，”赵丛章回过眼神看着倪苏杞，不动声色地应付着，“你确定你能面面俱到，顾得了这么多？”
“呵，”倪苏杞一脸的生无可恋，“大小，也算个承诺吧。”
哦想起来了！“章坤培”这三个字浮出赵丛章的脑海，调查这人下落的活，他记得当时没把它当回事儿，没有派给徒弟去做，而是直接委托了警局的人。只是警局一直都没有给他回话。
“你还是先忙你的，这事儿有消息我肯定会通知你。”
离开赵丛章所在的行政楼，倪苏杞呼吸着室外清新的空气，感觉压力仿佛缓解了一些。
“小倪！”倪苏杞转头一看，原来是常师傅在一楼门口。他能站在这里，想必刚才巡逻的保安应该回大门了。
“哟常师傅你这是等我还是……”“嗯我刚才监控看到你走进这个楼的，”常师傅压低声音，“外面有个女的要找你。”
倪苏杞一愣：必定不会是王惠芝啊，还、有、谁？
常师傅看倪苏杞一脸愕然，便接着说：“她说她也是医生，说骨科喊你赶紧回去。”
“我考是不是戴着个眼镜，瘦瘦的没我高的。”倪苏杞两手比划了一下。“对对对。”
你妹的，这应该是张玲吧，变着话术跑来问我要她师父了吧？什么骨科喊我，骨科又管不了我。倪苏杞继续胡思乱想：那个王惠芝没拉个“还我儿来”的横幅，倒跑来个张玲，这是准备来我们医研所门口拉“还我师父”的横幅吗？搞笑了，老子说关你师父15天，绝不关14天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