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彦管家,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孟欢长还从未见彦管家如此慌乱过,想必定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是…是内人被府衙的人给抓走了!”
“彦夫人?她因何被抓走?这中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小姐了,是因为小姐给的那匹锦缎!”
“那匹锦缎?那锦缎不是已经为彦夫人和你那刚过门的儿媳裁制了新衣吗?”
“本来是的,可内人见那锦缎用料金贵,样子又稀罕,便将裁衣剩下的边角料留起来缝制了几个钱袋,说是要拿到集市上去卖,所得的银钱用来给小姐做双新的绣鞋以表她对小姐的感激之情!可她刚到市集,便被巡逻的衙差给抓走了,衙差说她的钱袋定是偷回来的,因为那锦缎是特供朝廷的,除了宫中女眷,只有朝中权贵的家眷才能得此恩赐,内人不过一寻常村妇,怎能得此锦缎,那些衙差完全不听她的解释便将人给带走了!”
“都是我不好,没想到婻荞送来的布匹竟如此金贵,彦管家,你先别着急,我就给婻荞修书一封,请她设法将彦夫人救出!”
“多谢小姐!”
孟欢长想着彦管家一直对自己尽心尽力的,一家子又都是老实人,家中难得办喜事,将锦缎送与他,也是为了彦夫人在人前面上有光,没想到竟给她惹来了如此大的麻烦,看来此事不得不找婻荞出面解决了。
彦管家按照孟欢长的指示将书信送去了中继将军府,婻荞还以为自己花了眼,这么多年她都未曾再见过彦管家,只是当初将孟欢长送去古城村时与他曾有过一面之缘,见他匆匆入府求见,婻荞还以为是孟欢长出了什么事,要他前来报信。
彦管家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婻荞,得知孟欢长无事,婻荞便放下了悬着的心。
“婻荞夫人,事情的始末就是如此,内人真的没有偷窃,那锦缎是小姐送与我的,小姐特意命我前来,是想请婻荞夫人帮忙拿个主意,救救内人!”
“彦管家,你先别着急,彦夫人可是被古城村府衙所扣押?”
“内人并未与我同在古城村,而是在老家清远县生活,将人带走的想必应是清远县府衙之人!”
“清远县?那与古城村相距甚远!”
“没错,所以小人平时甚少回去,只有在年下的时候才会回去与她团聚,这次是小姐好心允准小人回乡替犬子操办婚事,还特意将那锦缎送与我,用于给内人和儿媳裁制新衣,不想竟给小姐惹了祸!我真是…”
“彦管家,你先回去,待将军回府后我便将此事说与他,他定有办法将你夫人救出!”
“是,如此小人就不多叨扰夫人了!”
其实孙英奇此刻就在府中,只是不知彦管家前来所为何事,便未轻易露面,但婻荞与彦管家的谈话,他都听得清楚。
“夫君,你都听见了吧?”
“是,我听得很清楚!”
“那夫君可有法子将彦夫人救出!”
“此事…事关公主,那清远县的县官又与我相熟,我不便露面!”
“那此事该如何是好?”
“锦缎是你送与公主的,公主又转赠给了彦夫人,只要你与公主一同前去替她作证,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县官大人若是询问我,这锦缎从何而来,我该如何应对呀!”
“你只说你乃煜寒王妃近身侍婢即可,那县官也不傻,你敢打着王爷的旗号,就绝非普通人,他定不会为了匹锦缎给自己惹麻烦!”
“夫君说的有理,我这就派人去给公主送信,也好让她提前准备。”
孙英奇本以为这只是小事一桩,只要婻荞不暴露身份,那她身边的孟欢长就只是彦家小姐,可他算漏了一件事,孟良早就派人暗中监视着婻荞的一举一动…
“公主,这么多年不见,婻荞真的好想您,婻荞明明知道您身在何处,却不能去见您,当真是煎熬。”
“婻荞,其实不见面对你我都好,只是彦夫人之事,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你送来的锦缎竟如此珍贵,这才给你惹出了麻烦!”
“婻荞自然是要将最好的都留给公主,况且这也不算什么麻烦,一场误会而已,公主不必担心,您的身份不会因此泄露的,夫君已经嘱咐了婻荞该如何应对,我只要称自己为煜寒王妃近身侍婢,那县官大人看在王爷的面上自然不会多问,婻荞还要多谢彦夫人呢!要不是她阴差阳错的被抓,恐怕婻荞此生都再无机会见公主了!”
孟欢长主仆二人多年未见,但依旧如从前般亲近,完全未因这些年的分离而疏远,只是她二人并不知道,等待她们的不止是清远县的县官大人…
“大人,事情就是如此,这锦缎确实是婢子托人转赠于彦夫人的!”
婻荞按照孙英奇的嘱咐对县官称那锦缎是她赠予彦家小姐的,又被彦小姐当作贺礼转赠给了清远县的远亲彦夫人,彦管家平日并不在清远县生活,县官也不知这彦夫人与彦管家乃是夫妻,这锦缎便顺理成章的成了贺喜之礼,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县官大人并没有追问她锦缎是从何而来的,而是问了她煜寒王妃近日可好,婻荞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本官在问你话,你为何闭口不答,你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乃是煜寒王妃的近身侍婢,王妃的近况又岂会不知?公堂之上,你可知欺骗本官是何后果!”
“婢子…婢子并无欺瞒大人,王妃她…一切安好!”
婻荞本就心虚,被县官这一吓更是六神无主了,只能将计就计称王妃安好。
话音刚落,内堂便走出一男子,吓得婻荞顿时瘫坐在了地上,三魂不见了七魄。
“王…王…王爷!您怎会在此处?”
婻荞没想到孟良竟早有准备,一直在内堂听审,看来这一切再也瞒不住了!
“本王为何不能在此,婻荞,本王来问你,本王的王妃,如今可还安好!”
眼前的孟良,令婻荞毛骨悚然,完全不似从前她熟识的样子,孟良的目光锋利的像是一把刀,恨不能婻荞千刀万剐了。
“王妃…她…她…她…她…”
婻荞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不敢抬头看孟良,更不敢转头看向身边的孟欢长,虽然公堂上的孟欢长依旧以面纱掩面,但孟良恐怕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否则也不会有今日的瓮中捉鳖。
“怎么?王妃此刻不就在你的身边嘛!她是否安好,你会不知?”
孟良那阴阳怪气的样子甚是恐怖,就如同孙英奇所说,他怕是已经疯了。
孟欢长见事情已然败露便索性取下面纱,不再遮掩。
“王爷,可否去内堂借一步说话!”
“好啊!难得彦小姐今日愿意对本王多说几句,实在是难得!”
孟欢长知道孟良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取下面纱的那一刻她便已决定了将这条命交在孟良的手上,任凭他处置。
“这内堂只有你我二人,彦小姐可是有何不可告人之事要对王本说?”
“王爷,欺瞒你这么多年是我不对,但错不再婻荞,更与彦夫人无关,还请王爷放过她二人!”
“你终于肯承认你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孟欢长了吗?”
孟良突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孟欢长的脖子,看着孟欢长无比痛苦的表情,他的目光内竟没有半分的怜惜,手上反而更加的用力,他眼见着孟欢长已经面色青紫,眼角也落下了泪水,可他不但没有停手,竟还有种上了瘾的快活感。
孟良看着孟欢长在自己的手中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这一刻她的生死全由自己一手掌控,那种滋味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尤其是见到孟欢长落下眼泪的那一刻,他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孟欢长不在的这些年,孟良从没有笑过,今日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笑出声来。
或许,恨从来都是因为爱,孟良对孟欢长的爱早已深入骨髓,但当他得知自己竟被心爱之人狠心欺骗了这么多年之时,他所有的爱全都在一瞬间彻底的转化为了沁入心脾的恨。
孟欢长见孟良对自己的痛恨之情已然吞噬了他的人性,眼前的孟良竟一心沉醉在折磨自己的快感中,这个男人曾经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她,随着孟良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孟欢长已无力再挣扎,她本以为一切将就此结束的时候,孟良却偏偏松了手,孟欢长被他用力一推瘫倒在地,孟良虽一直大声的笑着,可她却在孟良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分明看见了他的脸上有泪珠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