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聊聊天
天空之城仙宫大殿，云雾如轻纱般缭绕，如梦如幻，奇幻而飘渺。那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轻轻游动，时而聚集，时而散开，将整个大殿装点得仿若仙境。图图长老独自一人站在大殿的露台上，望着无垠的天空发呆。
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霄就是铁了心不愿意和那个叫阮萌萌的小雌性结合，甚至还强硬地让她离开天空之城。如今的天空之城，就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冷冷清清。而万兽城那边却如狼似虎，层层施压。霄至今都没有后代，这让整个天空之城的未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图图长老缓缓拿出兽神之羽，那羽毛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神秘的微光。自从上次它散发微光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这意味着兽神之羽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这最后一点能量能够保存金雕族的火种…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如果霄未来真的走上城主的老路，他还能有个后代。
他不禁想起老首领临终前那殷切的嘱托，还有天空之城那些幼崽一次又一次夭折的悲惨画面。和深海王庭破碎之前的哀嚎混乱，他的双手猛然攥紧，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
图图长老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霄，别恨我…我也是为了种族存续，为了金雕一族的未来…天空之城不能倒下，最起码不能像海珀之都一样，什么都没留下…”
他闭上眼睛，浑浊的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在道德与生死存亡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活下去，他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天空之城无数的生命。他脸上露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表情，然后大步离开了露台。
陆情拒绝了谷御去给兽神使者挖坑的计划，反而跑来这里凑热闹。苗藏和七瑞则去参加亭宿安排的其他计划了，她和阮萌萌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那几个黑袍人。
此时的阮萌萌依然精神不济，她的兽夫们有的去打猎了，有的则被她远远地赶走。陆情无奈，只好也远远的陪着失魂落魄的她，毕竟她的低气压有一半是自己造成的，而陆情则专注地观察起兽神使者来。
就在这时，陆情余光忽然瞥见失魂落魄的阮萌萌，突然被一个黑影扯住，瞬间消失在了人群中，速度快得如同闪电。
“萌萌！”陆情心中猛地一惊，毫不犹豫地立刻复制谷御的异能，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然而，在场的众人都沉浸在对兽神使者的好奇与紧张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两个雌性的突然失踪，奈何那个黑影速度太快陆情毫不犹豫在他身上施加雷系标记，追踪而去。
陆情紧紧跟在那个黑影身后，只要她解除他们身上的倒三角，就和他们建立了契约，便可以无限复制他们的异能，当然，前提是羊皮卷的力量和自身力量的消耗能够跟得上。
只见她用处谷御教的使出被野兽在身后追着跑的力气，死死咬在黑影的身后。那黑影一路疾奔，来到一个巨大的羽毛所在之处。羽毛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就在光芒快要消失的千钧一发之际，陆情毫不犹豫地加大异能输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刺过去，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陆情来到一个陌生而又奇幻的地方，她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瞬间被眼前仙宫般的景象惊得瞪大了眼睛。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知此刻容不得半点慌乱，必须尽快跟上那人的脚步。
与此同时，正在认真训练七瑞和苗藏的亭宿，莫名感应到了远去的人影。他的指尖突然白光一亮，眉头瞬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顾不上正在训练的两人，立刻丢下手中的训练道具，转身快速离开了训练场地。
七瑞打量着亭宿的神色，目光微闪，向竹林而去。
图图长老看到被带来的阮萌萌那张熟悉的脸，默默地让开了位置。在他的身旁，居然有一个巨大的传送门，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仿佛通往另一个神秘的世界。他看向那黑影，示意将阮萌萌丢下去，黑影毫不犹豫地照做。图图长老看着游隼一族的精英空族，缓缓说道：“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向即将消失的传送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希望能够成功…”
“萌萌！”陆情眼看着传送门就要关上，心急如焚，再次毫不犹豫地加速，一个打滚便扑了进去。
在进去之前，她狠狠地瞪了图图长老一眼，心中暗自咬牙，如果自己能活着出来，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秃头！
眼前一黑，再次睁眼的时候，陆情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独立空间。这里弥漫着淡粉色的雾气，如同梦幻的薄纱，似乎还能隐隐闻到淡淡的桃花味。然而，陆情却十分讨厌这种甜腻的味道，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陆情皱了皱眉头，迅速撕下一块兽皮捂住鼻子。她转头注意到身边睡着的阮萌萌，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她身上没有伤痕，只是陷入了沉睡。陆情也给她弄了一块兽皮捂住鼻子，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粉色雾气正透过她的肌肤，缓缓往身体里面钻。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决定先把阮萌萌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然后自己独自去寻找离开这处空间的方法。
查看了一下契灵卷，短短时间能量已经消失了大半，顿时肉疼，停止使用复制异能，警惕地看向四周，掌心死死握着晶石，看到小狐狸图案的时候，陆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切断了和谷御的生命共享，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危险，避免自己出事了，还连带上他也跟着丢了性命。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她蹲下身，掌心覆盖着地面，一寸一寸地摸索着，试图找到出路。然而，随着她深入，脑海里突然传来的刺痛，让她不得不被迫停止动作，这里竟然限制了她的能力！陆情脸色大变，眼神也更加谨慎了起来。
注意力集中的她没有发现自己额头上聚集着滚烫的汗珠，脸颊通红，她忍不住扯扯衣襟，突然锁链的碰撞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下意识随着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近，忍不住吐槽：“他是有什么天生被锁体质吗？怎么每次见面都是被锁着？”让他忍不住想到了前世看门的大黄狗，不过大黄狗没有那双金色的翅膀。
那是一个被锁链束缚的人影，从前干净利落的棕色短发狼狈的贴在身上，锐利的鹰眸紧闭，身上衣服凌乱，甚至被撕裂，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让陆情心惊的是他的身体在不自然的颤抖，时不时痉挛一下，呼吸粗重，陆情远远的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的手掌缠绕着锁链，青筋暴起，她刚才听到的锁链碰撞声来源就是这里，锁链镶嵌固定在墙壁上，缠绕着他的双手手腕和脖颈。
“霄！？你这是又得罪谁了？”陆情一眼就看出他的状态不对，但是还是飞出月光匕首，斩断了，束缚霄脖颈的锁链。
锁链斩断，霄的头颅猛然垂下，巨大的羽翅扑腾着，双手紧紧攥着锁链用力到青筋暴起。
“滚！”
一声低吼从霄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嘶哑、破碎，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警告。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孤高和锐利的金棕色眼眸，此刻猩红如血，里面翻涌着狂暴的欲望和残存的、正在飞速消逝的理智。
陆情被这双眼睛吓得心头一悸，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她不是无知少女，结合这诡异的空间、甜腻的香气以及霄此刻的状态，一个可怕的猜测瞬间涌入脑海——是那种下作的药物！
“是…是外面那个光头长老干的？”她声音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霄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如同濒死的野兽。他看到她因燥热而泛红的脸颊，看到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下细腻的皮肤，那双猩红的眼眸中风暴更甚。理智在呐喊让他远离她，但身体的本能却疯狂地叫嚣着想要靠近。
“别靠近我！”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克制。他猛地将头撞向身后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试图用疼痛唤醒清醒。
陆情看着他自残的举动，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明白了，他此刻的“滚”，是在保护她。
“我帮你把锁链弄开！”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不想看到他这样痛苦地自我折磨。她快步上前，拔出月光匕首——尽管体力被压制，但破坏锁链的接口或许可行——朝着锁头劈去。
“别碰我！！！”在她靠近的瞬间，霄的反应激烈到了极点。他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向后蜷缩，锁链因他剧烈的动作哗啦作响。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
“我不需……要你救！”最后几个字，带着决绝，他脑海中闪过陆情和谷御交握的手，她宁愿死也要陪着谷御，而现在狼狈的自己，就是一个发狂的野兽，两次了，自己在她面前毫无尊严可言，而这一次的自己比上一次更加危险。
他不想，也不能让自己在这样下去，图图！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陆情的手僵在半空。他眼中那挣扎的痛楚和即便在失控边缘也不愿伤害她的意志，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她部分被药物影响的头脑。她意识到，砍断锁链，释放出完全被兽性支配的他，后果不堪设想。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身体的燥热却因为刚才的靠近和情绪波动而愈发汹涌，让她双腿发软，视线也开始模糊。她看着那个在欲望与理智边缘痛苦挣扎的男人，看着他不惜自残也要保持最后一丝清明的样子，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是愤怒，是对图图长老的；是无力，是对这困境的；或许，还有一丝…为他不值的酸楚。
“霄…”她声音微弱，带着自己也分不清的情绪，“我们聊聊天…分散注意力……”
空间沉默了，在这种状态下聊天……亏她想的出来。
空间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互相“聊天”代表着它们的主人有多么难受。时不时夹杂着锁链碰撞的声音，似乎在为聊天伴奏。
两人脑海中的话题百转千回，却始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聊。
霄的脑海在咆哮，聊什么？聊我现在多想撕碎你的衣服，还是聊我恨不得把图图那老东西的羽毛一根根拔光？
他猛地又是一记头槌撞向墙壁，用实际的巨响回应了她的“聊天”提议。
陆情揉揉自己的黑色短发，只觉得尴尬的脚指抠地，抑制不住的抓住自己的兽皮衣角，脑子里在左跑右跑。
“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出去？亭宿知不知道这里？谷御他…”想到谷御，她心头莫名一悸，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在锁链中颤抖的身影，一种混杂着同情与愤怒的情绪取代了之前的念头。
“不行，得让他保持清醒…”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寻找话题，声音沙哑地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你…你小时候，有没有想过……长大了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如此荒谬而徒劳。
“呵……”霄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破碎的冷笑，这大概是他此刻能给出的、最像“聊天”的回应。他童年的梦想，绝不是像狗一样被三番五次的锁着，像个野兽一样对着自己唯一不讨厌的雌性发情。
但他残存的理智却不由自主地被这个问题带走了一瞬——天空。自由。翱翔。而不是这些该死的责任、血脉和阴谋！
就在这时，陆情体内的燥热又是一阵翻涌，让她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这声音像一根羽毛，狠狠刮过霄紧绷的神经。
“闭嘴……”他几乎是求饶般地低吼，“别……出声……”
每一个音节，都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的绝望。
好的，聊天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