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终于驶离了略显压抑的林区，眼前豁然开朗。蔚蓝的海岸线在天边展开，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远处金色的沙滩和嬉戏的人影逐渐清晰。车内的气氛也随之明朗起来。
酱香宾（几乎要扑到车窗上）：“哇！看到海了！好漂亮啊！” 贶贝（也兴奋起来）：“是啊是啊！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终于到了！” 田唳：“快下车快下车！我要去冲浪！” 叱干燥（虽然还是撇嘴，但语气缓和了些）：“总算到了，再坐下去腿都要麻了。”
车子在停车场停稳，众人欢呼着涌下车，暂时将电梯里的不快和车上的诡异话题抛诸脑后。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吹散了车厢内的沉闷。
（海滩游玩片段） 下午的阳光正好，但并不灼人。女员工们散开在沙滩上，有的迫不及待地冲进海浪里（如田唳），有的仔细涂抹防晒霜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如司马栋昔），有的则在浅水区互相泼水玩闹（如贾吉夿、贶贝），还有的只是沿着海岸线散步，捡拾贝壳（如蒋婳、蔡音闻）。尸祍坐在稍远一点的礁石上，静静看着海平面。死圭和曹骰宍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发出轻笑。第五仞革尝试了冲浪板但似乎不太成功。难敏小心地避开浪花，只在干燥的沙滩上堆沙子。叱干燥则租了个遮阳伞，戴着墨镜躺下休息。酱香宾很快发现了海边卖烤玉米的小摊……
社长宫长志雄和男秘书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海滩，社长穿着花衬衫和人字拖，看起来心情极好，远远地朝她们挥手。秘书则站在稍远的地方打着电话，似乎还在处理公务。
（傍晚 - 海之家晚餐） 傍晚，社长在海之家的露天餐厅为大家安排了丰盛的海鲜烧烤大餐。炭火烤着各种鱼虾贝类，滋滋作响，香气四溢。啤酒和饮料管够。 宫长志雄（举杯）：“来来来！辛苦大家了！今天玩得开心！七夕节嘛，虽然我们不能像牛郎织女那样浪漫，但吃饱喝足最重要！干杯！” 众人（举杯回应）：“干杯！谢谢社长！” 气氛热烈，大家大快朵颐，聊着下午玩水的趣事，笑声不断。秘书独自坐在一角，安静地吃着东西，偶尔推一下眼镜，看着欢闹的人群，眼神深处似乎仍有一丝疑虑，但没再说什么。
（夜晚 - 温泉） 晚餐后，社长宣布安排了附近的温泉旅馆。“泡个温泉，解解乏，晚上睡个好觉！” 旅馆的温泉分室内和露天风吕。此刻，她们包下了一个不小的露天温泉池。夜色笼罩，温泉池周围点着石灯笼，氤氲的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周围的景物和每个人的面容。水温恰到好处，浸泡其中，白天的疲惫似乎都被熨帖了。远处传来隐约的海浪声，更显得此处静谧。
酱香宾（满足地叹了口气）：“啊……活过来了……吃饱了泡温泉最舒服了……” 难敏（小心地让热水漫过肩膀）：“好舒服……感觉电梯的事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了。” 蔡音闻（小声）：“嗯……要是能一直这么舒服就好了。” 田唳（玩着水）：“是啊是啊，这么舒服的环境，讲点什么吧？干泡着多无聊。” 死圭（声音在蒸汽里显得有些飘忽）：“哦？又想听故事了？下午谁吓得要命来着？” 难敏：“现、现在大家在一起……又泡着温泉……应该…没那么吓人了吧？” 第五仞革（轻笑）：“有时候，越是安逸的环境，突如其来的恐怖才越显得惊心呢。” 司马栋昔（理性分析）：“从心理学角度，确实可能存在这种反差效应。” 贾吉夿：“那谁先来一个？应应景嘛，反正也是闲聊。” 贶贝：“别太吓人啊！稍微有点意思就行！” 叱干燥：“哼，要讲就讲真格的，温吞水的故事有什么意思。” 蒋婳（轻声）：“我……好像知道一个……和温泉有点关系的……” 曹骰宍（幽幽地）：“哦？愿闻其详。” 尸祍（依旧安静，似乎在聆听，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温泉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视线，海浪声仿佛遥远的背景音乐，石灯笼的光线在蒸汽中摇曳，营造出一种与现实剥离的、非常适合讲述奇闻异事的氛围。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不自觉地集中起来，等待着第一个故事的开始。
（温泉池中，蒸汽氤氲，水波微澜。所有人的目光，在朦胧的光线下，都不自觉地投向了刚才轻声开口的蒋婳。她似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眼睛在热气中显得湿漉漉的。）
死圭（带着促狭的笑意）：“哦？蒋婳居然要打头阵？快说快说，和温泉有关的？该不会是泡着泡着多出一个人之类的老套故事吧？”
蒋婳（轻轻摇头，声音透过水温软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不是那种…是我外婆家那边…很久以前流传的一个真实故事…外婆反复告诫过我，在某些地方泡温泉，尤其是野汤或者年代久远的老汤，千万…千万不要盯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看太久…”
蔡音闻（立刻紧张地看了看水面，挪动了一下位置）：“为…为什么？”
蒋婳：“外婆说…温泉水汽湿热，连通地脉，也容易…吸引或者困住一些东西。而倒影…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有时候，并不仅仅映出你自己…”
酱香宾（抱紧胳膊）：“嘶…突然觉得有点冷…”
司马栋昔（理性地）：“光学现象和心理暗示的结合吧。水蒸汽扭曲光线，加上环境幽暗，容易产生错觉。”
蒋婳（没有反驳，只是继续轻声说）：“也许吧…但那个故事里发生的事情…很难用错觉解释…”
田唳（催促）：“别卖关子了，快讲快讲！”
蒋婳（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勇气）：“这个故事，我们那边的人叫它……《汤烟中的虚容》。”
这件事发生在我外婆还年轻的时候，大概昭和三十多年吧。地点是外婆家乡山里一个很有名的温泉旅店，叫“鹿波温泉”。那家店依山而建，后面有一处很有名的露天混浴风吕，据说泉水能治百病，尤其对皮肤特别好。但因为是在深山里，交通不便，去的也多是些熟客或者相信偏方的人。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旅店接待了一对奇怪的客人。是一位穿着体面、但脸色极其苍白的年轻太太，带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孩很漂亮，像人偶一样，但也很奇怪，大冬天的，却穿着夏季的浴衣，赤着脚，而且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那位太太称自己是带女儿来疗养的，女儿患有罕见的皮肤病，见不得光，也怕生人。
她们包下了风吕场最偏僻的一个小温泉池，那池子靠近山崖，周围树木环绕，平时很少人用，几乎算是私汤了。老板娘看她们出手阔绰，虽然觉得古怪，也没多问。
接连几天，那位太太都是深夜或者清晨人最少的时候，带着女儿去泡那个小温泉。有早起的杂役偶然看到过，说那小女孩泡在温泉里，皮肤白得吓人，几乎透明，而且一直一直低着头，黑发浮在水面上，像一团散开的海草。那位太太就坐在池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眼神里的东西让杂役不敢多看，说不上是疼爱还是别的什么，让人心里发毛。
大概过了四五天吧，又是一个大雪的清晨，天还没完全亮，灰蒙蒙的。另一位住客，一位常来的老先生，习惯早起泡汤。他信佛，觉得清晨泡汤能洗涤身心。那天他鬼使神差地没去常去的大汤，信步走到了那个偏僻的小汤。
然后，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那位年轻的太太并不在池边。只有那个小女孩一个人泡在温泉里。水汽比平时似乎要浓烈得多，白茫茫一片，几乎看不清人影。老先生起初以为眼花，走近了几步，透过氤氲的汤烟，他看到那小女孩不再是低着头了。
她抬着头，脸正对着水面，一动不动。但奇怪的是，明明水汽那么大，她面前那一小片水面却异常平静清晰，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脸。
老先生说，那是一张他无法形容的脸。绝对不能称之为“漂亮”，甚至不能称之为“正常”。倒影里的脸，似乎在笑，是一种极其怪异、扭曲的笑容，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要到耳根，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浓稠的漆黑。更骇人的是，倒影里的皮肤根本不是苍白，而是布满了深褐色、像是灼烧过又腐烂了的瘢痕，还在微微蠕动。
老先生吓得几乎心脏停跳，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山妖。他猛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踩断了地上的枯枝，发出“咔嚓”一声。
水中的小女孩猛地一颤，抬起头看向他。
就在她抬头，视线离开水面的那一刹那，水面那恐怖的倒影瞬间消失了，只剩下蒸腾的热气和荡漾的水波。小女孩的脸又恢复了那种人偶般的苍白和“正常”，只是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老先生惊魂未定，结结巴巴地想道歉。小女孩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钟后，慢慢地、慢慢地，又把头低了下去，恢复到之前面对水面的姿势。
老先生几乎是连滚爬跑地离开了那里，回到旅店大堂，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告诉老板娘他看到的景象。
老板娘觉得他是不是早起眼花了，或者做了噩梦。但看他吓得不轻，还是决定去看看。她叫上杂役，一起去了那个小汤池。
池子里空空如也，只有温泉水还在不断涌出，热气弥漫。那对母女，连同她们的行李，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整洁得像从未有人住过，只在榻榻米上留下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奇怪的灰烬，像是什么东西烧过留下的。
老板娘觉得事有蹊跷，派人四处寻找，但大雪封山，哪里找得到？这件事就成了旅店一桩悬案。
过了很久很久，才有懂行的老人听了这件事后，面色凝重地告诉外婆他们，那可能根本不是什么生病的小女孩。
老人说，有些地方，特别是古老的温泉，因为地气和水汽的特殊性，会孕育或者吸引一种叫“虚”的东西。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虚弱无力，渴望成为“实”的存在。它会模仿人形，尤其是模仿那些体弱、魂魄不稳的孩子。它需要借助活水的倒影来窥视、学习、并试图稳固自己的形态，但往往学得四不像，只能显露出本质的怪异和恐怖。而温泉水汽，介于虚实之间，成了它最好的媒介。
那个所谓的“母亲”，可能根本不是人。也许是更强大的、束缚着“虚”的东西，也许是“虚”本身投射出的幻象，带着它四处寻找合适的温泉和…合适的“猎物”？它需要活人长时间注视它的倒影，或许是通过这种注视，它才能一点点窃取生气，稳固自身。
老先生那次意外的闯入和注视，可能打断了这个过程，也可能…让那“虚”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它们才匆忙离开。
老人最后严肃告诫：所以啊，在那些古老的、偏僻的温泉里，泡汤时享受就好，千万别好奇心太重，长时间盯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看。因为你无法确定，和你分享同一片水面的，到底是什么。也无法确定，你看久了，那倒影还是不是你自己…或者，会不会有什么东西，通过倒影，也在静静地看着你，模仿着你，甚至…试图取代你。
外婆说，后来那个小汤池就被封掉了，再也没人用过。鹿波温泉也在很多年后渐渐衰败，最终关闭了。但这个故事，却一直流传了下来，提醒着人们要对某些古老的自然之物，保持一份敬畏和距离。
……
蒋婳的故事讲完了。温泉池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泉水咕嘟冒泡的声音和远处愈发清晰的海浪声。蒸汽似乎更浓了，每个人都下意识地避免去看自己面前的水面，或者飞快地瞥一眼就移开目光。
难敏（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我以后都不敢泡温泉了…” 蔡音闻（脸色发白）：“好可怕…为什么是倒影…” 酱香宾（猛地拍打水面，溅起水花）：“啊啊啊！不要说了！水花打破就没事了对吧？” 司马栋昔（沉吟片刻）：“很典型的民间传说构造，利用了人对自身映像的潜在不安感，以及封闭环境下的未知恐惧。不过，描绘得很生动。” 死圭（笑嘻嘻地）：“诶~没想到蒋婳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讲起故事来这么吓人。‘虚’啊…听起来真有趣。” 曹骰宍（幽幽地）：“有趣？或许它此刻就在某片水域里，等待着下一个凝视者呢…” 叱干燥（哼了一声，但没再说不吓人）：“…还行吧。总算有点气氛了。” 第五仞革（若有所思）：“利用倒影…窃取形态…很古老的精怪思路，但放在温泉这个环境里，确实很有画面感。” 田唳（搓着胳膊）：“起鸡皮疙瘩了！不过好刺激！下一个谁讲？” 贾吉夿：“等一下等一下！让我缓一缓！蒋婳你这个开头太吓人了！” 贶贝：“就是啊！说好的不太吓人呢！” 尸祍（依旧安静，但目光似乎在水面上短暂停留了一下，看不清表情）。
温泉的热气仿佛带上了一丝寒意。第一个怪谈成功地营造出了预期的氛围，每个人的心里都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圈名为“恐惧”的涟漪。夜晚，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