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并不高，但王惠芝依旧是带着起伏的波涛，冲着倪苏杞安全落地。倪苏杞下意识地临时转移了一下视线，恰好碰上了周围不远处几双狼一般的目光。想到胡一飞刚从“大黑饼”里被“剥”出来的情形，倪苏杞暗暗“佩服”：她这个部位还真的挺随她妈的。
他重新望向王惠芝的手——原来是一双鞋，估计是胡一飞当天被闪电打掉的。这鞋没给闪电打成灰是厉害了，倪苏杞心想。
“呃，惠芝姐，这……是普通的鞋子吗？”看着倪苏杞盯着自己手里的鞋，忧心忡忡的样子，王惠芝不觉好笑：“哈哈，喏！你拿去看看？”
“那那倒不用了。”倪苏杞后倾了身子摆了摆手。他心想：“是双鞋是男式的没错，应该不可能穿上变男脱下变女这么神奇吧……唉我这样想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他想到胡一飞爸爸在家光着脚，也可能胡一飞自己当天打球的时候就是脱了鞋打的——一会去找赵老师聊聊这事儿。
“哦对了惠芝姐，麻烦你出门的时候在保安那儿补登记一下哈，你身份证带了吧？”“啊……没有。”“好像记得身份证号也行。”“哦哦那我记得。走了啊。”
“别，等一会儿，”倪苏杞这次机会可不能再错过了，他找了个借口，“对了你……作为她妈妈，能不能，给我两根头发，配合检查一下？”他自然不能告诉是为了检测她的DNA，用来和自己妈妈的作对比。
“好啊。”“呃不好意思最好整根拔给我，我要带毛囊的谢谢啊。”“嗯好。”“谢谢你！”倪苏杞乘机上前，双手握住了王惠芝的双手。
这是他跟王惠芝第二次“亲密接触”了。果不其然，倪苏杞收到提示，他手上的附着的纳米机器人，再次散开，任由倪王二人肌肤相触。
看着倪苏杞把自己的两整根头发小心翼翼地收在一个项链盒一般细长的盒子里，王惠芝再次友情提醒：“我家儿子手术，千万，别勉强哈。”对了！上次这女人莫名其妙地扔下这句话就关门了！倪苏杞眼里闪出光芒：“对对，这个，什么意思啊？”
倪苏杞一边跟王惠芝边往回走，一边听她解释：“啧，怎么说呢，我其实不想签那个同意书的。”她发现倪苏杞停下脚步愣住了，随即又说：“你别怕。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手术都做不起来，签这个字是不是没有意义呢？”
虽然我不一定要给她手术，比如变性手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手术我是不会做的，但要做的话，为什么做不了呢？你有本事拦着我？你家儿子刀枪不入？明明输液可以正常扎针的……
倪苏杞跟上她，一脸疑惑地问她为什么手术做不起来，对方却绕着弯说，希望他能够理解她儿子，她儿子是个好人，没有恶意——跟他爸爸一样没有恶意，至于其它，对方不想再多说什么。
哼，你老公对你，不晓得算不算有恶意了，这女人倒是挺能双标的。倪苏杞并不想送王惠芝到门口，他还要找赵丛章叙叙，所以两人很快就告别了。
刚一回头，倪苏杞突然想到一件事：“完了，咱俩又忘了加辉信了。”不过他想了一想也不后悔：“反正她说话不明不白的，不加就不加。哼，搞不好，她也像对门卫那样，会托梦给我吧？呵呵。”
“行政楼401，行政楼在哪儿啊……”倪苏杞试着自己找找看。结果，他发现一幢4层小楼，正对着他的楼面上挂着一个小圆牌子，上面满满地写了一个字“政”。
仔细看去，“政”字前后各有一个安装过小圆牌的痕迹——如果仨牌子都在话，三个字整体呈扇形排列。
看来就是这幢楼了，墙上估计是掉了“行”和“楼”两个字。
倪苏杞掏出了手机：“赵老师你在401吗？是这个光挂了个‘政’字的楼吗？”“嗯对对就是这个楼，你来，我在。”
一路来到401门口，这办公室连牌子都没挂，只有门牌号。倪苏杞敲了敲门，听见了“请进”便推门走进。他向屋里望去，10平米不到的办公室内，一个寸头男人坐在一个大办公桌后面，微笑着招呼他进来。
“赵老师好。”说完倪苏杞关上门，想了一下：这人是闪电当天在场的某个男老师之一吗？他曾电话里说帮我打电话给校长，让校长帮忙解围的……唉我真记不起来了。倪苏杞回过身，注意到对方没戴口罩，所以他也伸手一抹，由纳米机器人生成的口罩也顺着手移动的方向收了起来。
“小倪，来。”赵丛章站起来——倪苏杞看出来他个头并不高，不过挺结实。赵丛章伸出一只手，倪苏杞以为对方叫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后来才发现是要握手，于是倪苏杞快步上前，也伸手去握。
赵丛章握住倪苏杞的手并不松开，微微加了把劲把倪苏杞往自己的方向拉。接着他把倪苏杞的掌心向下，轻轻按在桌面上的台历桌垫上。对方确定是友军，加上倪苏杞本身就有战斗服护体，所以他虽然不知道赵丛章此举何意，但他并不在意，没有反抗。
屋里很静，倪苏杞听到一个微弱又熟悉的声音——像是什么机器的什么声音，可又想不起来。
“坐。”这回赵丛章是真的叫倪苏杞坐对面了。
双方坐定后，赵丛章随意问道：“怎么样，有办法把胡一飞变回来吗？”“这我连男变女的原理都没弄明白，要我怎么女变男呢？”一提这事儿倪苏杞就犯难，“我曾经想过让她再给电一次，可这种怪里怪气的闪电，上哪儿找去？就算老天爷告诉我几点几分打雷，我也不知道这闪电往哪儿打啊。”
看着倪苏杞低头郁闷的样子，赵丛章微一坏笑：“你……就光顾着闪电？”倪苏杞抬起头：“那……不然呢？”“你没想过会不会是地面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