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彤彤的傍晚。
黑漆漆的篝火流浪在一望无际的天空。
这个瘦弱不堪的侏儒靠在一面被子弹打碎的灰墙缝隙里,舔舐着一张泛起黄黑的老照片。
“阿洛夫!阿洛夫!o我亲爱的宝贝,快回来吃晚饭了,快回来呀,你再不回来,一会儿你的面包就被大耗子给叼走了。快回来呀,阿洛夫!”
她站在石灰墙边,双手颤巍巍地握着一个坑坑洼洼的铜壶,总是裹着酸绿色的围裙挥舞手臂,皱纹一条一条的,厚厚的肉坨把它挤在这张磨盘揉搓过的胖脸上。
她有事没事儿的,就会给我不厌其烦的,讲我出生的那天。
“那是一个撒满了落叶,金黄的卡什布兰卡苹果摇摇欲坠的秋天,我正给你那下不来床的妈喂奶,哎呀,当时谁能想到啊,才七个月零四天,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撒风跑了。我当时还一边唱着布塔,还是个年轻姑娘呢,诶呦,一想到这,唉……
这是一个当时来看过分平凡的早晨,我童年最美好的时光,它现在正静静蜷缩在我脑海的深处。
当我躺在,这片硝烟与乌云混浊的大地上,空气里煤粒儿火药粒儿呼呼地裹了小刀一般随着我的每一次急促的呼吸割着我的肺。我贴着墙,粘稠的血渗进钢铁废墟坚硬的土块中,我听着心脏在咯吱咯吱生锈似的抖动,她在提醒我吧,那面红旗上的落日也无济于事,拯救我生命的暖阳也终会落入令人绝望的黑暗。
枪声与玻璃咔咔破碎的声音最终响起,我知道,我为了自己,挺直本能僵住的躯体。
黑漆漆的篝火欢快的跳着魅力十足的华尔兹舞步,她要把我数不尽的罪孽,我不想忘记的人们的脸,永远永远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