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漂亮的灯具、温暖的抱枕、白色的桌布，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一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中粉色的玫瑰娇艳欲滴地盛开着。餐厅里的灯光不是太亮，每张桌上还点着一只白色的焟烛，与周围优雅的环境相得益彰。
侍者引导两人坐下。
“小云，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
“那我来点吧。前菜：佩里戈尔松和露闪光鲟鱼子酱，汤：奶油亚芝竹汤，主菜：布列塔尼龙虾，间菜：香煎阿拉斯加野生银鳕鱼配亚式素菜，甜点：歌剧院。酒我就不喝了，晚点我还要开车，小云你要不要？”
“不用了，我们一起喝饮料吧。”
“好。两杯柳橙雪梨汁，记得放几片鲜柠檬。”
马鸣涛好像对这家餐厅十分熟悉，很快将菜点好，都无需菜单。
“涛哥，你说我怎么才能避免成为羔羊呢？求高人指点。”江小云用真诚的眼神看着他，充满了渴求。
“你是很缺钱还是缺客户?”
“都缺。我来自三线的一个小城市，高考考入S大学金融系，家里没有什么背景，想要在上海扎根全得靠自己努力。”江小云毫不遮掩她的出生。
“那是你大学里为什么努力读书拿奖学金的原因？”
“可以这么说吧。我从小受到的教育理念就是读书能改变人的命运。”
“我也来自小地方，北方的一座小镇，我也曾抱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渐渐地，残酷的社会现实教育了我，有些事光靠自己的努力是不够的。”
“那涛哥是如何练就了现在的火眼金睛？透过现象立马能看到本质。”
侍者上来了前菜，摆盘极其精致。
“我呀，大学毕业后就进入了私募的行业，开始在一家大公司里做，没少被人骗。后来，有了点原始资本，就自己和合伙人一起创业。现在的职业敏感度都是由血的教训换来的。”
“涛哥，能和我讲讲你的经历不？让小羔羊也长长脑。”
当女人崇拜一个男人时，眼里藏不住的憧憬。当男人被崇拜时，即证明他的价值。
侍者上来了汤羹，浓香扑鼻。
马鸣涛讲了许多这些年他看过的项目，天南海北的：有春天在高原和藏民们一起撅着屁股挖虫草以辨认真假；有夏天在隔壁滩顶着烈日去考察新能源；有秋天在内蒙古深入矿山去淘金；有冬天在青岛的养殖场赤脚下海看水产苗种的养殖。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些项目假到了令人发指的状态，比如说那次去内蒙古看金矿，老板直接告诉我们他的矿山可以直接产金子，然后带我们进去一看，真的整个运输带在矿灯的照耀下金光灿灿。如果真是这样，那老板还需要我们投资啥，不是躺着发财？金矿石的破碎、磨矿、浮选和重选步骤都不需要了。”
侍者上来了龙虾，秀色可餐。
说的人滔滔不绝，听的人津津有味。
“做我们私募这一行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运气好了赚得盆满钵满，运气不好就得喝西北风。要是踩上了像贾跃亭那样的雷，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所以，你练就了超强的市场敏感度与风险识别意识。”
“天道酬勤，力耕不欺。我白手起家，输不起，也被骗不起，所以只能谨慎、谨慎、再谨慎。”
侍者上来了间菜，清爽可口。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涛哥，还是回到我最初的问题，我怎么面对沈经理让我接手的贷款业务？接还是不接？”江小云诚心请教。
“当然不接。风险不在你的可控范围内，没有必要为这点蝇头小利冒险。”
“那我用什么理由婉转地拒绝他呢？”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硬气一点地拒绝。”
“可怜的小羔羊如何做到硬气？”
“你就说你的业务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可是我没有多少客户呀。”
“跟着我吧，以后我项目做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社会上项目有得是，就看能不能慧眼识珠，好的公司在融资前都愿意要银行授信的。有涛哥在，不用担心。”
侍者上来了甜品，香浓馥郁，丝滑醇厚。此时的她好甜好甜。
八点半，吃得差不多了，但聊得未尽兴。
马鸣涛看了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着急回家吗？着急的话你先走，我自己地铁回去。”
“不急。但不能回家太晚了，怕老人担心。”
“多大的人呢，父母还不放心你，哈哈哈。”
“走吧，我送你。”
夜色已深，路况很好。玛莎拉蒂中放着空灵轻柔的法语歌曲，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是那么地安静和谐。江小云真希望时间能从指缝间溜得慢一点，她好享受这一刻的感觉。
很快，车到了小区门口。江小云没有马上下车，她在副驾驶位上转过身，深情地看着马鸣涛，问：“涛哥，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吗？”
“一切皆命中注定，晚安，小羔羊。”
“晚安，涛哥。”
亲人支持，名师指路，小人刺激，贵人相助。
人生需要这四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