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生尽心尽力的治疗下,我好了,只是有些鼻青脸肿,我以为过几天就好了,谁知道,每逢下雨阴天,我的脸就会肿起来,鼻子也变得淤青。
有些伤痛可能会痊愈,但不会被遗忘,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
我的身边没有了鱼丸,我认识了一个叫作猪肉丸的妙龄女子,她肤白貌美,有一张粉嘟嘟的小嘴,每当我举目远望,想要回忆一些过往的时候,她就会把我整个脑袋含进她的小嘴了,搞得我满头满脸都是她的口水,她喜欢这样做,她说她爱我,爱得迫不及待要把我吃进嘴里。
我也不拒绝,有时候还挺享受的,因为我和鱼丸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从没有过湿漉漉的吻。
我仍记得,医生把我像沙包一样丢在墙角,一边擦着手上的血水,一边对鱼丸说:“大概率是好了,小概率会复发,当他复发的时候,你就问他,朝寺医院的名医王屠夫还记得不,提我名号,他就不敢复发了。”
鱼丸感激地握住王屠夫的手,热泪盈眶,久久没能说出一个字。
送走医生,鱼丸看着缩在墙角浑身发抖地我,说:“回家吧。”
我摇头,说:“我没有家。”
于是,鱼丸走了。
我曾想过很多与鱼丸分开的场景,有伤感有欢喜又愤恨,但绝没想过是如此的冷落,窗外的风,吹皱了白色的窗帘,在地上印出了一个怪异的黑影。
我盯着黑影,坐了很久,久到整片天都黑了下来,没有了光明,没有了影子。
天黑了,我依旧没有起身,一开始我是心情复杂,想一个人坐一会儿,后来,我是没有了站起来的理由,我不知道我站起来后该干嘛,该去哪。
大概过了半个月,有个细心的保洁发现了已经臭了的我,她看着我皮包骨头,眼窝深陷,浑身散发着腐臭,一脸诧异,她说:“这里我明明每天都在打扫,怎么还会有一堆垃圾?”
我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但我找到了站起来的理由,我不能成为一堆垃圾,我不是垃圾。
我扶着墙,一步步走到了门口,刚一开门,一阵风钻进来,卷着我,把我从窗台扔了出去,我像一只塑料袋,乘着风,飘啊飘,飘过了街巷,飘过了楼房,飘进了一条河里。
河水迅速滋进我的皮肤里,我犹如一块海绵,“呼噜噜”地吸着河水,不多会,整条河就被我吸干了。
我复活了,只是河水污染太严重了,我又病了,上吐下泻,肯定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