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久别的重逢
当我再次有意识，我已经到了第二层了，我的世界并没有，说明我没成为恶魔。这是很神奇的感觉，我感觉所有灵魂都散去了，包括那些记忆，无论是关于人间的还是第一层地狱的，都没了。醒来的我一无所有，就这么躺在第二层地狱的地上，我甚至不知道那是第二层，直到灵魂碎片再次回归。
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走着，有时候走着走着会飘起来，感觉没有重量，也许我在做梦，当我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我想要操纵我的梦，但我要什么？我不知道，对于一个没有常识记忆知识，的人来说，我没什么好要的。于是我走.....
路上碰见了其他人，他们很奇怪，他们都不走，他们都在我头上，额，我的头呢？我没有头.....我往上看，他们来来去去，熙熙攘攘。他们也没有头，一团，一坨，或者一堆，蹦蹦跳跳的，或是一步一步的，或者无声的呼啸而过。我觉得他们都好奇怪，我不想去理会他们，我埋头走我的路，他们也乐得不来烦我，在我顶上来来去去。
我不会累，不会渴，不会饿，当我埋头，外物开始与我隔离，就像我在某层透明的膜里，膜外的归于膜外，膜内的归于我，虽然只有我在膜里，但我是我的。不知道为什么走，我也不问这个问题，我只是走，左脚右脚，左脚右脚，我的脚呢？我没有脚.....我挥手，左手右手，右手左手，也没有手.....发现原来我也是那一团一坨或者一堆。我开始脱离地面，因为我觉得没有脚不应该会走路，我学会了飞。我的背上长出了翅膀，它扇，收，再扇，收，扑腾着往前飞，相当笨拙一开始，但笨拙与否我都不会再回到地上，因为我没有脚，千次的挥舞，带来千次的前进，我越来越会飞，甚至可以飞得很流畅，很省力，甚至我觉得自己很美。
我没有往左，或是往右，更不会向后飞，我开始走路是向前走，当我脱离地面是向前挣扎，现在我完美的飞，还是向前。前方会有什么，我不那么好奇。我只是对后方左方右方，不感兴趣，这种感觉就像在追逐着什么，亮的东西，但我并没有追逐什么，也许前面和我经历过的都是尘土。
然后我看见了死水，我甚至看见了死海。我想进去看看，看看海里有什么，但我不会游泳，我没有鳍也没有尾，我只有一双肉翅，后来长出羽毛，逐渐丰满的肉翅。于是我也没有往下，我最终只是往前，直到遇见了另一个往前的人。
那是一个意外，她往前飞，我也往前飞，从高度，纬度，经度，时间上的相撞。这是一个可怕的意外，我看见了她，但我没打算改变我的方向，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甚至没有减速，因为我喜欢我完美的飞行，姿势，速度都完美。减速会消减我的完美程度。于是我们撞上了，车祸一样的相撞。甚至一部分的我们都重合了，那一刻我没感觉到疼痛，惊讶，愤怒，害怕。我感觉到了一种温暖，熟悉的温暖。
“你干什么！！！”她生气了首先，也许先生气会比较有优势吧。她从我身上离开，手推搡着，脚踢踹着，从我身上离开了。
“你有手脚？”我很惊讶，别人有完美的我没有的东西，在我看来我应该有的东西。
“死鸟人，所以你丫干什么呢！”她还是生气，都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我只能先回答她的话，再祈求她也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在飞。”
“飞个球哇，有翅膀了不起？”我突然发现她没翅膀，为什么没有翅膀还能飞呢？我的问题又多了一个。
“我....”
“你什么你，有嘴了不起？”
我，我有嘴吗？啊~哦~额~，我居然有嘴，因为没手也摸不到的我。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听得懂人话吗？”愤怒开始实像化，她着了.....
“啊？”我带着惊讶和慌张，立马回想刚才遇到的最近的死水。我掉头，往回飞。
......
“有种你别跑，你站住，我今天嘿，不教训教训你，我都不是唐恋穆了。”她身上开始熊熊燃烧，然后向我飞了过来。
我更慌张了，于是我加速，加速，再加速，我的翅膀开始做无用功，每一次挥舞的力道还没用完就挥舞了下一次，我只想快，更快，更快！
她在后面被我越拉越远，她的骂声也越来越远，“你个懦~”我没在乎她了。
我是这么的快，我从来不知道我能这么快，如果一开始我就这么快，好吧，那也没有意义，一开始我连翅膀都没有。我飞到了最近的死水处，我不知道怎么把水没有容器的运走，于是我旋转着扎了进去，哗，嗡的一声我耳朵里，我发现我有耳朵。
然后我又飞出来，原路返回，在半路遇到了她。
“唉，我说你.....”
她话没有说完，我便拥向了她，用我死水浸湿的翅膀覆盖住她的火焰，许久。
渐渐地火熄了，一开始她在我的翅膀里挣扎，但她逃不出去，反抗越来越弱，她用手捶打着我不知哪里的地方，慢慢的趴在了我怀里，火熄了。
于是我放开了她。
“你着火了”我告诉她，因为她看上去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这次她结巴了。
“你问什么有手，有脚？”我终于可以问出我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有翅膀。”她似乎又有力气了。
“我失去手脚后，长出来的”我实话实说。
“我一开始就有啊。”
“那你为什么没有翅膀却可以飞。”
“为什么你有翅膀就可以飞？”她问到我了，为什么我有翅膀就可以飞，当我开始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翅膀开始透明。
她抱了过来“你有病啊？”她抱了过来，说我有病，我不懂这个逻辑。
“你的翅膀不好吗？”
“它很完美”我实话实说。
“那你为什么让它消失，难道不会飞，就不完美了吗？”我.....
“还是完美。”
“是啊，和它会不会飞又有什么关系，它本身完美不就已经很完美了？”
“是的。”这就是所谓的完美哇。
“你可以松开手了吗？”她的手还是环绕着我，而我不像她可以用手推开，用脚蹬开。
“哦。”她松手。
“你说你是唐恋穆？”我记得之前好像听她说过。
“是哇。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就是知道啊，就像有手就是有手。事实不言自明”我不懂她的逻辑。
“你为什么不减速或者转向？”她是一个谜，想要解开这个谜我只能问问题，不停地问。
“你为什么不？”然而往往得到的是另一个问题。
“因为我得往前”
“为什么你要往前。”
“因为我不想往其他方向。”“那你呢？”我感觉她的问题也可以一直问下去。“唐恋穆？”当这个名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她似乎具有了某种意义，从她的嘴里，我知道了这个名字，但从我嘴里，我知道了她的名字。
“因为我要找人。”
“找谁？”
“我不知道。”
“那你找谁？”什么逻辑，这是我无法理解的逻辑，连我自己的问题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逻辑了。
“我只知道他在我的前面”也许是厌倦了我不停问你找谁的问题。她给了另一个答案。
“你怎么知道。”
“我去你的吧！”她身上又有着火的迹象了。
“因为知道就是知道，不言自明。”她深呼吸，吐出了这句话，终于没有着火。
“那你知道我在你前面吗？”我问。
“我知道啊，不然谁撞得我，鬼吗？”没好气的说。
“那唐恋穆，你在找的人现在在哪？”我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很妙。
“我怎么知道，我偏离了直线。我不知道刚才的前面在哪里了。”我在用翅膀盖住她的时候我们下降了，于是那个高度变成了回不去的高度。
“为什么你还不懂我的意思？”我不想直说，因为直说让我的想法变得连一半的妙度都没有了。
“你什么意思啊？”她就像个傻子，这是我的结论。尽管之前我是个傻子，但现在我可以确定她像个傻子。
“我的意思是，没意思。”“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恋穆？”我懒得说三个字，因为两个字或者一个字就能代表。
她的眼里忽然一亮，我看见了某种不存在的东西，这里可是第二层地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于是我想靠近，看清楚，那种亮，是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东西。我靠的无比的近，要不是她躲开了，也许会像我们撞上的时候，重合在一起。如果我有手，我会想把她的眼眶拉大，撑开她的眼皮看看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我想象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她应该是火属性的。
“我看见你眼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她揉了揉，没有了。
“没了....”我很失望。
“那你想怎么办？”她问，把这个我问她的问题推给了我。
“我不知道去哪。我也没了前方。”我看了看她。想再从她的眼里看见那个东西，即使是错觉，自己甘心骗自己。
“......”她没话可说了终于。
“我想大概你去哪我就去哪吧。”我越说越小声，最后近乎呢喃。
“要是我也不知道去哪呢？”她很认真的听到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我降落到地面，类似坐的姿势。
她也坐下了，面对面看着我。
“你叫什么？”她问我。
“我不知道。”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我不知道。”我的眼里只有她，准确的说只有她的眼睛。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
“好啊”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叫你恶魔如何？”
“额——膜？”
“就是地狱的强者。”
“为什么叫这个？”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叫我这个。
“因为你是要成为王的男人。”她很认真的说。
“王？”
“不，是王的——男人。”我很不爽，一脸黑线。
“那王是谁？”
“地狱的王只有一个。”
“是谁？”
“我”
“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很厚道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