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不知日后到底该如何对待章采捷,为了江山稳固更为了不负章予魏所托,他不得已将章采捷娶进了门,可他却不知要如何面对她,眼下只好尽量避免在府内与她独处…
独自一人在城外闲逛的孟良突然想起了古城村那户用桂花嫁接甜瓜的人家,上次来不及多询问一番便匆匆离去了,今日无事,他倒是想上门讨教一番,可刚走到村口他便见到许多农户正拿着农具朝一个方向而去,他心中隐隐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便在后面跟了上去,好恰不巧,这群农户前行的方向正是自己要去拜访的那户人家。
孟良心中觉得此事甚是蹊跷,便向农人们打听了几句。
“老伯,大家都带着农具,这是要做什么去呀?”
“看你这装扮就不是我们村的吧!”
“是的,我是来咱们村上走亲戚的,适才见大家都怒气冲冲的,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呀?”
“咱们村上的农户都是靠种甜瓜为生的,可这甜瓜刚成熟,我们还未来得及摘取,昨夜便被人给偷了个精光,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去找东家讨要个说法,毕竟田庄是他们的,这么多的甜瓜不翼而飞,他们总要给个说法吧!多少也要替我们分担些损失吧!”
“那这田庄的东家又是何人呢?”
“就是住在村东面的彦老爷,咱们村上的田庄大部分都是彦老爷家的,彦老爷家中还有个古怪小姐,不喜欢绣花写字,就爱跟咱们一样,下田种瓜,没想到这有钱人家的小姐脑子就是好用,将桂花的枝丫与瓜苗嫁接在一起,种出来的瓜又大又甜还带着桂花的香气,大家都称赞那瓜实在是香甜的很,但咱们这种粗人可学不来。”
孟良没想到此行竟还有意外收获,培植出桂花甜瓜的竟然是一小姐,这真的令他颇为惊诧,更想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这农户闹起事来可不比暴民好对付,孟良眼见着大批的农户聚集在那彦老爷的家门前,可彦家却没有半点反应,任凭农户们如何拍门,彦家始终大门紧闭,可彦家越是如此,农户们的情绪就越是激动,眼看着彦家的大门就要被农户撞开,孟良本想上前阻止,可大门却在此刻突然被里面的人给打开了。
大门内并未见什么彦老爷,而是走出了一名以面纱半遮面的女子,孟良心想,难怪这彦家小姐如此古怪,喜欢侍弄瓜田,原来是样貌丑陋,见不得人,可细看下,这眉眼间竟与孟欢长颇为相似,孟良想要看清面纱下的那张脸到底是不是孟欢长,便快步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甜瓜失窃之事,我已知晓,可眼下父亲有事出了远门还未归,家中只有我一人,我想大家还应尽快将此事禀报官府处理才是!”
孟良越听越觉得这彦家小姐的声音与孟欢长也十分相近,总觉得她与孟欢长之间有种莫名的联系。
“大家看看,这彦家小姐竟然不管我们的死活,只想着将我们推去官府便罢了,难为我们拼死拼活的替彦家赚钱,这个时候她居然不拿些银两补贴我们的损失,这不是要活活饿死我们嘛!大家说,是不是…”
孟欢长刚一开口就激怒了农户,这怕是要出大乱子,其实她说的没错,这事的确应该报官府处理,她一个女子又如何能抓得住窃贼呢!可农户们不由分说的都冲了上去!
“既然她都不管我们的死活了,我们就自己进去看看屋内有何值钱的东西,多少换点银子,否则我们就要等死了…”
“说的对,大家快动手,晚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农人们见孟欢长没有要拿银子补偿他们的意思便准备蜂拥而上,想要抢些值钱的东西拿去换银钱,这彦家总共也就只有那么三四个下人,怎能抵得住如此多的农人一起哄抢。
“大家听我说,你们就算将彦家一抢而空又有何用,那窃瓜之贼若再返回,几个彦家也不够你们分的!眼下报官才是最重要的!”
孟欢长试图稳住农户们的情绪,可农户们的情绪几近失控,完全不理会她的话,只是一味地想要进入彦家的宅子内抢夺财物,彦家的下人们眼看就要顶不住了。
孟良见人群越积越多,想要穿过人群已无可能,只好使了一招燕子翻,腾空而起,一跃来到了孟欢长的身边。
二人四目相对,孟欢长从未想过此生还会有机会与孟良再相见,虽说她的心里一直怨他恨他,可若说往日的情分完全不在也是骗人的,她与孟良间的情谊始终未曾消褪过,但此刻她只能转过头去避开孟良的目光,怕被他认出来。
“大家听我说,彦小姐说的对,此事与彦家无关,田庄虽是彦家的,可窃瓜之贼并不是彦家人,彦家没有义务替大家承担损失,大家若是不将此事报告给官府,想必那窃贼还会再动手,彦家就是有万贯家财也不够填大家的损失!”
孟良试图劝解农户们莫要将一切都怪罪在彦家的头上,与其在这乱作一团不如赶紧去向官府说明情况,尽早破案,或许还能挽回些损失,可农人们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解之辞!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们村子的事?”
“我乃煜寒王孟良,你等速速退下,否则一律按暴民处置!古城村里正何在?”
孟良不得已只能将王爷腰牌掏出,可这些农人哪有几个识字的,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们不管你是什么王!断我们活路就是不行!”
农户们根本油盐不进,完全不把孟良放在眼里,还是一再的向前拥挤,无奈孟良只好拔出佩剑。
“你们找个人去把里正喊来,里正一来,我的身份自有分晓!”
农户们见孟良言之凿凿,还一个劲的要找里正,看来应该不是在撒谎,便赶紧派人将里正喊了过来。
这古城村的里正是见过孟良的,上次孟良去里正家寻章采捷之时并未表明身份,只说自己乃是贵家公子而已,可里正是识字的,他见那腰牌上赫然写着煜寒王三个大字,吓的里正扑通跪在了地上,农户们见孟良乃是如假包换的煜寒王,纷纷跪倒在地叩拜孟良。
“王爷,您要替我们做主呀!我们不是要与彦家过不去,可是我们就指着这卖瓜的银子养家糊口呢!眼下这瓜都被偷了,我们只怕是生计无着了!”
“大家都起来吧!我不会因此事而责怪大家的,一会大家随里正一同去府衙将事情说清楚,在朝廷将窃贼缉拿归案之前,大家的损失全由我孟良来补偿,大家不用为此担心!”
“多谢煜寒王,煜寒王真是咱们的恩人,咱们快随里正去府衙吧…”
农户们见有人答应补偿他们的损失便不再闹事转而跟随里正前去府衙报案。
“此事多谢煜寒王,父亲不在家中,不便多留煜寒王,小女子先回了!”
“等等…”
孟欢长特意压低了声音与孟良说话,她不敢直视孟良的双眼,恐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匆匆道谢后便转身往大门内走去,谁想却被孟良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煜寒王此举恐怕不妥吧!”
孟良一想到那彦家小家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男女有别,自己的举动确有不妥,便赶紧松开了手。
“小姐赎罪,孟良一时心急,越矩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孟良只是有几句话想问小姐!”
孟欢长见孟良不肯罢休便只能低下头,任由他发问。
“王爷请说!”
“实不相瞒,彦小姐与亡妻样貌十分相似,不知孟良可否有幸得见小姐真容!”
“王爷谬赞,我不过一乡野丫头怎比得了王妃的花容月貌,不瞒王爷,我天生样貌丑陋难以见人,无奈才以面纱遮之,还望王爷见谅,莫要强人所难!”
“可是…彦小姐的眼神与声音都与亡妻十分相似!”
“敢问王爷,王妃去了多久?”
“已有数年!”
“王爷可还能将她的容貌详述出来?”
被孟欢长这一问,孟良竟愣住了,他口口声声称眼前的女子与孟欢长相似,可孟欢长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模糊了,所以面对眼前女子的发问,他无言以对!
“我…”
“王爷,您心中惦念王妃,所见之人便皆与王妃相似,所听之声便皆为王妃之音,不过是斯人已逝,幽思长存罢了…”
说罢,孟欢长转身回了宅子内,只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孟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