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馨得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石像。脸上火烧火燎的红晕蔓延到耳根和脖颈,心跳在耳膜里擂鼓般狂响。她想挣,想骂,想狠狠给身后这个疯子一肘子,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嵌在那个滚烫而痛苦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赖馨得感觉到秦筝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似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不是放松,更像是一种脱力。紧接着,身后那具一直紧绷如弓弦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
“呃……”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浓重痛楚的闷哼,从紧贴着她后颈的地方逸出来。那声音像被生生折断的树枝,干涩而破碎。
勒在腰间的手臂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滑落下去。
赖馨得猝不及防,身体被这股骤然消失的力量带着往前踉跄了一步,才险险扶住门框站稳。她猛地回头——
秦筝的身体正软软地沿着门板往下滑。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湿漉漉的额发黏在布满冷汗的额角和脸颊上。那双总是沉静甚至带着冷意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浓重的阴影,随着她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剧烈颤抖。
她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对抗疼痛的力气,也像是被那汹涌的混乱彻底击垮,无声无息地滑倒在门后的阴影里,蜷缩成一团。
赖馨得脸上的红潮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惊愕过后的苍白。她看着蜷缩在脚下、仿佛失去意识的秦筝,看着那只死死按在伤处、青筋暴起的手,看着对方惨白脸上密布的冷汗和痛苦到扭曲的眉宇……
刚才所有的羞愤、恼怒、被冒犯的混乱感,被眼前这一幕狠狠击碎。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上来,让她浑身发僵。
“喂!”赖馨得的声音劈了叉,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恐。她几乎是扑跪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也顾不上疼。手伸出去,却在即将触碰到秦筝滚烫汗湿的肩膀时猛地顿住。她不知道该碰哪里,那只按着小腹的手像一道禁忌的封印。
“秦筝?!”她提高声音又喊了一声,试图把对方从那种痛苦的昏沉中唤醒。
秦筝毫无反应,只有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和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证明她还活着。
赖馨得慌了。她猛地抬头,朝着紧闭的房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穿透门板,带着破音的恐惧和尖锐: “陆晚柠!慕梦!死哪去了!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