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被秦筝猛地甩上,但她并没有出去。她只是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瞬间滑落,蜷缩进门后那片狭窄的、被阴影完全吞没的角落里。
她把自己藏了起来。像一头受伤的、被逼到绝境的野兽,退回了最深的巢穴。弓着背,额头抵着膝盖,左手依旧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按在小腹的位置,仿佛要将那深处的绞痛生生按回去。颈侧和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赖馨得皮肤上滚烫的温度和沐浴露的柠檬香,与腹腔里冰凉的钝痛激烈冲撞,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赖馨得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褪去,下巴上被捏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肩头那个清晰的咬痕更是火辣辣地提醒着刚才的混乱。她看着那扇门,看着门后那片死寂的阴影,刚才秦筝痛苦蜷缩的样子和那句带着嘲讽的“敏感”在脑子里交替闪现。
“神经病!”她终于低吼出声,像是给自己壮胆,又像是发泄无处安放的怒火。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房门,把吹风机的风力开到最大档。滚烫嘈杂的风疯狂地吹拂着她湿漉漉的短发,试图吹散脸上残留的热度和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水珠被热风卷着,胡乱地拍打在梳妆镜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赖馨得对着镜子,胡乱地吹着头发,动作粗暴,眼神却有些发直。镜子里映出她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的嘴唇。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门后那个蜷缩的身影,不去想那死死按着小腹的手和痛苦的喘息。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房间。
头发吹得半干,她烦躁地关掉吹风机。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她随手把吹风机扔在梳妆台上,发出“哐当”一声。然后,她动作麻利地扯掉身上那条已经半湿的浴巾,赤裸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她抓起扔在床上的T恤和宽松的运动短裤,迅速套上。柔软的棉质布料包裹住身体,带来一丝安全感。
换好衣服,她看也没再看房门一眼,仿佛那里是个禁区。她只想立刻出去,离这混乱远点。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压下脸上的燥热和心头的异样,抬脚就朝房门走去。手伸向冰凉的金属门把。
就在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门把,准备用力下压的瞬间——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从她身后袭来!
两条手臂像冰冷的铁链,带着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再次从后面死死地箍住了她的腰!力道之大,勒得她瞬间岔了气,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
“呃!”赖馨得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后狠狠撞进一个滚烫而紧绷的怀抱里!
是秦筝!
她竟然一直等在门后!
赖馨得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勉强压下的红晕“轰”地一下再次席卷了整个脸颊和脖颈,甚至比之前更甚。她甚至能感觉到耳朵尖都在发烫。身体被秦筝紧紧箍在怀里,后背紧贴着对方同样被T恤包裹的、却依旧能感觉到紧绷肌肉的胸膛。秦筝的呼吸滚烫地喷在她的后颈和耳根,急促而沉重,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令人窒息的侵略感。
赖馨得完全僵住了。握着门把的手还维持着下压的姿势,却忘了用力。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秦筝胸腔剧烈的震动,感觉到那勒在她腰间的手臂传来的、不容置疑的禁锢力量,更感觉到后颈皮肤上那灼热的呼吸,像烙铁一样烫着她。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好像只过了一瞬。赖馨得僵硬地维持着这个被抱住的姿势,脸上的红晕如同火烧云,张着嘴,喉咙里却像被堵了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