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这倒也不全无可能。
毕竟，这些可都是他最终要杀死的家伙，所以就算收集信息失败，也没什么损失。
当然，圆桌议会中也有未被腐蚀的人，但既然他在帮梅芙完成她最根本的复仇，那就会遇到很多被腐蚀的人。
即便他不知道会有多少这样的人，但只要不断尝试，或许就能找到一个能回答他问题的人。
就算全都失败了，嗯，被腐蚀的人也会源源不断。
得出这个结论后，伊恩甩了甩手。他释放出的火球照亮了火把，撞到洞壁上后四散开来。
洞穴内部映入眼帘。
尽管他刚与一只虚空怪物战斗过，但这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一能证明发生过战斗的，只有他手中的头骨和现在已成空壳的混沌碎片。
看来，这里确实是一个独立的空间。
想到这里，伊恩终于打开了那个头骨的信息窗口。只过了几秒，他的嘴角就泛起了一丝苦笑。
所有虚空法术等级都提升了……？虚空法术啊？要是能提升混沌之力恢复速度之类的就好了。
不过，黑暗遗物原本就是为被腐蚀者准备的。出现这样的选项也不足为奇。而且，除了这个选项，其他所有选项也都适用于他。
除了提升生命值和精神坚韧度外，这个头骨还略微提升了他相对较低的智力值，并附带各种抗性选项。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储物箱，终于站了起来。
没必要再把裂隙行者之颅放回储物箱了。这个箱子似乎是专门用来安全封印被诅咒物品的，如果随身携带，或许能派上用场。
至少，我可以把它卖给帝国商人。
他把储物箱和头骨扔进自己的背包里，没拿火把就继续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不管是只过了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都不足为奇。
“……？”
看到远处的洞穴入口，伊恩的眉头皱了起来。远处传来了战斗的呐喊声和武器的碰撞声，还有怪物身上那股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
时间不是问题。
伊恩苦笑着，加快脚步向前冲去。
“呃，呃——”
“别推进了，忒萨娅！保持阵型！”
怪物的叫声和同伴们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
伊恩冲向洞穴入口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些怪物的叫声并非来自一两种，而是多种多样。
洞穴巨魔的巢穴附近不应该有这么多其他怪物。
通常，这种反常现象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伊恩蹬地跃出洞穴，拔出了第三使徒的黑剑。
剑鞘的凉意传到他手上，剑刃无声无息地滑了出来。
……果然如此。
伊恩瞬间扫视了一圈周围。正如他所听到的那样。这里不仅有哥布林和狗头人，还有像食人狼和巨型蝙蝠这样被逼疯的野兽。
此外，还有亡灵，比如食尸鬼和骷髅。
这些平时会互相残杀的生物，现在却混在一起，汹涌而来。
就连站在洞穴入口和马车旁、背对着伊恩的同伴们周围，也已经堆满了这些怪物的尸体。
正常情况下，这些生物早就吓得四散奔逃了，但现在却像着了魔一样，不顾一切地向前冲。
……它们是被什么黑暗魔法控制了吗？
“大人！您终于……！”菲利普转过身，兴奋地喊道。
其他正在坚守阵地的成员也纷纷投来目光。
“干得好。”伊恩说着，从他们中间穿过，随即挥动黑剑。
斩！
一剑挥出，那冲过来的哥布林就像纸片一样，被轻易地劈成了两半。
剑刃毫无阻碍地划过，伊恩几乎没什么感觉。
哥布林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最后的惨叫。
“守住马车，尖耳朵！”
“菲利普！我就靠你了！”
夏洛特和梅芙几乎同时喊道，随即从各自的位置发起了攻击。
原本守在马车前面的菲利普调整了一下盾牌，忒萨娅尽管一脸不悦，但还是站在了他旁边。
从他们皮革铠甲和武器上沾满的怪物体液来看，他们已经杀了不少怪物了。
他们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他们的唯一目标就是阻止任何怪物进入洞穴。
斩、挥——
伊恩冲在前面，继续挥动长剑，时不时地释放出旋风或寒冰波，将怪物一扫而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生物本来就不构成什么威胁，而且数量再多也没什么用。为了防止伊恩被包围，夏洛特和梅芙紧随其后，消灭任何挡路的怪物。
唰——
“基……呃……”
战斗在不到十分钟内就结束了。大多数怪物都支离破碎，身体被压碎、撕裂。
剩下的怪物仿佛终于恢复了求生本能，犹豫了一下，然后向四面八方逃散。
“吱——吱——”
逃窜的怪物们的尖叫声在山间回荡。
“它们真的只是偶然聚集在一起的吗……？”伊恩自言自语道，一边歪着头，一边把那把没有沾上一滴血的黑剑扔回自己的背包里。
黑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嗡嗡声，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无法抗拒伊恩的命令。
“仪式还顺利吗，伊恩？”梅芙走过来，喘着粗气问道。她的铠甲上沾满了激烈战斗留下的各种怪物体液。
“出了点小意外，但还算顺利。”伊恩回答着，转头看向黑暗中的马车。
马车完好无损，马也没有死。
忒萨娅正用双手捧着一匹马的头，对它说着什么。
马甚至都没有颤抖一下，完全信任地任由她抚摸。看来，它们的镇定是忒萨娅的功劳。
既然她不能用催眠术了，那会是什么呢？
伊恩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菲利普在怪物尸体中翻找的样子。
最后，伊恩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进洞穴不久后。”夏洛特手持战斧回答道。
她回头望向森林的黑暗深处，补充道：“它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目标是这个洞穴。”
“洞穴……？”
啊，原来如此。
伊恩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看来，是头骨释放出的虚空魔法吸引了这些怪物。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这一定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这个洞穴无法像那些被腐蚀者的隐秘密室那样，完全阻挡虚空之力的外泄。
“看来，整座山里的怪物都聚集到这里来了。它们甚至可能从山外赶来。”菲利普从空手进入马车后，又拿着几个皮制水壶走了出来，说道。
他把水壶递给走向马车的三个人，接着说：“我们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怪物，但今天的情况太不一样了。我还以为我们会死在这荒郊野外呢。”
“总之，你夸张了。”
“我可是认真的。看看周围。就算还有更多怪物，这也太多了。”
伊恩笑着喝水，然后一言不发地把水壶递给了忒萨娅。
然而，菲利普继续指着地面说：“这么多怪物，如果它们成群结队地攻击村庄，也不足为奇。而且，这些怪物，不管它们吃了什么，都大得离谱。”
这家伙。他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伊恩咂了咂舌，低下头，迅速皱起眉头，耸了耸肩。
“确实如此。”
“对吧？虽然它们没有我们在恶魔领域看到的那些怪物那么大、那么可怕，但这些哥布林的体格异常健壮。也许只有最强壮的才能在这帝国附近生存下来……”
“更可能是环境变得更适合它们生存了。”伊恩说着，用脚踢开了篝火旁的尸体。
“你说的‘更合适的环境’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过吗，整个边境地区都受到了黑墙疯狂气息的侵蚀。”
伊恩说着，又重新点燃了篝火。“这甚至影响到了恶魔领域之外的怪物。”
在游戏里，当边境地区变成恶魔领域时，就连普通的怪物也会变得更大、更强。游戏里把旧怪物换个颜色或放大尺寸来回收利用，也不足为奇。现在，现实中也出现了类似的变化。
有必要这么真实吗……？
菲利普点了点头，在伊恩对面坐下。“所以……黑墙就是怪物在大陆上肆虐的原因。”
“帝国可能也不再安全了。怪物数量增多时就会成群结队地行动。它们会越过边境。”
梅芙坐在篝火旁，摘下头盔放在旁边。忒萨娅立刻在菲利普旁边放下了一个袋子。
“有什么区别呢？那些混蛋无处不在，我们见一个杀一个就是了。我们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别废话了，我快饿死了，快点——”
就在这时，一道闪光划过远方的天空，在忒萨娅的脸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
片刻之后，雷声滚滚而来。
马匹嘶鸣着跺脚，忒萨娅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向它们。
远方的天空再次闪过光芒，紧接着是更多的雷声。
“……我们是不是该进洞穴了？看起来要下雨了。”菲利普正从包里拿瓶子，抬头看了看天空问道。
夏洛特正要坐下，却盯着远方的天空说：“不会下雨的。”
“……有雷声还会不下雨？”
“我是兽人族。我能知道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不会下雨的。这种雷声不会带来雨水。”
仿佛在回应夏洛特的话一样，夜空又响亮地闪过光芒。而且，不止一声雷鸣接踵而至。
天空仿佛要崩塌一般，雷声从远处一直响到相对较近的地方。
“这、这绝对不是正常的闪电——”菲利普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却僵住了。
这一次，就连他们头顶上的乌云也明亮地闪烁起来。菲利普浑身颤抖，喃喃自语道：
“是我看错了吗？还是说，云真的闪出了紫色……？”
“……我也看到了，菲利普。”梅芙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夏洛特正要皱眉确认他的话，
“看来要发生什么事了。”忒萨娅用平淡的声音说道。她一直在安抚马匹，但现在却凝视着远方的北方天空。
她继续说道：“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在云层之外，很远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确定。现在已经不见了。但我确实看到了。”
说着，忒萨娅把头转向了篝火。
那时，她眼角处的血管突了起来，一跳一跳的。她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像沼泽一样深邃，闪烁着微弱的魔力。
她直视着伊恩的眼睛，补充道：“那是一个巨大的影子，像怪物触手一样扭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