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小云带着卡连弗贸易的资料进了沈正的办公室。
“沈经理，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一下卡连弗贸易的资料，发现了一些问题。”江小云开始了她的汇报。
“噢？说说看你的发现。”沈正说。
“首先，卡连弗贸易拿到的并不是那些洋奶粉的一级代理商资格，他们家仅从一级代理商处拿货进行分销，在拿货渠道和定价上都没有话语权；第二，我仔细分析了一下他们的销售构成，虽然连年销售额有所增长，但利润并没有增加，大部分的销售额来自A奶粉，而大部分的利润却来自B奶粉，同时大部分存货是C奶粉，说明靠A奶粉来跑量，用B奶粉的利润养活整个公司，C奶粉却在中国市场销路不畅，昨天我在到的C奶粉生产日期约为一年前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家企业的贷款需求是假的，他们应该不是用由财务咨询，很有可能挪为他用。”
“贷款挪为他用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江小云说出了昨天涛哥指点出的迷津，她以为沈正也会恍然大悟，会表扬她的慧眼识风险。
然而，沈正的反应出乎意料，异常平静。
“江小云，你分析的这些情况我也注意到了，昨天我也向王行长汇报过了。王行长告诉我，这家企业的老板是她的老同学，人品可以保证。再说这笔业务的担保方式是房产足值抵押，哪怕坏账了也有抵押物，不用担心的。这笔业务就当是王行长送给你的，我不和你分任何的润，全算你的。”
“可是，可是做银行业务，不是应该合规、谨慎放首位吗？”
“做银行信贷业务，就如同刀尖舔血，什么样的三教九流、牛鬼蛇神都能遇上。如果过分地强调合规与谨慎，那什么业务都是有风险的，就看你如何在风险和收益之间平衡了。”
“沈经理，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银行信贷，宁做锦上添花，不做雪中送炭。这家企业至少表面看起去用途是合情合理的，又有抵押物作风险缓释。只要你能及时抽身，不接最后一棒就行。有我在，怕什么。”
“沈经理，让我考虑一下。”
“你好好考虑一下。虽然去年你因为NVA拿了最佳营销奖，但不能总吃老本。你的客户基础是我们营销团队中最薄弱的，我这是在帮你。”
出了沈正的办公室，“我这是在帮你”这句话一直在小云的耳边萦绕，此刻她觉得更加地不安，比昨天的不对劲感觉更不对劲。
“涛哥，我的经理好像知道那家企业有问题，但他坚持说可以做那笔业务，还用了一大堆理由说服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江小云第一时间想到给马鸣涛发去消息求救，想看看高人的指点。
“现在我有点忙，发个定位给我，下班我来找你。”五分钟后，江小云收到了回复。
傍晚六点，一辆被擦得铮亮的黑色玛莎拉蒂QP停在了M银行新区支行的门前，镀铬的设计、流线的车身，夕阳照在车身上，如同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风情万种。这是一款总裁级的豪车，之前江小云只在车展上看到过，意大利的设计心韵淋漓尽致。
“来接谁的车呀？”小樊和琦琦最早发现，好奇地问。
“不知道呀。要是我能傍上这样的客户或干爹还不幸福死了。”营业厅里的卢小姐看见了，不禁跑到门口来看。
“做你的大头梦吧，哪个大款会看上你这个妖精？你就好好地卖基金和保险，好好地拍肥蔡的马屁让他多分些钱。”顾小姐也跑了出来，她总喜欢和卢小姐明着唱反调。
“你！”卢小姐还没来得及还嘴，营业厅的人发现江小云进了那辆车的副驾驶，惊得个个张大了嘴巴，一时没说出话来。
玛莎拉蒂如同“天使之翼”一般在传流的街道上行驶，豪华的内饰、尖端的技术都复合在优雅的线条内。
香车、美女，真切的驾驶乐趣。
“涛哥，您带我去哪里？”
“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晚饭吧。”
“噢。”
一路上，她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话题。她没想到今天是这么一部豪车来接她，有些不知所措——涛哥的世界离她有些距离。
“小云同学，你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还是马鸣涛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
“这笔业务明显有问题，但你们的领导还花言巧语地让你主办，不出问题还好，出问题了你不就是替罪的羔羊。”
“那我该怎么办？”要是知道能怎么办，江小云也不会找马鸣涛了。
此时，车子停在了一家名为 LAVI的高档法式餐厅门前。餐厅闹中取静，路边的法式梧桐的点缀让餐厅更显典雅，充满了异国的情调。
“成为待宰的羔羊，亦或是孤独的豺狼。”说完这句，马鸣涛下车，绅士地帮江小云开了车门，顺势将车钥匙扔给了门童，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地帅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