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的暖阁内,丝竹声声,酒香馥郁。
靖安侯世子赵珩,一身锦袍,斜倚在软榻上,看着大步走入的萧执,脸上堆起热络却并不显得多么恭敬的笑:“七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坐,尝尝新到的江南春。”
萧执并未落座,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在场几个作陪的纨绔子弟,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
“世子相邀,所为何事?”萧执开门见山,语气疏离。
赵珩仿佛没察觉他的冷硬,挥退乐师,亲自执壶为萧执斟了一杯酒,笑道:“无事便不能请殿下喝杯酒了?不过嘛……昨日听闻殿下也去了风雅阁,还点了那位新来的离夜公子,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他话语轻佻,带着试探:“那离夜公子,确实是个妙人。冷是冷了些,可那身段,那眉眼……尤其弹得一手好琴,堪称一绝。昨日约了他品琴,不料被殿下抢先一步,真是遗憾。”
萧执指尖摩挲着冰冷的酒杯,并未饮用:“哦?世子倒是消息灵通。”
“这等妙人,自然引人关注。”赵珩凑近些,压低声音,语气暧昧,“殿下,不知昨夜……尽兴否?若殿下尝了鲜,觉得不过如此,不如……割爱?价钱好商量。”
“咔嚓”一声轻响,萧执手中的白玉酒杯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他缓缓抬眸,看向赵珩,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赵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寒意。
“世子,”萧执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砸在寂静的暖阁里,“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管好自己的眼睛和手,免得……惹祸上身。”
赵珩脸色变了几变,强笑道:“殿下这是何意?不过一个南风馆的小倌……”
“他是本王的人。”萧执打断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赵珩,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重,“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听懂了吗?”
赵珩被他的气势所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萧执不再看他,拂袖转身,大步离去。
暖阁内一片死寂。良久,赵珩猛地将手中酒盏摔在地上,面色铁青,咬牙切齿:“萧执!不过是个失势的皇子,狂什么!”
他眼中闪过阴鸷之色,对身旁心腹低声道:“去,给风雅阁阁主递个话,本世子今晚就要见离夜!我倒要看看,七皇子是不是真能一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