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上谁家去买呢?”王茂强继续追问。
“我想想……有了,村里的钱婶家里最是富裕,鸡窝里养了好几只母鸡,咱上她家买一只不就得了。”王大虎思索片刻说道。
“这倒也是个办法,我这就告诉兄弟们,让他们跟着一起去……”王茂强说完,准备转身招呼大家。
“就去买个鸡,用不了这么多人,咱俩去就成了,让弟兄们在这儿等着,咱俩一会儿也就回来了。”王大虎拦下了想要开口的王茂强说道。
“那也成,我跟大伙去说,”王茂强说完这句话,抬起头来冲着面前这群嬉笑打闹的弟兄们大声说道:“哥儿几个都安静一下听我说,我跟老大这就去买只鸡过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几个都别走,在这儿等着啊……”
“好,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俩回来……”小伙子们齐声说道。
打好招呼之后,王大虎跟王茂强两个人并肩离开了。
王大虎口中的钱婶本名钱翠云,是村里首屈一指的富户,丈夫在镇上做生意,儿子大学毕业后考上了公务员现在在市里工作。精明能干的钱翠云在家不仅承包了大片的土地,还饲养了不少牲畜,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会花钱雇人到地里干活。钱翠云仗着自己财大气粗,说话办事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村里人知道她的脾气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可尽管这个钱翠云家里的生活相当富足,却仍然精打细算的过着日子,能省则省,能用就用。王大虎首先想到去她家买鸡,也是在对比了村里人的经济状况后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来到了钱翠云家的高房大院,王大虎和王茂强站在门口轻声叩了两下门。
“谁呀……”从屋里走出来的钱翠云,一边不耐烦地嚷嚷着,一边慢吞吞的打开了大门。
“怎么是你们两个臭小子,来我这儿干嘛……”钱翠云拿眼睛瞟了他们一眼,顺嘴问道。
“钱婶,我们俩过来是想在您这儿买只鸡……”王茂强满脸堆笑的回复道。
“买鸡?你们想买鸡可以到镇上去买,到我家来买什么鸡?”钱翠云听完不耐烦的说道。
“镇上的集市不是散了吗,您看您家里的鸡那么多,能不能直接卖我们一只?”王大虎听出了钱婶语气里的不悦,笑着解释道。
“这要是换了别人来买,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对于你们两个臭小子,就俩字‘不卖’”,钱翠云边说边冲这俩人翻了个白眼。
“为啥偏偏不卖给我们……”王大虎听钱婶这么说,心里更觉得奇怪了。
“为啥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上个月你们那群懒汉闲逛,路过我家菜地的时候,是不是顺手牵羊的摘走了几个西红柿?没让你们赔钱就算不错了,还不知羞耻的来我家买鸡,你们这群混小子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啊,父母亲亲苦苦把你们拉扯这么大,就是让你们这些人整天惹祸糟蹋别人家东西的吗……”提起这件事,钱翠云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将王大虎和王茂强好一顿训斥。
王大虎和王茂强听着钱婶连珠炮似的奚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不送……”钱翠云发泄完在心里积压了许久的不满后,转身紧紧关上了自家的大门。
王大虎和王茂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关门声吓得打了个哆嗦,两个人面面相觑,低头无语。
过了一好会儿,率先回过神来的王茂强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老大,要不今天咱就先别买鸡了,明天再说吧,”
“茂强,刚刚钱婶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这口气你咽的下去,我这脾气可受不了,”王大虎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老大你可别干傻事啊,不管怎么说钱婶也是长辈,话虽然说的难听,但也只是有口无心……”王茂强很清楚王大虎那个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性子,急忙从中劝解。
“放心,出格的事我是不会干的,我只是觉得咱们大老远来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吧,”王大虎想了想,一脸坏笑着说道。
“可钱婶已经说了不卖给我们,难不成要我们自己动手到她家院子里拿啊,”王茂强满脸疑问的说道。
“她既然不卖,可不就得我们自己去拿吗,”王大虎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
“老大,你还真想干这鸡鸣狗盗的事啊?”王茂强惊慌失措的问道。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咱们这叫劫富济贫,懂吗,”王大虎振振有词的纠正着王茂强的措辞。
“好吧,老大,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这是劫钱婶的‘富’,济咱们军团的‘贫’,”王茂强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他也想借机教训一下这个尖酸刻薄的钱婶,起码自己心里也能舒服一些。
“说干就干,茂强你回去召集兄弟们,钱婶家的院墙太高了,咱们几个弟兄叠在一起搭个人梯,翻墙过去……”王大虎在王茂强的耳边悄声嘱咐着。
王茂强接到任务后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跑到小河边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向兄弟们叙述了一遍,大伙听后个个气得上蹿下跳,全都扬言绝不能白挨一顿数落,他们一起跟着王茂强朝钱翠云家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她家高高的院墙外面。
眼见四下无人,王大虎指挥着团队中身体最壮实的老三、老四互相踩着肩膀搭成人梯,又安排王茂强和老七在两边放风,以防被人发现。剩下的两个人围在人梯四周搭手帮忙,他自己就这样踩着这个人梯慢慢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墙顶,王大虎四下打量后发现自己的脚下刚好有个柴草垛子,于是他就顺势踩着这个柴草垛子一跃而下。
在院子里站稳脚步的王大虎怯手怯脚的来到鸡窝旁,伸手将一只又大又肥的母鸡一把抓起,他这个粗鲁的举动立刻引得鸡窝里的母鸡发出受惊后的阵阵鸣叫,伴随着这阵嘈杂的鸡叫,王大虎瞬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爬上了刚刚用来垫脚的柴草垛子,又借助柴草垛子的高度顺利爬上墙顶。随后他将手中的母鸡转交给了站在下面协助的兄弟,自己慢慢的从哥儿几个搭的人梯上面爬了下来。
“什么动静?”正在里屋看电视的钱翠云也听到了这阵嘈杂的鸡叫,她关上电视,快步走到院子里一看,鸡窝里散落一地的鸡毛,柴草垛子上被踩的扎扎实实的鞋印,眼前的一片狼藉让钱翠云顿时明白了刚刚上演了怎样一场闹剧。
“你们这群臭小子……”钱翠云气急败坏的打开大门,刚好撞见了王大虎踩着兄弟们的肩膀平稳落地,他们刚回头就望见了钱翠云双手叉腰,恼羞成怒的站在门口。王大虎一看事情已然败露,急忙拿着偷来的母鸡和兄弟们一起向远处狂奔而去。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钱翠云见这群小伙子跟受惊的兔子似的撒腿就跑,也急忙冲出家门跟在后面一路猛追,可是以她这样的年纪和体力哪能跟这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相提并论,跟着跑了一段路之后,钱翠云明显感觉自己脚下发沉,心跳加快,满脸汗水的她只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
“你们这群偷鸡贼,我虽然抓不住你们,总有人能治得了你们……”钱翠云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转身迈着步子朝村委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