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四人回到了王唯租住的房间,围坐在桌前,喝水。三个男人互相聊了起来,楚环环则像小女孩一样在一旁细嚼慢咽她的羊肉炕馍,虽然已是冰凉没有刚出炉好吃。
“看王兄身手很是了得,不知是哪个门派的?”梅丰三问道。
“昆仑。”王唯回道。
“原来王兄是昆仑派,我们是泰山正清派的。”高良道。
“正清派?”王唯似乎没有想起这是哪派,毕竟天下门派众多,怎么可能都知道,又道:“对了,我听那几人说什么秘笈,难道贵派秘笈是随身携带,不是放在门派内?”
二人对视一眼,神情落寞,不住的哀叹,似乎有难言之隐。王唯见此又说:“既然二位有难处,王某就不再追问了,毕竟谁都有秘密。”
高良眨了眨眼,想了想道:“这并非什么秘密,只是我俩不想记起之前发生的事而已,千年根基也就半日覆灭。”
“哦?”王唯没有说话,静待二人继续说下去,楚环环也是吃着她的馍,好奇的看着高良二人,想知道下文。
“难道王兄不知最近江湖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梅丰三问道。
王唯说道:“我只知,我二弟的恒山派在数天前被朝廷大军消灭,只有少部份弟子逃了出来。”说到这儿,王唯想到了重天楼那桌人的谈话,心中豁然开朗道:“不会,贵派也……”
“不错,我们泰山正清派也是被朝廷剿灭的,完全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偷袭。师叔伯为了保住门派最后的希望,就让我们这些年轻弟子各自带着门内的秘笈典故等重要东西逃离泰山。很多弟子都死在了突围的路上,我不知道除了我们还有几个师弟活了下来。”高良说着,眼中已有泪花。
梅丰三也是双眼模糊,伤心起来。
王唯听到这儿,想不明白,朝廷为什么要攻击江湖各门派,和天下人为敌,图什么?
“既然朝廷要灭我泰山道统,我们誓与朝廷为敌。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阴谋。可现在我们两人势单力薄,不可能对抗朝廷,所以想要联合其他门派一起拧成一根绳,才能成功。”高良不停述说着他的想法,谈了很久。
“现在很多门派都受到了朝廷大军攻击覆灭了,但也逃了很多弟子。那些还未受到攻击的门派,估计也是人人自危,已在遣散弟子,化整为零。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这些散落在各地的弟子召集起来,再做打算。”梅丰三说道。
“对了,我听闻在山西历山镇已有各门派弟子汇集,不过……似乎朝廷已知道了,正要去剿灭他们。”高良说道。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必须去通知他们。如果朝庭已经包围了他们,正好可以协助他们突围。”梅丰三说道。
“不错,师弟我们应该明早城门开时就出发。”高良说着看向了王唯问道:“昆仑派不会身处世外的,朝廷不会放过昆仑的,王兄,你身为昆仑弟子,就不想做点什么?一旦天下所有门派覆灭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这些不单单是门派弟子生死的问题,我听说全国各地都出现了妖魔鬼怪,这代表什么我相信王兄你比我们清楚。你明早愿意同我们一起上路吗?去救其他门派的弟子。”
二人一同看向王唯,王唯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说,眉头紧锁,当他看到楚环环投来的目光,他犹豫了,抱拳道:“高兄,梅兄,可能王某不能与二位同行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难处。”
二人虽渴望像王唯这样有实力的人同行,可也不能勉强,这当今天下已乱,谁又能顾的了谁,何况他又带着妻子,怎会像自已可以什么都不考虑去奉献生命。今晚,若不是王唯,师兄二人也许已死了,不能渴求太多,高良抱拳道:“人各有志,王兄,希望有再见的一日。”
三人又聊了几句,高良和梅丰三便离开了王唯的房间。看着一脸愁容的王唯,楚环环也不知说什么,乖乖的到床上躺下休息。
看着不断落下的月亮,王唯矗立在窗前久久未动,他在思考着很多事,想到了昆仑山,想到了中京的王府,想到了恒山的一幕幕,他有太多放不下,太多顾虑,面对这即将翻天覆地的天下,他迷茫了。二弟也久久没有出现,他如何决择,其实他没有真正想好,一直以来都是个被动的人,不曾真正去主动过。可一想到,若真天下战事全面而起,多少人妻离子散,尸横遍野,可是自已又什么都阻止不了。很快天边一沫鱼肚白的出现,王唯依然在犹豫迷茫。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抱住了王唯。王唯扭头一看,楚环环已起床从后面抱住了他。王唯温柔的说道:“这天都还没有怎么亮,怎么这么就起来了?”
楚环环说道:“相公,你如果想要做什么,就去做,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不管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不要太考虑我的安危,有时候做人也要讲良心,娘告诉我,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要义无反顾的去做,不要太在乎结果,至少你去做了就够了。我知道,相公你是在为我考虑,可是不经历寒霜,哪知梅花开。我不能永远躲在你的背后,骆姑娘说的很对,我不要成为相公的累赘,我要成为你最大的助力。我最爱的相公,是最有正义感,最善良的人,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仙人,惊为天人,我会努力跟上相公的步伐,无怨无悔。”
听到楚环环这一长串的话,王唯转过身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发现这丫头一点都不傻,只是一个平凡过头的善于良女人而已。在这一刻,他发现他没有爱错,有此女,夫复何求。二人最终流下了眼泪,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没有再说一个字。
不多时,开封城外,高良和梅丰三骑着马第一时间出了城,看着不远处的黎明曙光,似乎看到了成功的那一天,不由得看向了身后的城门,他们还是很期待王唯会出现,因为有了他,成功的机率会更高,不过转念想这一去又何尝不是送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终,片刻的等待,王唯没有出现,高良和梅丰三眼中略有暗淡,掉转马头准备出发。
“噔……”
“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高良和梅丰三奇异的转头一看,王唯正抱着楚环环出现在了不远处,微笑看着他俩。
“师兄,你说奇迹还会出现吗?”梅丰三微笑道。
“王兄。”高良很是高兴抱拳道。
王唯郑重的抱拳一礼道:“两位要去干大事,王某怎能置之不理,我可不想昨夜才救的两个人,今天就把小命丢,岂不是打我王某的脸吗?”
“可是……”高良看向王唯身前的楚环环,知道王唯昨晚没有答应的原因。
“高大哥,相公要是不来,我会掐死他的。”楚环环开朗笑道。
高良和梅丰三这才明白了为什么王唯会改变主意,也是相视一笑,高良道:“那还等什么,时间很宝贵的。驾!”
说完,高良和梅丰三便当先向黄河而去,王唯则紧随其后。
“娘子你后悔吗?”
“不。反正我们已经是朝庭通缉犯了,这天下如此不公,就让我们一起去改变他吧。”
“娘子,我太爱你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真正走上了反朝庭的路了,以后你可要督导我,不要让我迷茫。你怕不怕?”
“不怕,我只怕相公离我而去,我怕相公不按自已的心做人,我怕相公是个违背良心的人。环环永远都会爱王大哥。”
“王唯也永远都爱环环。驾!”
四个人就此一骑绝尘,很快消失在了晨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