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和福子都是很差劲的人,所以总觉得遇见就已经很美;别想歪,我的意思是这个林子很美,今晚月色也很美,当然,我也很美。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等待和岁月漫长,而是我熬过等待,见到你的那天,发现你并不是我见过的模样。
福子把我带回酒店的那天,我不止一次的怀疑着,福子回到林子,是为了我,还是那些数不尽的麻袋小金币;又或许,我那屠狗洞的十块钱,都会难于幸免。可是看着紧握的手,好像又觉得并非那样。
从把刁民村抛之脑后,带着福子出发往更多地方的那天起,我就笃定着,我就是福子的唯一;即便这天地山川虫鱼鸟兽更迭不见各自奔走,福子也还会是我的,我也只剩一个福子而已。
我们拒绝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轨道,朝向我们期待且未知的方向,直愣愣地盯着贫穷把我们杀掉。
我们都是虚伪的人,以至于虚伪过头的日子,还在继续疯狂输出虚伪,于是很多时候,我已经没法分清是真的福子和我,还是各自都在虚伪着;当然我从不觉得虚伪是个不好的词语,至少,我很喜欢这个词,福子告诉我,虚伪才是生活的重要组成。
福子把我牵入了房间,和它的房号一样,是个极其浪漫的房。
“饿了吧!”在我还未完全的打量完这个房间,福子就用空着的手直指桌上的猪蹄,豪迈地道“吃”
我甩开福子的手坐在地上,把酒倒进两个搪瓷大缸,一缸递给了福子,一缸了放在桌上。
和福子表现得豪迈不同,福子是个从不喝酒的人,我才是个小酒鬼。我看着他顺手接过,一缸子便朝着毯子砸了下去。其实大可不必,我也就是意思意思;毕竟一个人喝酒可真没意思,往常都是福子看着我喝的,如今连看都不愿意了。
我看着他愤怒咆哮的模样,地毯上满是酒香,是一直很讨厌酒吧!所以连酒香都觉得恶心,想要把它从空气中撕扯出来丢掉。
手里的猪蹄很香,我把骨头放回了桌上,就着酒壶把酒喝掉,酒是好酒!就是手有点脏。
这是一个俩个人的故事,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说谎。
福子和缸躺在地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天花板上并没有他所谓的星河;用手摸摸他软乎乎的肚子,桌子也没有压在他的身上。
这里没有灯光。
我也并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有些失望。
我们就在房间里,至于那个福子想要逃去的世界,我也一直都还没有找到。
我没有喝酒,那是个空鱼缸,这里不是大酒店,只是林里的茅草房。
门外窸窸窣窣的,不是蟑螂,是雨滴砸落在地上。
没有猪蹄,没有酒喝,没有那个向往的世界,我把福子从美梦拉回了泥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