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软禁
天空之城传送阵,肃杀之气弥漫。苗藏的手紧按传送羽毛,空间异能的光芒在他掌心闪烁,映照着少年紧绷的脸庞。
“小心!”七瑞的吼声如炸雷般响起,惊飞了附近的鸟群。
苗藏瞬间警觉,锐利的目光扫向四周。七瑞怒吼一声,土黄色的光芒如潮水覆盖全身,肌肉虬结,化作一尊坚实的土偶,散发着厚重的气息。他毫不犹豫,一拳裹挟着风声砸向苗藏身后!
苗藏身形未动,对七瑞的信任让他稳如磐石。
“嘭!”一声闷响,一个身影踉跄现形——正是虎兽人!他一对虎耳如刀锋竖起,黑色皮毛上的诡异花纹在阳光下流转。
然而,并非他一人!三道裹在黑袍中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他两侧,呈合围之势。黑袍胸口,都绣着一个刺眼的倒三角符文。
“哼,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两个小崽子,刚好可以做新的奉献者。”虎兽人语气傲慢,他身旁的三个黑袍人也发出不屑的嗤笑。
七瑞心头剧震。父亲易胖明明说大型兽族灭绝了啊,等等!奉献者是什么?
可眼前的虎兽人、加上这诡异的黑袍人三人……容不得他细想,虎兽人已悍然出手!他掌心凝聚出一个翻滚扭动的黑色能量团,带着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直袭七瑞!
“土墙!”七瑞不敢怠慢,一道厚重的土墙瞬间拔地而起。
黑色能量团狠狠撞上土墙,巨响中,土墙裂纹密布!与此同时,苗藏的火球也呼啸着砸向虎兽人侧翼。
虎兽人身形一晃轻松避过。
“抓住他这小子,竟然是双系异能!骇音主教要的就是这一种!”虎兽人顿时兴奋了起来。
他身后原本看戏的黑袍人一听同时动了!只见那人双手一挥,两道同样漆黑的能量无声射出,却在接近时骤然化为数道凌厉的青色风刃,尖啸着切割空气!
另一个黑袍人的藤蔓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第三个黑袍人的火球,被三个人围攻的苗藏只能被迫瞬移闪避,衣角被风刃撕裂,落地之后就地一滚,纵然如此苗藏指尖仍弹出两个火球——虽然大火球用不了,但小火球消耗少,倒可以用来干扰。
其中一个黑袍人突然双手按地,黑色能量渗入地面,苗藏脚下的土地突然软化、翻涌,竟化作漆黑的泥沼!无数带着冰寒气息的黑色藤蔓如毒蛇般从泥沼中窜出,缠向苗藏的脚踝。苗藏震惊对方耍阴招,紧接着又是火球和风刃,不由得气恼:他们三个两个阴人,一个主攻,当我是泥捏的吗?苗藏的空间异能再次发动,险之又险地脱身,但动作已显狼狈。
他呸了一声:“这些恶心玩意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话音落,两道空间刃直接收割了一名黑袍人的脖颈——就他打自己最凶!
“竟然敢杀兽神使者!”
虎兽人怒喝扑向苗藏并丢出了一个黑色能量球。
那个释放黑火球的黑袍人,双手连弹,一颗颗黑色能量弹如雨点般射向七瑞,这些能量弹在击中七瑞的土系防御光晕或地面时,瞬间爆开成冰冷的蓝色冰晶或灼热的赤红火焰!冰火交加,让七瑞的防御压力陡增。
“七瑞大哥!”苗藏再次避开诡异的黑球攻击,蓄力已久的大火球在两个黑袍人脚下炸开,他们惨叫一声,狠狠砸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但虎兽人却抓住空档,右腿裹挟着浓郁黑雾,快如黑色闪电般一个腿鞭扫来!苗藏再次瞬移,然而——
“咔嗒!”一声诡异的金属机括声响起!虎兽人屈膝瞬间,整条右腿竟如弩箭般激射而出!苗藏和七瑞都惊呆了!一时反应不及。
“噗!”苗藏娇小的团雀身躯如断线风筝般被狠狠踢飞,撞断一棵树后重重砸落在地,鲜血狂喷,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苗藏——!”七瑞目眦欲裂,悲吼声撕裂长空!他拼着硬挨了一记黑袍人的冰爆能量弹,借势猛扑,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拳狠狠砸在那条飞射出来的金属腿上!
“铛——!”金铁交鸣的脆响震耳欲聋!这声音……七瑞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幼时迷路啃食洞中奇异矿石的记忆!
虎兽人得意狞笑,攻势更猛,双手凝聚出两个巨大的黑色能量团,如同死亡宣告般砸向倒地不起的苗藏和试图救援的七瑞!
七瑞强行撑起土盾,却被虎兽人的黑色能量团直接轰碎!苗藏更是被再次击中,身体如破布般撞上石壁,鲜血染红石面,生死不知!
“噗!”七瑞也喷出一口鲜血,看着苗藏的惨状,悲愤欲绝!“混蛋!”他榨干最后异能,大地震颤,无数碎石如受感召,疯狂地砸向虎兽人!
虎兽人周身黑雾翻腾,带着金属右腿,如同地狱魔神般冲来。
七瑞独木难支,新伤旧创齐发,节节败退。混乱中,他瞥见虎兽人破损兽皮下,一个倒三角标记一闪而过!他还想细看,虎兽人已至面前!
“给我死!”虎兽人飞扑,虎爪直取七瑞咽喉!
生死关头,七瑞眼中凶光一闪!作为熊猫兽人,最强的武器并非异能!他猛地俯身,避开致命爪击,同时张开巨口,狠狠咬向虎兽人那条仅剩的左腿支撑腿!
“咔嚓!”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比竹子硬,但远非他利齿的对手!
“嗷——!撒开!你这怪物!”虎兽人剧痛钻心,发出难以置信的惨嚎,攻势瞬间瓦解!
七瑞哪会松口?反而嚼得更快,嘎吱作响!熊猫之牙,一旦动用,无坚不摧!
“啊——!”虎兽人痛彻心扉,这可是他花了好多心思才从骇音主教那里得来的,疯狂挣扎想要夺回金属腿。
机会!七瑞眼中精光爆射,不顾一切地甩出最后几根土刺,直刺虎兽人双眼!同一刹那,虎兽人身后空间无声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是苗藏!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发动了绝杀!
虎兽人骇然失色,但在土刺封眼和空间裂缝的双重夹击下,只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瞬间被空间之力碾碎!
七瑞小心抱起苗藏快速离开。
“七瑞大哥...那尸体...标记...”苗藏气若游丝地提醒。
七瑞点头,最后瞥了一眼虎兽人残骸上那个清晰的倒三角符文印记,牢牢记下那诡异纹路,抱着苗藏,身影迅速消失在传送阵区域。
与此同时,天空之城不远处的洞穴里,一个正在摆弄着瓶瓶罐罐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苗藏两人的方向,这个人很是奇怪,身体裹在黑袍里,黑袍上绣着红色的倒三角标记,但是他的眼神却非常呆滞,喃喃自语。
“玩脱了,大主教安排的兽神使者死了,还得临时安排新的。”低头看看手里的药剂,继续专注实验:“嗯……再等亿会儿会儿,等我实验完。”而在他的洞穴深处,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笼子,里面是一双双麻木的眼睛。
天空之城·药庐
天空被染成橙红与绯紫色,余晖透过天空之城的云层和宫殿飞檐,在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古月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这,睫毛眨动间,他叹息一声,声音清冷幽远,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你来了。”
谷尘从手指大小的蛇形变成人影,长长的蛇尾缠绕着房梁,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你要的草药。”他从空间袋里小心地拿出一株草药,草药上还沾染着血迹,血迹在草药上凝而不散,十分惹眼。
古月接过草药看着上面的血迹,手指按向谷尘的心口处,仿佛被回忆的潮水淹没。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付出她始终不理解?”古月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无奈和叹息。
谷尘垂下眼睑,蛇尾无意识地卷动梁柱,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这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爱她,这就够了。”
古月握紧草药,片刻之后道:“我宁愿单身一生也不愿守着这样的雌性。”
谷尘不置可否,声音低沉:“你又不是我,你又怎知我的生活?别废话了。”
古月顿了一下,随即把头扭到一边:“行,我是单身,不懂你们有归处的。”走到桌案前熟练地调配草药,无意间看到谷尘的指尖,脸色一变,在他的手指末端按了按。
谷尘毫无反应。
“不疼吗?”古月松开手,谷尘的手指已经被划出口子,血流如注,鲜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暗红色的血泊。
谷尘摇头,他的手指最近总是会不小心划伤,而他并不知道。
古月眼神复杂:“你的手已经开始失去感知能力,你要知道,感知对蛇来说多重要。”
谷尘不语,下意识抚摸项链,再一次扑空,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烦躁,尾巴尖端拍打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冷漠。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谷尘眼中闪过倔强,就算不为她付出,自己又能活多久?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你这样的付出只是在浇灌她的任性,她不仅不会理解你,反而会认为理所应当。”古月摇头熟练地走向石桌开始调配草药。
“她是我的归处,我宠着我乐意,你就别多事了。”谷尘在老友面前,褪去了温柔假面,竟然和谷御一样的毒舌,甚至比谷御还倔。
古月看了他很长时间,还有一个强烈的冲动,想让这个人滚,深呼吸,把这口气给压回去:“你还没你弟弟可爱,始终不知变通。”
“嗯。”谷尘点头:“多谢夸奖,这个词应该叫做坚守初心。”
古月气笑了:“这叫固执己见。”
谷尘转移话题:“你今天是故意,在那个临时居所安排了孵化和孕育场景吗?”
古月微笑:“你猜。”
谷尘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喝了一口茶:“你的脑子应该想不了那么多,我猜是那只狐狸的想法吧。”
古月不置可否,一边调配草药,一边道:“天空之羽救不了所有幼崽,天空之城的各个空族部落严重失衡。”
说到这里他停顿手里的动作,眼神凝重:“你不该让你的圣雌过来。”
他的眼神凝重:“如今天空之城内部很混乱,对圣雌各存想法,长老会也不太平,他们恐怕会为了天空之城的存续走向极端。”
谷尘无意识地描摹桌沿,声音低沉:“天空之城外有祭司塔的兽神使者,前有狼后有虎,我别无选择。”说到这里他指尖骤然收紧,抠掉一点石桌的碎石,石屑纷纷落下。
古月调配草药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眼中闪过厌恶。
谷尘继续摸索石桌的边缘,心情很复杂:“祭司塔盯上的是月含,就是天空之城附近的鹿族兽人,听说觉醒的是冰系异能。”
古月看向他:“你不会又想让我给你调配草药,代替那个什么月含进入那狼窝吧?”他眼中满是不赞同:“我当年好不容易救下你!”
“是,当年我进入祭司塔多亏了你,我才侥幸活下来,可是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谷尘抚摸脖子,空空如也,眼中烦躁更甚,尾巴尖端拍打地面的频率越来越快。
“你就是个闷葫芦,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死了你的那个雌性怎么办?”古月把药材调配好比例,开始进一步动作。
“她有很多兽夫,而且她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兽夫,缺我一个…不会影响什么。”
谷尘轻声说着,声音非常笃定,他把指尖的血滴到他递过来的石碗里,鲜血在石碗中晕染开来,如同盛开的血莲。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感动自己,并不是她想要的。”古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死心眼沟通:“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她的其他兽夫会帮她躲过劫难?”顿了一下接着问:“你可知道她找的兽夫越多越危险,这本来就是它所希望的。”
谷尘身体一僵,眼中闪过慌乱,逃避似的把头转向一边,转移话题:“你有没有发现那些死去的空族一代,他们的身上有倒三角标识。”心中却很失落,她和自己在一起更危险。
古月眼中再次闪过厌恶:“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初你身上的倒三角标志还是我帮你掩盖的,就算如此你也差点成祭司塔的傀儡,只是千万要记得不要触犯禁忌,把倒三角激活,你就…”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似乎不忍心再说下去:“你别再往那深渊里钻了,现在兽神之羽不在我手上我没有办法再帮你了。”
谷尘想到在图图长老手里的兽神之羽:“是他从你这里抢走的吗?”
古月苦笑:“虽然前代金翎城主让我做兽神之羽的守护者,但是空族内部死去幼崽频繁,而兽神之羽是唯一能够保命的宝物,长老会的图图长老如今是代城主,他们想要走延续生命也无可厚非。”
谷尘叹息一声,看着他将药研磨成粉,在一个个包起来。
“我会帮你们拖延时间,天空之城最近和祭司塔的人斗了起来,当然只是暗处的小规模战斗,因为霄少主失踪了,我们得到消息是祭司塔干的。”谷尘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弟弟谷御提到霄的时候表情有点不对劲,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一下头:“没错,肯定是祭司塔干的。”
古月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罢了,你们能离开便离开,实在离开不了,就让你的雌性选择一个天空之城的雄性,你放心,天空之城也不是毫无道理可言,只要你们成为天空之城的人,我们也是可以以礼相待的。”
谷尘当然知道,但是正如他说的,萌萌收的兽夫越多越危险,像天空之城这样被诅咒的城市,他完全不想让阮萌萌沾染。
心情纷杂,所以谷尘并没有说话,他接过包好的药粉时,窗外的橙红已褪成暗紫,最后一缕余晖恋恋不舍地从飞檐滑落,药庐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只有古月指尖碾过的草药碎屑,在暮色中泛着细碎的光。
古月看着拿着药粉离去的谷尘,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胸口的伤痕,那伤痕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烙印,时刻提醒着他曾经的痛苦。
“在这世间到底何处能有一丝安宁…”他的声音在烛火中渐渐消散,如同风中的残烛。
天空之城·待客处
阮萌萌心情很不好,在祭司处她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被软禁了起来,连想多看看天空之城都做不到,她掰着手指头计算,她已经在这个四合院里住了一个月了,自个儿身边的那八个兽夫,暂且先不提,她现在感受到的就是前世的催婚现场,一群VS她一个,她从最开始的兴冲冲到现在的审美疲劳,选兽夫什么的都去死吧,我想睡觉。
唉…也不知道谷尘去哪里了?还口口声声说保护我呢,简直就是骗子!她看着剩下的兽夫,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无奈,她知道这些兽夫不是每一个都忠诚于她,但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他们就算不忠诚自己,也得听自己的话,所以她倒是并不害怕,她需要他们的时候,随时能够将他们呼唤回来。
想到今天又是成批成批的,看这些空族兽人,阮萌萌烦躁至极,又开始冲着自个儿的兽夫们发脾气。
“你给我换洗脚水,你给我按摩肩,你给我揉腿…”她一个一个地吩咐着,就好像颐指气使的反派,拼命地用这种方式来压制内心的烦躁。
“哼!我这叫做另类的人间天堂吧…”她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这是她被软禁在这里唯一能做的。说起来她挺幸福的,花样美男随便她挑选,但仔细说来也挺不幸的,他们看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看的她的价值。
“陆情姐…你在哪里啊,你会不会也会有这种选择?困难症的烦恼呢?”
房间里的火把噼啪作响,映得墙壁忽明忽暗。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透,连最后一丝霞光都被墨色吞没,天空像块蒙了布的黑琉璃,连星星都吝啬地躲了起来。
不过要是她真的知道陆情的处境,应该会庆幸自己还能颐指气使,她望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残晖,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