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腿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在加上她今天又不听苏宁的话穿了高跟鞋,念念站起来的一瞬间有点费力,幸好她用手撑住了桌子,借力起来,也没露多钱破绽。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捕捉到她的异样。
念念把抱夸在身上刚要走,贺笙萧又突然开口,语气半开玩笑地调侃:“念念,你穿高跟鞋不会是怕自己的伤早日恢复,到时候感谢我吗?”
念念一愣,扭头仰起脸瞅他,反应过来后她急忙摇头,甚至抬起两只白嫩嫩的手挥了挥,右手的手链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
贺笙萧是真的高,念念穿了高跟鞋,头顶也才只刚过他的肩膀而已。
他侧着身,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后,然后撇开眼,站直了身子,微微低下头在原地跺了跺脚。
他高大的身躯遮住逆着光的她,傍晚橙红色的光晕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映到他的侧脸上,在他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上镀上一层暖暖的光芒。
而念念清楚地看到,在他低头的一瞬间,那层光晕轮廓微微地浮动了一下。
夕阳里,光影交错间,她清晰地捕捉到那一刻微小的变化。
他唇角上扬,笑了。
从第一天下班时被贺笙萧说了之后,念念后来几天再也没有穿过高跟鞋,她本来也不喜欢穿高跟鞋的,那天穿高跟鞋也只是想让自己的穿衣搭配看起来正式一点。
入职这已经一星期以来,她在公司就像是他的专属小尾巴,到点吃饭就跟在他后面去餐厅,吃完饭再乖乖跟着他回办公室。
也是从第一天吃午饭的那个插曲开始,念念在他跟前吃饭时会乖巧地按照他第一天给她定的量吃午餐,而且每天都合理的荤素搭配,虽然她总是觉得好撑,但也只是默默吃完。
因为她吃不完,他就会坐在对面,监督她吃完才会带她离开。
念念这一周也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下午三点半左右就会给他们两个人各自倒杯水喝。
这天她又不声不响地把他的水杯拿走,结果客厅里的饮水机里没有水了,她只能端着水杯去这层楼的茶水间。
念念刚出总裁办公室,助理办公处的刘海涛就抬起头看向她,她礼貌的对他点了点头,刘海涛也微笑着对她颔首。
到了茶水间后她先帮他泡好咖啡,又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
念念一手端着一个杯子往回走,在通往贺笙萧办公室走廊里碰到了利翔宇。
利翔宇一见到她就很惊喜地跑过来:“嗨!”
念念被他吓到,手一抖将水杯里的水洒了一些出来。
“那次撞到你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现在没事了吧。”利翔宇笑起来很阳光,说话也很真诚。
念念低着头不看他,往旁边挪了挪,尽量拉开和他的距离,摇了摇头。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但还是会害怕,因为他们长的真的很像,特别像,说不上十分像,但也有八九分的相似度。
如果不是她知道那个人是独生子,她甚至都会以为他们两个是孪生兄弟。
经过上次那件事利翔宇似乎也感觉了出来她对他很排斥,此时看到他默默远离自己,他也不介意,只是笑着说:“你没事就好。”
“对了,你就是老板新招来的私人秘书对不对?”
她轻轻点头。
“我叫利翔宇,你叫什么?”
念念抿着唇,这次没点头也没摇头。
被她忽视的利翔宇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看到她的手在抖又好心的问:“需要我帮你嘛,我正巧要去总裁办公室那边。”
她摇头。
“好吧。”他无奈道。
利翔宇到了刘海涛那儿交一些资料和设计图,念念先一步进了办公室。
在她用胳膊肘撞开门时,利翔宇抬眼盯着她纤瘦娇弱的背影看了几秒,然后才和刘海涛笑着说了句:“没事我就走了。”
念念把自己的水杯放到桌上,又给贺笙萧把咖啡送过去,因为她的手在外抖,放水杯时将咖啡洒出来了一些,她急忙从旁边抽出纸巾把他的办公桌擦干净。
贺笙萧的眼睛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掀起眼,刚想从她的表情上辨别一下她怎么了,念念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那儿,坐好后就低下了头。
她半长的头发微微散落到前面,眼眸看着脚面,长密而微卷的睫毛如同蝴蝶振动翅膀般煽动,小巧的樱唇轻轻抿着,脸色有些苍白。
贺笙萧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地凝视了她几秒,在听到有敲门声时才收回观察她的视线,让外面的人进来。
刘海涛把利翔宇送来的资料和设计图交给贺笙萧就带上门出去了,而贺笙萧在看到这些东西时却忽然间有了点不确定的猜想。
他探究的目光在念念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做他手上的事。
两个人虽然在同一间办公室,但工作的时候贺笙萧也几乎不会理人的,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她,况且这几天念念有些特殊情况,算下来他们的交流也不是很频繁。
下午六点,贺笙萧说到下班的时间了让她回家,就在念念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又叫住她。
念念挎着包现在门口,眼睛迷茫的看着他,望了他一秒,然后锤头盯着地面,等着他说话。
他的视线在她的膝盖上停留了一下,明知故问:“腿伤完全好了?”
他其实从今天早上她来上班时就看到了她刚刚及膝的短裙摆边缘那块伤口处血痂已经脱落,露出了白嫩的皮肤。
念念点头。
贺笙萧扬起眉,“挺好。”
然后嘴角带笑问她:“还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吧。”
念念回想了几秒,继续点头。
“明天早上我会联系你,回去吧。”
昏暗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念念整个人屈膝缩在书桌前舒适的转椅上,手机捏着你快深蓝色手帕。
这块手帕是一个星期前他在学校那条马路上帮她简单包扎伤口时用的,后来到了医院她自己悄悄收了起来,当晚回家她把手帕上沾染的血迹清洗掉,晾干后就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