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养老院之行
书名:昨日宛如峰 作者:始终珉珉 本章字数:2543字 发布时间:2021-05-09

    星期五的晚上总是美好的,下班归来,早早整理完房间,拉上窗帘,将冷空气挡在窗外。抬手按开了小太阳,穿着舒适的宽睡衣,随意横躺在床上,翻看书籍。又抬眼看了看,雪球早没了影子,可能又跑到三栋去散步了,整个房间安安静静。懒散的周末就将要来临,这不由地让我想到了老年生活的场景,只不过现在拥有的是年轻的躯体。

    “时间飞逝,回忆曾经的自己,眺望你的风景,温馨如往昔…”咦,来自本市的陌生号码,难道是谁打错电话了么?还是这么早!

    “喂,你好?!”接电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先讲话,试探性问话,那边是一片安静,未有说话。额,真是打错了,下一秒钟刚想着拇指按挂断键。

    “婉心,是我,沈左嘉。那天你走那么急,我还是与阿呆要到你的号码。事情是这样的,明天梁氏集团组织的东区养老院慰问活动,梁总亲自带队。就是以前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有去过几次,在东区的养老院。对,就是那里。想叫你一起去。”电话那头沈左嘉的声音很轻快,周围没有什么杂音,想必他现在也是在家里。

    梁总亲自带队!算起来多年未见了。接话道:“好的,你把活动行程发我吧。明天准时到。”听到沈左嘉的声音,很意外,内心闪过些许不平静,但是嘴上说出的话不意外的冷静平缓。

    以前在大学经常会有一些社会活动,我们都是学校组织的志愿者。那时候的心是纯净无忧,看到些事情,难免会觉得不可思议、感伤。没有想到沈左嘉却能坚持了别人没有坚持下来的事物,能保持当初的心态、当初的行动,他的心是我所想象不到的,因为我已经变了,或者是说曾经的我的初心太久远,久远的麻木了。

    说到梁氏集团,梁智康多年做的善事一直很低调。还记得学生时代的我,在梁氏组织的志愿者活动中,第一次遇见梁智康,看着他身着整洁的中山装搬东西、做卫生,与人交谈,根本就与普通志愿者无两样,当时还想着这应该是最年长的志愿者。如果不是有人与我说梁智康就是梁氏集团的领头人,我根本就想象不出来这是一个身价不菲的商业成功人士的形象,反倒觉得他更像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可爱老头。学生时代,有时间、有热情,坚持参加梁氏集团组织的公益活动。我们这几个志愿者的组织能力与热心,梁智康看在眼里,甚至还亲自表扬过我们。想想那时候的几个年轻人无话不说,愣头愣脑,从来没有看到梁老头子的总裁架子,脑海里,他依旧是那可爱多话的老头。

    毕业后,离开了学校生活,离开了社团。放下了曾经的热情,近两年再没有看到梁老头子,唯有不变的是过节时不会断的问候。

    至于他发迹的事未有深究,只知道他白手起家,原是个穷苦的乡下小伙。梁智康还未名声大噪的时候就开始做公益事物,从未间断,更难得的是,只要时间条件允许,梁老头子都会到活动现场,亲力亲为。

    想想那时候的热情与汗水,纯真无邪,没有过多的牵挂与烦恼,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幸福。一种现在已经没有心态能去感受的幸福。

    好好的睡吧,雪球已经回到窝里打呼噜睡了,黑夜寂无声,明天很快就要到来了。明天,不再是个慵懒的周末。

    天空鱼肚白色,时间还早,集合场上的人群都换着黄色的外衣,上面印有标语,戴着同样红色的帽子绣着字。有的人在指挥着搬放物料,有的人在点人数。两辆大巴车已在等候,看样子,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从沈左嘉手里拿了黄色的志愿者服,还有帽子。他抬起左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面孔展现笑容道:“放心穿吧,备用的几套衣服我已经洗过了。”

    他的面庞,那轻松慵懒的笑容依然没有变,只是少了那曾经注视你的的柔情目光。至少这样不会令人尴尬。

    手上的衣服有着淡淡的洗衣液的花香味,摸了摸面料,没有掉一丝杂绒,看来沈左嘉做好生活小细节的习惯还在。男人有时候的良好习惯,会轻易的让人暖心。

    大巴车从大路拐进了小路,没有太多的空间,司机行驶缓慢、小心翼翼。显然已经是到了郊区,两边显现而过的房子变得稀少。地势平旷,荒地上长着枯黄的杂草,没有见树木。行人与车子的影子都没有,错觉般好像穿越到一个异世界。

    到了目的地,下了车,眼前是像古庙一样的大门。进入大门,正对着小喷池里的一座假山,小假山中一颗小树探出头来,歪歪矮矮的模样。左手边是一处空地,有几张石板凳,周边围上盆栽的花花草草,边上的一颗大树,树枝伸的远,已是冬天,依然枝叶茂密,树低一片绿荫。几棵笔直的松树,一仿古风格的黄瓦凉亭,想来是下棋的好去处。右手边是一池水塘,水面上干枯巴拉的荷叶杆子,想来夏天这里定是风过翻起片片墨绿荷叶的景色。再进去,两边都是平道延走,房屋建筑形成一个井字,井字口旁边围上了不知名的矮树,与外面一样,同样的花花草草盆栽,因为是冬季,院里植物没有什么生气。空气里面也是飘散着一股老人的气息,一种年之将老,想怎么去掉都不能去掉,随着岁月,已经侵入老人肌理的难闻的气息。

    在这里生活,是幸福也是不幸,生活中往往很多事情,很难说得清、分得明,让有的人不易拥有,让有的人不想拥有。

    我们志愿者们,有搬物料的,有做卫生的,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估计是养老院里少有的热闹。

    我擦着栏杆,看着沈左嘉刚搬完东西,靠在栏杆边上,抬手擦拭了额头的汗珠。

    “左嘉,你这几年都没有间断过志愿者活动吗?”在我看来一直坚持参加活动,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好奇地问。

    沈左嘉抬头看房顶一角处的天空,刘海挡住了眉梢。轻描淡写的说:“不是坚持,是习惯了。很幸运遇到梁老头子,从开始的学生志愿者到公司里的职员志愿者,这一切依然成了习惯。有时候我很享受这种生活,在这样奇妙的生活中会遇到很多人,可能从陌生到熟悉,或是缘分、或是错过。”

    错过?心里呢喃着,是,很多时候是错过了。未能看到它炫目的亮光,它燃烧的光芒的尾巴已划过天际,消失在黑暗里,待你认真看时,它就像从没有来过一样。

    他们脸上的老人斑掩盖了曾经的容颜,唯独一样的是老人们穿着都很整洁,能这样安然的老去谁说不是一种幸福呢。他们有的人安详的晒着太阳,有的在散步,有的在低语,有的在欢笑。在院子里与老人聊天,沈左嘉与老人下棋,沉默当中偶尔会发出一片笑声。沈左嘉年轻的笑声很容易分辨得出来,仿佛风儿吹过山间竹林,清爽洒脱。而我再也不像孩儿时期,村头大榕树下、田埂间,席地而坐,听着老人们悠闲的聊天、听他们讲古老的故事。

    今天的行程当中,开办有几个小型小品、相声,都是志愿者们亲自编排表演,后面将是举办方的代表讲话。台下,跟着老人们坐在一起。台上,志愿者的相声说到精彩处,引得大家连连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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