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爆
致命的危机，从不会等待伤口的愈合。在陆情身上那无形的“系统”定位下，敌人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在谷御重伤未愈的当口，便已悄然逼近。
当陆情即将走出地牢，就被外面骤然爆发的凄厉惨叫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惊动，冲出山洞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如坠冰窟。
营地已化作一片火海！炽热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木屋和帐篷，以及遮盖山洞的植被，浓烟滚滚，遮蔽了星光，将夜空染成一片狰狞的暗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能量爆裂后的气息。
温贤那瘦小却悍勇的身影，如同狂暴的旋风中心！
他浑身浴血，蜜獾兽人标志性的炸毛被血污黏成一绺一绺，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却依旧挥舞着那根早已遍布裂痕的粗壮骨棒，以一己之力死死缠住三个裹在漆黑长袍中的敌人！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只剩下最原始的搏命，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嘶吼声撕裂了夜空：“来啊！杂碎！爷爷今天就算死，也要啃下你们几块骨头！”
他的狂暴异能显然已透支到极限，身体在剧烈颤抖，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困兽犹斗、不死不休的疯狂。
整个营地都在燃烧，在抵抗！没有雌性被护在身后哭泣。
还好陆情提醒的及时，生活异能者都被强子转移了大半。
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过半百和兽人战士，凡是有战斗力的都留了下来。
他们抓起手边一切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沉重的石斧、磨利的骨锄、甚至燃烧的木棍，在营地中仅有的几位符文师的嘶吼加持下，悍不畏死地迎向那些鬼魅般的黑袍人！简陋的武器对上诡异的异能，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血肉横飞和绝望的怒吼，战斗惨烈得如同绞肉机！
陆情的目光扫过战场，那些黑袍人如同收割生命的阴影，衣袍翻飞间，她敏锐地捕捉到一角——一个扭曲的、仿佛由三个倒置三角叠加而成的诡异标志！更让她心惊的是，他们释放出的攻击，能量核心漆黑如墨，充满了不祥，然而在触及目标时，却诡异地转化成了狂暴的火焰、刺骨的寒冰、或是腐蚀性的酸液！这种能量的伪装与转化，闻所未闻！
思绪电转，但现实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她被一个雌性盯上了，那个裹在黑袍里，看不出来本来样子，但是她非常确定那是一个雌性。
“嗤～真有意思。”
那声轻蔑的“嗤”笑仿佛直接在陆情耳边响起，带着一种玩弄猎物般的戏谑。锢心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脱离了主战场，径直向陆情飘来。她所经之处，空气中响起细微的“嗡嗡”声，一片黑压压的、由金属与奇异能量构成的飞虫从她袍袖中涌出，如同死亡的阴云，直扑陆情！
陆情浑身汗毛倒竖，致命的危机感让她的大脑在瞬间空白后爆发出极强的求生本能。她异能不行，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躲避。
“噗！噗！噗！”虫子落在她刚才站立的地面上，爆出一团团的火花，将地面砸出数道黑洞。
陆情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她没有任何犹豫，在那片致命的虫云即将笼罩下来的前一刻，猛地向侧后方翻滚。
“噗！噗！噗！”
灼热的火花和溅射的金属碎片几乎擦着她的头皮和后背飞过，地面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焦黑小坑。她能感觉到一股热浪灼烧着皮肤，带来针刺般的痛感，但确实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陆情半跪在地，非常的不理解，这不是原始兽人世界吗？为什么会有金属碎片？为什么会有机械飞虫？为什么异能和机械这种诡异的东西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哦？反应不慢嘛。”锢心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赞叹，但那声音里浸透的恶意让陆情遍体生寒。她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又一片飞虫分出，速度更快，轨迹更加刁钻，它们不再集中攻击一点，而是呈扇形包抄过来，封堵了陆情左右闪避的空间。
陆情咬紧牙关，将身体压到最低，几乎是贴着地面，利用燃烧的帐篷残骸和倾倒的木架作为掩体，不要命式地向前突进。她不能后退，后退就是死路，只能试图从侧面迂回，寻找一丝生机。
飞虫在她身后和身侧不断爆炸，气浪掀飞了她的衣角，灼热的火星点着了她的发梢，传来蛋白质烧焦的糊味。每一次爆炸都计算得恰到好处，总是在她刚刚离开原地的瞬间发生，最近的一次，飞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将她掀了一个趔趄，手臂撞在一块滚烫的石头上，瞬间红肿起来。
“哈哈哈……”锢心看到陆情狼狈的样子，发出一阵愉悦的、甚至有些娇媚的笑声，“对，就是这样！跑起来！再快一点！让我看看你这只小老鼠能挣扎到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陆情的每一次惊险躲避，脸上闪过的每一丝恐惧和坚毅，都成了取悦她的最佳养料。
陆情根本顾不上愤怒，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感知和移动上。耳朵捕捉着飞虫振翅的细微嗡鸣，眼睛余光判断着爆炸可能波及的范围，身体在本能地做出反应。她没有异能，只能依靠谷御之前训练她时强调的节奏感和对危险的直觉。
她猛地扑向一截燃烧的横梁后方。
“轰！”
几乎在她躲入掩体的同时，三只飞虫撞在横梁的另一侧，爆炸将本就脆弱的木头炸得木屑纷飞，火焰猛地窜高。
陆情被热浪逼得再次滚出，身形尚未站稳，破空声已至头顶！
这一次，飞虫没有直接撞下，而是悬停在她头顶上方，密密麻麻，组成一个不断收缩的死亡圆环，封死了所有去路。它们翅膀高速震动的嗡嗡声汇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牢笼。
锢心缓缓踱步上前，黑袍下摆拂过焦土，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彻底掌控局面的感觉。“怎么不跑了？小老鼠？是意识到无论如何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吗？”
陆情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烟灰从额角滑落。她抬起头，看向那兜帽下隐约勾勒出的下巴轮廓，眼神里没有哀求，只有冰冷的、被逼到绝境的野性。
她知道，对方在玩。每一次攻击都是警告，都是戏弄。真正的杀招，或许还在后面。她不能停，停下就是认输，认输就是死亡。
陆情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锁定在几米外一处因爆炸形成的浅坑。她没有回答锢心的话，而是在对方似乎最志得意满的瞬间，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向侧方一蹬！
她不是直线逃跑，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投罗网的方式，冲向了飞虫圆环相对稀疏的一侧，同时抓起地上一把混合着碎石和灰烬的泥土，狠狠向上扬去！
这个动作出乎意料，不是为了杀伤，只是为了制造一瞬间的干扰。
“嗯？”锢心发出一声轻咦，似乎对陆情还敢反抗感到一丝意外和……更加浓厚的兴趣。
飞虫圆阵果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紊乱。
就在这刹那间，陆情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从两只飞虫之间的缝隙中硬生生挤了过去！飞虫感应到目标，立刻转向追击，在她身后再次爆开，气浪推着她的后背，让她前冲的速度更快了几分，踉跄着跌向那个浅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锢心不怒反笑，声音里的兴奋几乎满溢出来，“我就喜欢有活力的小猎物！让我们再来！”
她袖中再次飞出的，不再是分散的虫云，而是凝聚成了数支由飞虫组成的、宛如实质的黑色短矛，带着凄厉的啸音，一支接一支地射向陆情落脚的区域！
这些短矛不再追求贴身爆炸，而是精准地钉在陆情的前后左右，爆炸的威力更大，掀起的泥土和冲击波像无形的墙壁，不断挤压着她的活动空间，逼迫着她按照锢心设定的路线“跳舞”。
陆情在爆炸的间隙中穿梭，身影在火光和烟尘中时隐时现，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与死亡擦肩而过。她的体力在飞速消耗，呼吸如同破风箱般急促，大脑因为高速运转和极度紧张而开始出现眩晕。
但她还在跑，还在躲。
随着时间的推移，锢心似乎失去了兴趣：“真无趣，游戏该结束了。”
陆情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机械飞虫，她退无可退。就在她觉得命丧于此之时。
“躲开！”一声暴喝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从侧面扑来，将陆情狠狠撞开。是营地里的战士，野！他的异能是水系，皮肤在瞬间覆盖上一层似乎能容纳万物的水盾，看起来厚实又有弹性。
噗噗噗噗！
密集的撞击声响起，大部分机械飞虫撞在野的水盾上，爆开一团团细小的火花和腐蚀性的黏液，水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侵蚀、剥落。但仍有几只漏网之虫擦着陆情的胳膊飞过，瞬间带走了几片皮肉，火辣辣的疼。
“谢了！”陆情就地一滚，毫不停歇地抓起地上一截燃烧的木头，眼神锐利地盯住那片飞虫。她注意到，这些飞虫似乎对持续的火焰有所忌惮，绕开了主要火源。
“小心点！那雌性的虫子邪门！”野低吼着，忍痛震碎身上被腐蚀的水盾，再次凝聚异能，警惕地盯着缓步走来的锢心。
锢心——那个紫瞳的疯子，似乎对野的插手很不满。她纤手一指，更多的机械飞虫分裂、汇聚，形成一股黑色的龙卷风，再次袭来，这次的目标同时覆盖了陆情和野。
“速言！助我！”野大吼。
另一个方向，速言脸上依然带着那蒙娜丽莎的笑，他毫无花哨的双掌推出，一股强劲的旋风凭空生成，试图吹散那股虫群龙卷风。
风与虫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虫群的速度果然一滞，但并未被完全吹散，它们调整方向，如同拥有生命般分散开，从不同角度继续进攻。
就是现在！
陆情看准机会，在烈风制造出空隙的瞬间，将手中燃烧的木头猛地投向虫群最密集的下方，那里有之前战斗中泼洒出的兽脂，遇火即燃，“轰”地一下腾起一片火墙！
几只机械飞虫躲闪不及，被火焰吞噬，发出噼啪的爆响后坠落在地，变成了焦黑的残骸。
“哦？”锢心发出了一声略带惊讶的轻吟，紫罗兰色的眼眸第一次真正落在了陆情身上，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戏谑，而是染上了一丝被蝼蚁挑衅后的兴味。“有点小聪明。”
但这激怒了她。
她不再留手，袍袖一挥，不再是大片的虫群，而是三只拳头大小、通体暗红、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机械飞虫激射而出！它们的速度更快，甲壳似乎也更坚硬，无视了烈风的气流干扰，呈品字形分别袭向陆情的面门、心脏和膝盖！
快！太快了！
野怒吼着试图用身体阻挡，但只拦下了射向心脏的那一只，整个人被直接洞穿，他闷哼一声倒地，血流如注，生死不知。速言的气流也只能让另外两只微微一偏。
“野！”陆情惊叫着！双眼通红的盯着面前的雌性，又一次，一个人为了保护自己而死。
陆情凭借直觉猛地向后仰倒，同时拔出一直绑在腰间的、磨尖的兽骨匕首向上格挡！
“叮！”
一声脆响，兽骨匕首应声而断！射向面门的那只红色飞虫被挡偏，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而射向膝盖的那只，她再也无法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冷的寒气骤然降临！
“冰棺！”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袭向陆情膝盖的那只红色飞虫以及她脸颊旁的那只，瞬间被厚厚的、晶莹的寒冰冻结，啪嗒两声掉在地上。冰层甚至沿着它们与锢心的能量连接逆向蔓延了一小段距离，让雌性周身的空气都凝结出了白霜。
是强子！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竟然安置好生活异能者之后又赶了回来，并在最后关头出手，很显然看他的模样，回来的路途中并不安全。而重伤之下，这一击几乎耗尽了他大部分力气。
“呵……都到齐了？”锢心看着被冰冻的飞虫，不怒反笑，眼中的疯狂更盛。她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那个扭曲的三个倒三角叠加的标志，中心一点猩红如同血液般开始流动、发亮。
“游戏，该结束了。”
她抬起了手，这一次，不再是飞虫。她脚下的影子开始扭曲、拉长，仿佛化作了实质的黑色触须，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闪电般卷向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陆情，和千里送人头的强子。
强子深吸一口气，巨大的冰盾支撑在众人面前，这一瞬间，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陆情看着那席卷而来的死亡阴影，感受到了绝对的力量差距带来的绝望。她不会异能，她的丛林智慧在这种碾压性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但她不能死！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她猛地看向强子，用尽力气喊道：“配合我！”
她抓起地上另一截断矛，不是投向雌性，而是狠狠扎向旁边燃烧的木屋支柱！轰隆一声，燃烧的梁柱坍塌下来，带着熊熊烈焰砸向那些黑色触须！
火焰似乎对那种纯粹的暗影能量有一定的克制，触须在火焰中发出了“嗤嗤”的声响，速度稍缓。
强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咬破舌尖，榨取最后一丝异能：“冰棱·突刺！”
数道尖锐的冰棱从地面突起，并非刺向雌性，而是刺向那些被火焰阻碍的暗影触须，极寒与炽热交替作用下，触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声，竟短暂地被定住了片刻！
就是这片刻！
陆情没有趁机逃跑，反而借助坍塌的杂物作为掩体，如同最灵活的猎食者，匍匐、翻滚，试图逼近那个雌性！她知道远程和能量对抗毫无胜算，唯一的可能，是近身，用最原始的方式，哪怕只能造成一丝干扰！
“愚蠢！”锢心彻底被激怒了，她没想到这只蝼蚁如此难缠。她不再使用那些花哨的异能，直接凌空一掌拍出！
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撞在陆情身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陆情感觉自己像是被狂奔的犀牛撞中，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烧焦的断壁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全身骨头仿佛散架般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她败了，毫无悬念。实力的鸿沟，不是勇气和技巧可以弥补。
锢心一步步走来，紫瞳中满是残忍的快意，她欣赏着陆情濒死的挣扎。她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毁灭性的黑光，对准了陆情的额头。
强子拼尽所有力气再次发动冰锥，射向锢心的眉心，锢心冷笑：“不自量力。”机械飞虫分出一只飞向已经毫无战斗力的强子，纵然如此，强子依然支撑着身体躲开了那次袭击。
速言的风再次袭卷过来，却被锢心一巴掌拍进倒塌的废墟里生死不知。
陆情视线模糊，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就在这时—
“吼——！！！你们的对手是老子！！”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狂暴与不屈的咆哮，如同惊雷般在她身前炸响！
是温贤！
他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最后力量，竟硬生生撞开了围攻他的敌人，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拖着一条明显折断、扭曲变形的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到了陆情身前！他用自己伤痕累累、几乎不成人形的身体，死死挡在了那道致命的黑色虫影之前！
“温贤！你……”陆情看着眼前这堵摇摇欲坠却无比坚实的血肉之墙，胸口的闷痛被更强烈的酸楚取代。
“咳咳……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温贤吐出一口血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锢心，脸上却咧开一个狰狞又狂放的笑容，露出染血的獠牙。
“老大说过，要护着你！老子温贤，说到做到！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他那瘦小的身躯，在冲天的火光和死亡的阴影下，爆发出顶天立地的气势！
他猛地回头，对着后方某个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速言——！带陆情和老大——！走——！快走啊！！！”
话音未落，温贤如同回光返照的凶兽，再次咆哮着扑向锢心，用仅存的、残破的骨棒和尖牙利爪，死死缠住对方，为那渺茫的逃生机会争取最后几秒！
但是他轻易就被锢心击退，眼看锢心要追上来，一盆冷水将锢心当头罩下，锢心还没来得及恼火，便被冻成了一尊冰雕。
但是一枚机械小虫，以极快的速度，如同利剑向陆情，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是倒在地上的野和强子，他们的眼中冒着凶光，就像悍不畏死的野兽，拼搏着最后一次血液。
“走…！”一个慢悠悠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在陆情耳边响起。
当陆情看清楚那个黑色利剑的时候，下意识一把推开速言，她不想再有人为他受伤。自己独自面对那枚黑色机械飞虫，如果死了，说不定能够回现代？
但是下一刻，她猛然瞪大了眼睛，谷御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他身前，黑色利剑将他贯穿！
“不！”陆情凄厉惨叫，想要抱住谷御。
下一刻，陆情只觉腰间一紧，身体骤然失重！速言那张永远挂着诡异微笑的脸近在咫尺，此刻那笑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悲凉。平时慢悠悠的动作，此刻在风系异能的极限催动下，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而他的另一只手，谷御一点动静都没有，生死不知。
陆情抬头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温贤那瘦小却无比高大的背影，被数道漆黑的能量攻击同时淹没！紧接着，温贤所在的位置，爆发出一团刺目欲盲、远超他自身极限的、混杂着狂暴能量与某种晶石碎片的恐怖光芒！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陨星坠地！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状猛然扩散，瞬间将周围的几个黑袍人狠狠掀飞！连带着附近的火焰都被瞬间压灭！地面剧烈震颤，一个巨大的深坑在爆炸中心形成，浓烟与尘土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彻底吞噬了温贤的身影和强子等人和那片区域的一切！
“温贤——！！！强子！”陆情撕心裂肺的哭喊被淹没在爆炸的轰鸣和急速掠过的风声中。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而出，滑过她沾满烟灰和血渍的脸颊。这一次，她没有嚎啕，只有冰冷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刻骨的恨意。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力量……她从未如此刻骨地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这只能眼睁睁看着珍视之人灰飞烟灭的无力感！
速言抱着她，如同一道青色的疾风，在残垣断壁和熊熊烈焰中穿梭。
身后，流浪兽人营地最后的防线在爆炸的余波中彻底崩溃，火光吞噬了家园，也吞噬了那些为了守护而浴血奋战的身影。家园……没了。
速言带着陆情和重伤的谷御，在风系异能的极限催动下，逃离了化为焦土的家园。
陆情一路沉默，脑海中反复上演着强子、野、温贤那决绝自爆的刺目光芒、以及营地被烈焰吞噬的惨状。
巨大的悲痛和无边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挣扎求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难道只是为了连累更多的人为她而死吗？
剧烈的精神冲击，再加上身体的重创，陆情终于陷入了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