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百名修士的虎视眈眈中,你们也镇定自若、毫不畏惧。
许久后,有一位中年人按捺不住了,跃了出来,喝道:“魏无羡!你还记得我吗?”
【魏无羡】
诚实地摇头,答道:“不记得。”
这名中年修士冷笑道:“你不记得,我这条腿可记得!”
他一下子掀开下摆,露出一条木制假肢,道:“我这条腿,就是被你当年在不夜天城里那一晚废了的。让你看看,只是想告诉你,今天围剿你的这么多人当中,也有我易为春的一份力。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
一旁的人附和道:“对对对!不错!”
似乎是被他所激励,另一名年轻的修士也站了出来,道:“魏无羡,我就不问你记不记得了。我父母都是死在你手上,你欠下的血债这么多,你肯定也不记得他们两位老人家了。但是我方梦辰不会忘!更不会宽恕!”
第三个人双手交叉握着,放于腹前,一声不吭的站了出来,你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墙头草姚宗主嘛。
【魏无羡】
这次,他先行问道:“我害你断过腿?”
姚宗主摇摇头。
【魏无羡】
又问:“那是我杀了你父母,还是灭了你全家?”
姚宗主又摇头。
【魏无羡】
奇道:“那请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姚宗主】
举起佩剑道:“我跟你并没有仇。我来这里参战,就是为了让你明白:冒天下之大不韪者、人人得而诛之!无论你用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无论你回来多少次,我们都会再把你送回去。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义’字!”
众人闻言,纷纷喝彩,欢声雷动,倍受鼓舞,一个接一个地挺身而出,大声宣战。
“对!”
“誓杀夷陵老祖!”
“誓杀魏无羡!”
“世间仍有公道!”
“罪恶不容姑息!”
“不为别的!只为证明世间仍有公道!”
“我儿子在穷奇道截杀之中,被你的走狗温宁断喉而死!”
“誓杀魏无羡!”
……
每一张脸都洋溢着沸腾的热血,每一句话都义正言辞,每一个人都大义凛然,慷慨激昂,义愤填膺,豪情万丈。
丝毫没有怀疑,他们此刻所为,就是一件光荣的壮举,一个伟大的义举。
参与的是一场足以流芳百世、万人称颂的,“正义”对“邪恶”的讨伐。
血洗不夜天,传说中夷陵老祖魏无羡以一人之力,屠杀当夜誓师大会在场三千名修士的血腥一战。
也有传说是五千多人的。无论三千还是五千,有一点不变,那就是不夜天城的废墟,被他变成了一个血涂地狱。
魏无羡看着石洞前的这些修士,他们的神情,和誓师大会那晚酹酒宣誓要将他和温氏余孽挫骨扬灰的那些修士们如出一辙。有的就是那晚幸存的人,有的是那些修士的后人,而更多的,则是和那些人怀有同样信念的“正义之士”。
那名自言因他失了爱子的修士道:“三千人的血债,你万死不能赎清!”
【魏无羡】
打断他道:“三千人?不夜天城当晚到场的确实有三千多名修士,可是在场的还有五大家族的首领和各家的精英名士,有这些人在,我难道真的能把三千人都杀干净?你究竟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他们?”
他只是在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易逢春却觉得像是受到了轻视和侮辱,怒道:“魏无羡!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讨论什么?血债还能讨价还价的吗?”
【魏无羡】
义正言辞道:“我并非是想在这种事上讨价还价,而是我不想光凭别人一张嘴,就能随便添加我的罪名。我没有做过的,我并不想硬扛。我断然不会接受莫须有的罪名。”
一名黑脸修士举起佩剑,激动道:“不是你做的?还有什么不是你做的?!”
【魏无羡】
道:“穷奇道和不夜天,我暂时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赤锋尊遇害就不是我做的;金麟台金夫人自尽,也不是我逼的;还有你们一路杀上山来,遇到的那些傀儡,也同样不是我操控的。”
【苏涉】
轻蔑道:“夷陵老祖,我只听说你狂妄,却未料到你还如此谦虚。若不是你,我还真想不出来,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控制得了这么多傀儡,逼得我们如此狼狈不堪。”
【魏无羡】
笑道:“有什么想不出来的,只要有阴虎符,谁都可以做到。”
【苏涉】
道:“阴虎符不是你的法宝吗?”
这时,温宁从石洞中走了出来。
【魏无羡】
道:“这就要问,究竟是谁对它这么爱不释手了。就像温宁,某些世家明明怕鬼将军怕得要死,口里喊打喊杀,暗地里却悄悄把他藏起来十几年。奇怪,当初究竟是谁告诉我已经把他挫骨扬灰了的?”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望向了在场的兰陵金氏门生。毕竟当初全权负责此事,信誓旦旦说已经焚毁了温氏余孽的二名为首者、还在不夜天城带头撒骨灰的,是兰陵金氏的家主。
【苏涉】
立即道:“你不必搬弄是非!”
【你】
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蓝忘机】
冷然道:“搬弄是非者,唯你一人而已。”
苏涉怔住了。
虽然蓝忘机一直站在身旁,一语不发,可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就让旁人不敢冲上去。
从当年在姑苏蓝氏还是一个小小外姓门生时起,苏涉就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蓝忘机面前抬不起头,对苏云止不住的仰慕。
自立门户做了秣陵苏氏的家主之后,他曾一度暗暗欣喜:他已经是开创了一个家族的家主,而蓝忘机,依然是“蓝二公子”,苏云也只是“苏副宗主”。他还期待着三人见面时的情形,想象蓝忘机会变了一副面孔,对他尊敬有加,说不定还能称兄道弟;苏云不会再对他冷冰冰的,也会像对蓝忘机一样,向他撒娇含羞。
然而,再次见面时,他发现,即便他成了家主,在这个“二公子”面前,依然抬不起头。甚至连蓝忘机这样说一句稍重的话,他都会被堵得一时不敢回击!离这个“副宗主”的距离,依旧是十万八千里。还背上了“那个秣陵苏氏”的宗主之名。
正在此时,树林之中,又传来簌簌的异响。
【蓝启仁】
道:“大家小心!新一波傀儡来了!”
闻言,一半人转身应对,另一半人还在警惕地将剑尖对准石洞前的那三个“乌合之众”。
【魏无羡】
道:“我说了,那些傀儡不受我的控制。有空看我,不如去看它们。”
他这一说,虽然没有人尽信,但那些人也纷纷转身,暂时不打算管他了。
金凌想到前线杀敌,却被江澄挡住了。
【江澄】
道:“看好你自己……她你也照看一下。”
【金凌】
难得听他一回,道:“好,舅舅。”
江澄穿过人群,走到前方准备御敌。
在场成名修士不少,也有几位家主和长辈,对付一群傀儡,自然不在话下,当下剑光琴响齐出。
江澄紫电鞭身上流转的紫光忽然一暗,片刻之后,竟然熄灭了。
长鞭迅速化回了一条紫色的手链,爬上了江澄的右手,他当即愣住了。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紫电自动收势的状况,还在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你立马抽出金凌的岁华,将攻向江澄的傀儡击退。
魏无羡和温宁见状,连忙冲上来将你们挡在身后。
正在与傀儡混战的人群中也陆陆续续传来数声惊呼。放眼望去,竟然十之八九的人剑光都黯淡了下来。
【你】
见江澄忽然吐了一口鲜血,惊慌道:“江澄,你怎么了?!”
不等他回身,蓝启仁也猛地呕出大口血。
蓝忘机飞身到他身旁,替他杀敌。
不一会儿,许多人都出现了口出鲜血或鼻出鲜血的情况。
他们慌了,道:“怎么回事?!”
“我……我的灵力没了!”
“不好,我的也没了!”
“帮帮我!帮帮我!”
【江澄】
蹙眉道:“中计了。”
【你】
将帕子递给江澄道:“擦擦吧。”
【江澄】
不接,道:“无事。”
你踮起脚准备给他擦,却不想身高差的太多,加之他下意识往后退,差点一头载进烂土里。
【江澄】
眼疾手快的扶住你,轻声道:“麻烦。”
【你】
愤愤不平道:“江晚吟,你竟然说我麻烦,刚刚是谁救的你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江澄】
粗暴的夺过岁华,道:“我不用你护着。”
【江澄】
递给金凌,恶狠狠道:“拿好了,再让她拿到,当心你的腿!”
【金凌】
颇为委屈道:“知道了——”
求救之声越来越多,此起彼伏,人群也渐渐越聚越拢,朝伏魔殿那边退来。
你、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终于可以确定了。
这些上乱葬岗来准备大杀一场的修士们,竟都在这忽然之间失去灵力了!
非但剑光消退,符篆失灵,就连姑苏蓝氏和秣陵苏氏的门生的琴箫奏乐也沦为了反音,失去了退魔之效。
形势陡转,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蓝思追】
站到了伏魔殿的大门口,喊道:“诸位,快过来!到伏魔殿里面来!这座大殿的地上有一个好大的法阵,稍微修补一下,应该可以抵挡一阵!”
【苏涉】
见有杀昏了头的修士想冲进去,忙高声喝道:“不能进去!这一定是瓮中捉鳖之计!里面一定有更危险的陷阱在等着我们!”
听他这么一喊,众人又猛然惊醒。
【魏无羡】
挑眉道:“在外面死也是死,进去死也是死,左右都是死,进去还能拖一拖。苏宗主,你就这么急着让大家陪你一起死啊?你什么意思啊?”
他这话说得虽然很有道理,但因为是他说的,众人反而更不敢进去了,一边犹豫,一边继续同傀儡撕斗。
旁人没了灵力,还能再勉强支撑一阵,聂怀桑却是等不得了,众人皆知,他胆小怕事,天赋又差,人还不上进,不好好修炼,被这突生的异变逼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全靠几个贴身护卫奋力保护才没受伤。
【聂怀桑】
眼看傀儡群越聚越多,根本望不到尽头,他忙道:“诸君!你们到底走不走啊?你们不走的话我先走了。”
【聂怀桑】
连忙拨开人群,道:“不好意思,快快快!走走走!大家伙赶紧的!”
话音未落,聂怀桑便干脆利落地领着清河聂氏的一帮门生冲进了伏魔殿,当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旁人登时被他这份坦率惊得目瞪口呆。
蓝忘机取下背上古琴,弦响震天。可他的破障音再精再绝,终究也只有一人之力。温宁见状,跃下伏魔殿,助他驱赶凶尸,同时还要默默忍受来自这些修士的削刺劈砍、拳打脚踢。好在他没有痛觉,这才不受影响。
【欧阳子真】
道:“阿爹,我们走吧,别杀了!你信我的进去!他们要是想害我们,早就害了!”
【姚宗主】
闻言,赶紧往后跑去道:“快进去!”
刚进入的修士道:“这里真的有一个大阵啊!大家快来啊!”
【金凌】
道:“舅舅,小姨,进去吧!”
【江澄】
将已经失了剑光的三毒刺出,恶狠狠地道:“你给我闭嘴!”
骂完却又有鲜血从他口中流了下来。
【你】
道:“阿凌,交给你一个任务,把你舅舅拽进去,别让他出来。”
【金凌】
道:“你呢?”
【你】
道:“稍后就来。”
【江澄】
道:“你们敢!”
金凌也没说敢不敢,只要敢于做就行。
金凌拽住江澄,强行将他往伏魔殿里拖。
江澄这时灵力尽失,十几岁的男孩子力气又大,竟然就这样被他拖了进去,江家的修士们连忙也随主入殿了。
【蓝忘机】
指不离弦,抬头道:“叔父。”
蓝启仁原本并不想进殿,他宁可一个人在外厮杀到最后一刻。然而,此时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许许多多的蓝家修士和交由他指挥的金家修士,厮杀的主力也不是他。他不愿罔顾这些门生的性命,有一丝生机那便要抓住一丝。
【蓝启仁】
他不去看蓝忘机,举剑喊道:“小心入殿!”
至此,兰陵金氏,姑苏蓝氏,清河聂氏,云梦江氏四大世家都进殿了。有他们带头,剩下的人都立刻决定不再负隅顽抗。即便万一殿中真有什么洪水猛兽、妖魔鬼怪,前头也有四个高个子扛着,便连忙蜂拥而入。
最后只有秣陵苏氏那一批人还没动作。
【魏无羡】
道:“咦?苏宗主,你怎么还不进去啊……也好也好,那你就留在外面吧,真是勇气可嘉呀。”
苏涉扫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也带着门生们进殿了。
伏魔殿很顺利地容纳了这百余人。
百人的喘气、急语、惶惶之声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荡不止。
还是殿外就只剩下你、魏无羡、蓝忘机、温宁断后了。
【魏无羡】
护住你,喊道:“蓝湛,温宁,快进来!”
你们对视一眼,一起飞身落在大门口,猛地跳进殿内。
蓝忘机宽袖一挥,大门砰的一声便关住了。
温宁用后背死死地抵住大门。
【聂怀桑】
道:“这地上的阵法怎么补啊?”
蓝启仁在聂怀桑殷切的期待目光之下,检查了地面上阵法的残缺之处,果然是年代久远。他当下将剑鞘递给蓝景仪,用佩剑割破手掌,以鲜血将阵法补上。
阵法一被补上,那些傀儡暂时不能破门而入,温宁也可以暂时休息一会儿了。
你们四人转身,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修士们看到这两黑两白准备布下台阶,一百多颗心立即又提了起来。
谁都没料到,竟然会是这么个下场。他们明明是来围剿夷陵老祖的,现在却反倒像是被围剿了一样,还要躲进夷陵老祖的主殿才能苟延残喘一刻。
蓝启仁补完了地上的阵法,站到人群之前,挡住了你们的去路,昂首挺胸,剑指邪魔,一派魏无羡若敢破坏阵法就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你和蓝忘机同时道:“伯父/叔父……”
蓝启仁心中失望之情未过,一时半会儿,仍是不想看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得意门生和自小就百般宠爱、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姑娘。
【蓝启仁】
只是冷冷地看着魏无羡,道:“你究竟是想如何?”
【魏无羡】
负手而立道:“不如何。不过进都进来了,不如一起来聊聊天。”
魏无羡在这种场面下,口气仍轻松得半点肃穆也无。
一名剑修冲魏无羡喝道:“我们与你,没什么好聊的!”
众人附和道:“对!”
“没什么好聊的!”
【魏无羡】
在台阶上坐下,将衣摆铺开,将你也拉下来,一边转着竹笛,一边道:“怎么会没什么好聊的呢?我就不信,你们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中毒了吗?”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中毒?”
【魏无羡】
见他们都看着自己,面露凶光,连忙发誓道:“哎——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吓到湾湾了嘞。”
【你】
颇为无奈道:“我不怕的。”
【魏无羡】
嘿嘿一笑,继续道:“天地良心啊,我魏某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你们所有人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毒啊。”
【聂怀桑】
道:“对啊,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啊。”
【魏无羡】
道:“嘿嘿,是吧。”
【魏无羡】
在众人面面相觑间,他又道:“我猜呢,你们过来围剿之前,一定没来得及先聚起来然后一起吃顿饭吧,所以——你们应该不是中了什么毒才对。”
【蓝思追】
道:“一定不是毒。我从未听过有什么毒,能让人突然灵力溃散的,否则这种毒药,早就被天下修士重金求购、传得沸沸扬扬、腥风血雨了。”
【姚宗主】
急忙附和道:“啊对对对!那个,医师!医师呢?!”
【魏无羡】
揶揄道:“你们有带医师吗?没有的话,我旁边就有一位神医。”
没错,魏无羡指的人就是你,然而你并没有想帮那姚宗主探脉的意思,当然他这绝对不敢让你为他诊治。
姚宗主正想开口拒绝时,一名身穿蓝色宽袍的走了过来。
【姚宗主】
急忙将手递过去,道:“医师,来来来,快看看我,我这灵力溃散,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医师探了姚宗主一阵,同时又探了欧阳宗主一阵。
【欧阳宗主】
低声追问道:“是啊!”
这个问题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众人皆无暇去警惕魏无羡如何了。毕竟若是灵力彻底溃散,再也回不来,那就等于废人一个,那真是比死在这里更可怕、更让人痛苦的后果。
那名医师反复确认一番后,道:“诸位的丹元安好未损,不必担心,应该是暂时的。”
两名宗主喜笑颜开道:“那就好,那就好。”
【江澄】
问道:“暂时?暂时是多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医师为难道:“在下才疏学浅,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
江澄得不到准确的答案,眉心一皱。
【你】
起身,走到他面前,兀自的抬起他的手,道:“江宗主,借手腕一用啊。”
【江澄】
不置可否,问道:“怎么样?”
其他人皆屏住呼吸,眼巴巴的望着你。
【你】
轻描淡写道:“至少得两个时辰吧。”
即便如今你的处境很危急,但你依旧没有半分恐惧之情,因为你还有他们。
众人忍不住纷纷抬头,这殿外围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的傀儡群,数目并不比他们这次来的人少。
【江澄】
难以置信道:“两个时辰?”
【你】
重复道:“你没有听错,是两个时辰。”
底下哀鸿遍野:“这该怎么办?”
【聂怀桑】
道:“地上这个废弃多年、被临时补好的残破阵法,怎么能够支撑两个时辰啊?!魏兄……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到魏无羡身上。
【魏无羡】
道:“哎——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你们看得再用力一百倍,也不会把我身上看出一个窟窿。”
众人都屏息凝神等他放马过来,结果放过来的就是这犹如混混耍无赖、幼儿磨嘴皮般的一句,顿时犹如雷霆一拳打在棉花之上,霹雳一脚踢到空气之中,浑身无力,登时脸色齐黑。
【魏无羡】
又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现在在这个伏魔殿之中,灵力尚存的只有两拨人。我们为一拨,这群几天前被抓上山来的小朋友为一拨。其余的人——我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不为过吧。我若是想对你们做什么,这群小朋友能挡得住吗?”
【苏涉】
哼道:“废话少说,你要杀便杀。在场的诸位若是有谁叫一声,便不算英雄好汉,你也别指望有人对你摇尾乞怜。”
“对对!”
“说得对!”
“没错!”
【魏无羡】
蹙眉道:“恕我问一句,你谁啊?”
魏无羡知道苏涉此人自视甚高,最见不得别人忽视他、不重视他、记不得他的名字字号,于是故意问他你是谁。
【苏涉】
果然,他额头青筋微凸,嘴角抽搐起来,道:“你……”
【蓝景仪】
瞥了一眼苏涉,极快的接话道:“然后呢?不是毒,然后呢?”
【魏无羡】
答道:“然后——人总不会突然失去灵力吧?总得是有个途径或者是契机。那有没有人愿意想一想,你们到底都干过什么?”
【聂怀桑】
道:“哎!对了!我们上山的时候是不是都喝了水?我也想不起来,我不知道啊,上山途中根本没人喝水。”
蓝景仪自己他会意外的说出什么重磅消息,谁知他又说“不知”,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果然还是不能对聂怀桑抱有希望。
一名修士道:“上山的途中根本没人喝水,谁敢喝这乱葬岗的谁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是啊!”
“就是!”
“谁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