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
道:“金子轩公子恐怕不行吧?他前些日子不是才与云梦江氏解除婚约,此时金氏急忙与其他世家联姻,不会伤了旧人的心吗?”
魏无羡简直想拍案叫绝。
【姚宗主】
立马道:“金子勋公子可以。”
【欧阳宗主】
道:“哎呀姚宗主,金子勋公子与家中宠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听闻那女子已经身怀六甲了。”
【苏晏】
轻笑道:“金公子,我知道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婚。你就与你家姬妾鸿案相庄、琴瑟和鸣吧。我们湾湾也不想嫁过去之后就直接当母亲。你若是想要夫人,直接将那女子抬正即可。”
【金子勋】
瞠目结舌道:“我……”
将他的宠姬抬正,怎么可能?那可是他在歌台舞榭时认识的女子,那里上得了台面?
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说只要苏云进门,就把她赶走,到时候苏晏又会揪着他冷酷无情,绝情寡义不罢休。
【苏晏】
随后看向江澄,道:“江宗主此时刚刚继任家主之位,应该对婚姻之事有心无力吧?”
苏晏说的没错,江澄此时最重要的是便是建功立事、复兴江氏,儿女私情反而会成为他的束缚。
【江澄】
顿了顿,颔首道:“……苏公子所言非虚。”
魏无羡忍不住吐槽道:江澄这小子,对我竟然有所隐瞒。
他不得不佩服苏晏那舌战群魔的能力。
利用各家族之间的利益矛盾,让他们互相揭对方的短处。
在这些人眼中,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所以一钓一个准。
苏晏十分精准的抓住想联姻世家的弱点,让他们无力反驳。
他说话时多用反问,显得十分尊重对方的意见。实则让人更加不能拒绝。
在苏家的待人接物中,苏玉多充当白脸,而苏晏多充当黑脸。
可苏晏这个黑脸也并不会让人讨厌,因为他懂得世故,却不愿世故;聪慧却不狡猾;淡漠却不冷漠,只要对方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并不会置对方于不仁不义之地,反而还会给对方台阶下。
江澄说完之后,周遭鸦雀无声,对苏晏可谓是敬而远之。
【聂明玦】
知晓苏晏的厉害,没有继续提了,道:“诸位不用如此拘谨,此时就暂且不提了,喝酒!喝酒!”
魏无羡能感觉到,聂明玦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多的事庆幸。他们聂家还是有机会的。
底下的人也十分给面子,纷纷举起酒杯提起酒杯道:“好好好……”
“我敬各位一杯!”
“不醉不归!”
“劳烦再给我添点酒。”
不知是不是酒后壮胆,依旧有一些人小心翼翼的试探苏玉和苏晏,不过都被他们二人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晚上,聂怀桑发现周遭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他细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大哥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求了亲,而且还遭了婉拒。
【聂怀桑】
等宴会结束之后,找到聂明玦道:“大哥,你怎么不和我商量。”
【聂明玦】
道:“之前不是问了你吗?怎么还怪我?”
【聂怀桑】
道:“可是……可是你没有问清楚啊!”
【聂明玦】
道:“你不喜欢?”
【聂怀桑】
忙道:“我没有!我……”
【聂明玦】
道:“那不就是喜欢。喜欢就得去追求啊,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成的了什么大事!真是急煞我也!”
【聂怀桑】
嘀咕道:“就算追求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啊。”
【聂明玦】
道:“你说什么?!”
【聂怀桑】
道:“没……没什么。”
不夜天。
【孟瑶】
道:“拜见仙督。”
【孟瑶】
旋即转身,对着面前气喘吁吁、鲜血淋淋,已经直不起腰的聂明玦道:“聂宗主……久违了。”
【聂明玦】
惊讶的抬起头,蹙眉咬牙道:“是你?!是你?!”
【孟瑶】
蹲下身,用手臂抚住聂明玦的肩膀,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阴阳怪气道:“我真是没有料到啊,你也会有今天这般狼狈的时候。”
【聂明玦】
一把推开他的手,吼道:“你给我滚!”
【孟瑶】
道:“哈哈——你还以为自己是河间王呢?看清楚了?这可是炎阳殿……”
一名圆脸聂家修士打断道:“什么炎阳殿?不过是温氏的巢穴罢了!”
孟瑶脸色一变,抽出身旁一名温家修士的佩剑,面无表情地将圆脸修士杀死。
另一名黑脸聂家修士道:“你……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
【孟瑶】
狞笑道:“好啊!”
话音刚落,他便挥剑取了那名修士的性命。
【孟瑶】
看着最后剩下的那名涩涩发抖的修士,道:“还有谁想说那个词吗?”
【聂明玦】
站起身,暴跳如雷道:“走狗!”
孟瑶轻笑一声,看着一名温家修士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孟瑶】
走进道:“聂宗主,您不如看看这是什么?”
【孟瑶】
他看聂明玦咬牙切齿的看着那把刀,伸手模去,继续道:“聂宗主,霸下从前可在我手里走过不少遭,您现在才生气,未免也太迟了吧?”
【聂明玦】
道:“把手拿开!”
【孟瑶】
道:“您这把刀呢,勉强也算的是一个一品灵器吧,不过……比起您父亲聂老宗主的那把刀,还是稍微差上一些。您不去猜猜,温宗主这次要拍上几下,霸下才会断呢?”
听到自己的父亲,聂明玦的眼眶中泛起了泪花。
【孟瑶】
将头靠近道:“我记得那把断刀送回不净世的时候……老宗主就死了……气死的。”
【聂明玦】
气的发狂,一掌将孟瑶踢开,道:“啊——”
孟瑶稳住身形,面目狰狞的一脚将聂明玦踢倒在地,狂吐鲜血,最后晕了过去。
而此时魏无羡的本体,正蹙着眉,浑身发抖。
待聂明玦苏醒后,发现自己躺在蓝曦臣怀中。
【蓝曦臣】
唤道:“明玦兄……”
【聂明玦】
微微睁着眼睛,虚弱道:“曦臣。”
【蓝曦臣】
欣喜道:“你终于醒了!”
聂明玦余光瞟到了也蹲在他旁边孟瑶,强撑着起身,吓的孟瑶赶紧持着霸下后退。
【聂明玦】
还记得孟瑶之前的所作所为,沉声道:“把刀给我!”
【孟瑶】
恭敬的将刀送过去,道:“聂宗主。”
【蓝曦臣】
见他接过刀后,要砍向孟瑶,忙挡到他们中间,道:“明玦兄!”
【孟瑶】
见聂明玦刚拿起刀,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提醒道:“聂宗主,您身上还有伤。”
【聂明玦】
捂住胸口,气喘吁吁道:“曦臣,你别管。孟瑶,你方才杀我聂家修士的时候……”
【孟瑶】
忙道:“方才那种形式,是我没有办法。”
【聂明玦】
道:“什么叫没有办法?做不做在你,杀不杀也在你!”
【孟瑶】
皱眉道:“真的在于我吗?聂宗主,你我若是异地而处……”
【聂明玦】
怒吼道:“不会!”
孟瑶害怕的捏着蓝曦臣的衣袖。
【蓝曦臣】
阻止道:“明玦兄!”
【聂明玦】
道:“曦臣,让开!”
【蓝曦臣】
并不让步,道:“明玦兄,请息怒。”
聂明玦用力推开蓝曦臣,挥起大刀准备砍向孟瑶。
【孟瑶】
闭上眼睛,喊道:“泽芜君!”
【蓝曦臣】
用佩剑挡住聂明玦的攻击,道:“明玦兄,你又何苦如此啊!”
【聂明玦】
道:“何苦如此?当初他离开清河,我当为何没了他的消息,原来投靠了温氏,做了他们的走狗,在不夜天助纣为虐。”
【蓝曦臣】
解释道:“明玦兄!你可知在此之前,给你看岐山温氏布阵图的人是谁?你可知一直以来,我们的情报源头是谁吗?”
【聂明玦】
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孟瑶道:“他?”
【孟瑶】
忽然,他对着聂明玦跪下,道:“聂宗主,方才在炎阳殿内,虽然是为了骗取温若寒的信任,不让他发现端倪,但我出手伤你,还出言不逊。明知聂老宗主是您心头的伤痛,还要故意揭开您的伤疤。”
【聂明玦】
道:“你该跪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些被你所杀的修士。”
【孟瑶】
道:“温若寒性情残暴,平日里稍有拂逆便状若疯狂。我既然要伪装成他的亲信,旁人辱他,我岂能坐视不理?”
【聂明玦】
道:“很好,看来这些事情你平日里没少做!”
【蓝曦臣】
劝导道:“明玦兄,阿瑶他身在岐山,做出一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我相信,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是……”
不等他说完,聂明玦便举起了霸下,却没有砍向孟瑶,被劈成两半的只是他们身后的那盏鲜红的灯盏。
聂明玦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是念及往日情谊,不忍心对孟瑶下手,饶他一命。
射日之征后,这三人便结为了异性兄弟。
“如有异心,千夫所指,天人共戮!”
在起誓时,聂明玦还不忘看向金光瑶。
画面一转,魏无羡看着金子勋一骨碌的就从金麟台摔了下去。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就是你曾经说过的替天下女子讨个公道的事件。
仔细一对比,你的模样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曾有人说过: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但他觉得你却是更甚从前。
而且气质也颇为不同了。
当年的你更加青涩活泼、更加恣意轻狂,而现在的你更加成熟稳重、更加小心谨慎了。
魏无羡忽然好想喊一句:我想你了。
即便你此时就在他真身的旁边。
或许他是想曾经只有你和他的日子了。
【聂明玦】
对你赞不绝口道:“湾湾这姑娘啊,活出了男子都不一定活的出来的风采。”
【金光瑶】
由衷的赞叹道:“大哥所言极是。”
想当年,你也是在众人的嘲弄之声中维护了金光瑶。
【蓝曦臣】
笑道:“大哥莫不是还在为上次之事忧心?”
【聂明玦】
十分坦然道:“不错。我们聂家可不想白白错过这个好姑娘。”
蓝曦臣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金光瑶僵硬的抽了抽嘴角,难得露出了不完美的笑容。
魏无羡忍不住腹诽道:这赤峰尊可真是执着啊。他怎么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
下一个场景是在不净世的议事厅内。
金光瑶面前横着一把瑶琴,正在照着蓝曦臣的指引拨弹。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顺便闲谈。
【金光瑶】
道:“我母亲的琴也如二哥一样弹得很好。”
【蓝曦臣】
道:“你有跟她学过琴吗?”
【金光瑶】
道:“不。她不教我。我看着学的。她从来不教我这些,只教我读书写字,买一些很贵的剑谱给我练。”
【蓝曦臣】
惊讶道:“剑谱?”
【金光瑶】
道:“是的,剑谱。二哥你没见过吧?民间卖的那种剑谱,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姿势。”
他比划了一下,蓝曦臣笑着摇了摇头。
【金光瑶】
也跟着摇了摇头:“都是骗人的,专门骗我母亲这种妇人,卖得很贵。练了不会有害处,但也不会有分毫益处就是了。”
【金光瑶】
他感慨道:“但我母亲哪懂得这些,看到了就买,说将来哪天回去见父亲了,一定要有一身本领地去见他,不能落在别人后面。钱都花在这个上面了。”
【金光瑶】
又道:“听过了二哥弹的琴了,我这就把我这把琴给砸了。”
【蓝曦臣】
道:“阿瑶的琴在姑苏以外,也算是很好了。你只是看着你母亲弹琴,就能学到这个地步,说明你很有天分,如若能够得到名师的指点,定当一日千里。”
【金光瑶】
浅浅一笑道:“名师就在我眼前,那可不敢劳烦。蓝先生要教什么?”
【蓝曦臣】
道:“清心音如何?”
【金光瑶】
颇为难道:“二哥,清心音是你姑苏蓝氏的绝学之一,不算外泄吗?”
【蓝曦臣】
不以为意,道:“教给你,怎么能算是外泄呢?而且我教给你的,不是破障音,而是清心音,并无大碍。这支曲子有清心定神之效,大哥这段日子,很需要它。你请我帮大哥定心,但我大多时候在姑苏抽不开身,不如就让你学了,代替我给大哥弹奏。”
【金光瑶】
释怀一笑,道:“好。”
以前金光瑶每次来聂家,都会给聂怀桑和其他的子弟带一些别出心裁、难以见到的小礼物。而且金光瑶一来,聂明玦光顾着骂他教训他,就不会顾得上骂自己了,所以聂怀桑一见金光瑶就格外高兴,一叠声地叫着三哥,把金光瑶推到聂明玦房中,欢天喜地地把他送上去挨骂,自己则一溜烟地拿着礼物跑了。
这段时间,聂明玦的刀灵开始隐隐有狂躁之态。金光瑶每晚在兰陵和清河之间来回奔波,助聂明玦破妄清心,尽心尽力,半点怨言也无。
大抵是感念此恩,聂明玦对金光瑶的斥责也逐渐少了一些。
在一次弹奏中,聂明玦突然吐血了。
魏无羡轻轻的睁开眼睛,旋即又闭上眼睛。
你探了探他的脉,十分紊乱。
【你】
轻声唤道:“魏婴……魏婴……”
蓝忘机见他没有反应,便起身抚琴替他清心凝神。
金麟台上。
【蓝曦臣】
叮嘱道:“阿瑶,大哥他心性不比从前,你千万不要再惹怒他了。他最近深受刀灵侵扰之苦,若不是你日日给他弹清心音的话,恐怕他……”
【聂明玦】
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吼道:“金光瑶!”
【蓝曦臣】
不明所以道:“大哥,怎么了?”
【聂明玦】
道:“你别动!金光瑶,你出来!”
【金光瑶】
道:“二哥,劳烦你帮我再看一眼百花宴贵宾的名单,我先去和大哥说点私事,回头再请你讲解。”
说完,默默的跟在聂明玦后面,末了还不忘为蓝曦臣留下一个安心的眼神。
蓝曦臣颇为无奈的看着他们离开。
两人站在金麟台的边缘上,金光瑶闪身避过聂明玦突然发难的一掌。
聂明玦不说话,胸腔里一股沉沉的火气憋着没有爆发,又是一掌。金光瑶又是轻巧灵活地一闪。
一旁的几名门生见状纷纷拔剑,金光瑶举手将他们挥退。
【金光瑶】
对着聂明玦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大哥,何必如此,有话好说。”
【聂明玦】
道:“薛洋呢?!”
【金光瑶】
道:“他已经被关入地牢,终身不释。”
【聂明玦】
厉声道:“我当年在不净世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要他血债血偿!你却给他来一个终身不释!”
【金光瑶】
道:“只要他受到惩罚,无法再犯,终身不释和血债血偿也并无……”
【聂明玦】
道:“我问你,当年在不净世,究竟是谁放走了薛洋?!是我的总领,还是你!”
【金光瑶】
道:“我没有!我为什么要放走他?不过当初是当初,现在常萍已经翻供,没有任何明确证据证明,薛洋屠杀了常氏五十人,而我父亲又一定要留下这个人。”
【聂明玦】
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他身上还有一块阴铁你不知道吗?!你把他重新招揽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光瑶】
道:“大哥,真的是我父亲的命令,我无法拒绝。你现在要我处置薛洋,我该怎么取跟他交代?大哥,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清理薛洋的。只要再多几年就……”
【聂明玦】
道:“再多几年?现在你都有办法保住他不丢命。只怕是再过几百年,薛洋也还是活得好好的。金光瑶!你永远都只会把聪明用在这种不入流的心计上。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耍花腔,你那一套,在我这里早就统统不管用了!你的话,也早就已经失去信用了!”
杀心。
魏无羡感觉到了聂明玦的杀心。
他还听到了从刀鞘中传来的尖锐嘶鸣。
【金光瑶】
看着聂明玦,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冷静地道:“……我那一套,我哪一套?大哥,你总骂我工于心计、不入主流。你说你行得正站得直,天不怕地不怕,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玩弄什么阴谋阳略。好,你出身高贵,修为也高。可我呢?我跟你能一样吗?我一无修为根基,我长这么大,有谁教过我?二无世家背景,你以为我现在在兰陵金氏站得很稳吗?你以为金子轩死了,我就扶摇直上了吗?金光善他宁可再接回来一个私生子,也都没让我继位的意思!要我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是怕天怕地!我还怕人……站着说话是不会腰疼的,饱汉也是不会知道饿汉饥的。”
【聂明玦】
道:“说到底,你不杀薛洋,不过是不想动摇你在兰陵金氏的地位。”
【金光瑶】
道:“我当然不想!不过大哥,我一直以来都想问您一句话,您手下的人命,只比我多,不比我少。为什么我当初只不过迫于形式,杀了几个修士,就要这样被你一直翻旧账,翻到如今?!”
【聂明玦】
眼眶泛红,道:“好!我告诉你,我刀下亡魂无数,可我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杀人!更不会为了向上爬而杀人!”
【金光瑶】
道:“大哥,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不是想说,您所杀者全部都是罪有应得?那么敢问,您是如何判定一个人是否罪有应得?您的标准就一定公平公正吗?若我杀一人活百人,是我功大于过,还是他罪有应得?欲成大事,终归得有些牺牲的。”
【聂明玦】
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牺牲你自己?偏要牺牲他人的性命?你比他们高贵吗?你跟他们不同吗?”
【金光瑶】
猛地回头道:“是!我和他们,当然不同!”
【聂明玦】
勃然大怒,一脚将金光瑶踹下了金麟台,吼道:“混账!娼妓之子,无怪乎此!”
金光瑶猝不及防,被聂明玦正正踹中,从金麟台上滚了下去。
他一连滚了五十多级台阶才落到地上,趴都没在地上多趴一会儿,便准备爬了起来。
金光瑶跌得头破血流,却仍不忘优雅地站起来,他将软纱罗乌帽扶正,将胸前的头发移到背后,才慢慢抬头,与聂明玦对视。只是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刀刃。
聂明玦抽出背后的霸下,正想大义灭亲时,不料胸腔一阵剧痛,不得不捂住胸口,而且他也有些头晕眼花了。
金光瑶镇定自若地笑了,他不紧不慢地拾阶而上,不过脚下有些踉跄。
【金光瑶】
悠悠道:“大哥,又该给您弹清心音了……大哥,自从二哥教了我清心音之后,每次给您清心凝神,都是我来做的,再也没有劳烦过二哥。”
【金光瑶】
说到这里,他已经走上了金麟台,继续道:“大哥,不要怪小弟说你,你也太不细心了,你竟然没有发现,我弹的清心音和二哥弹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聂明玦震惊不已、恍然大悟,脑中狂怒的火焰烧到了他的五脏六腑,雷霆般的一声咆哮炸在耳边:“你!你!竖子——敢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