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
拂袖站起身来,走到架子前,定定地不动,似乎在与这间格子里装的东西对视。
【金光瑶】
半晌,他问道:“刚才是你在看着我么?”
宝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纸人羡躲在一卷书轴后窥探着金光瑶。
【金光瑶】
静默一阵过后,他慢慢掀起了帘子,用着充满怨念的语调,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大哥。”
纸人羡立直它的身体,只见金光瑶对面是一个人头。
这人头带着一个冰冷坚硬的头盔一样的东西。
封印者这是要让这颗头颅看不到、听不见、说不得,因此,这张惨白的脸的双目和口耳都被刻满咒文的铁片牢牢封住,旁边还贴了几张带血的符篆。
沉默片刻,金光瑶便放下了帘子离开。
纸人羡乘机消无声息从帘缝中钻进宝架。
这里面竟然还放了一张阴虎符的设计图。
随后,纸人羡对着这颗头颅恭敬的行了一礼。
魏无羡心道:久违了,赤峰尊。
忽然,他感觉被一股强劲的吸力往前一拽,贴到了聂明玦的头颅之上。
金麟台另一边,你和蓝忘机坐在魏无羡的对面,一直在盯着他的脸。
忽然,魏无羡支起身体,坐成打坐的形态,但眼睛仍是紧紧的闭着,眉头也深深地蹙了起来。
【你】
坐在魏无羡旁边,不知所措道:“二哥哥,他怎么了?”
【蓝忘机】
道:“共情!”
这颗头颅的怨念和执念竟然强到把他吸了过去强制共情!
魏无羡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下一刻,睁眼便是一抹刀光、一片血影。面前的一个人已经被直直的插在了树上。
地上也倒了一片衣着各异的傀儡。
这时,一群修士冲了上来,在旁边欢呼雀跃。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唤上次留守最末的那个修士来,他叫什么?”
一人行礼应道:“回宗主,他叫孟瑶。”
聂明玦随意扫了一眼地上尸身,稳步朝另一方向走去。
聂明玦很高,上次与阿箐共情,魏无羡的视野极矮,这次却比他自己平时的视野还要高上一些,仿佛豁然开阔了不少。
聂明玦手下的本家修士和应征散修分几地驻扎,孟瑶此刻被分在河间一座山的山洞里。
聂明玦徒步上山,远远的还没走近,便看到一个青布衫少年拿着四五只竹筒,从林子里转了出来。
那少年似乎刚刚打水归来,正要走进山洞,忽然又停了下来。
“就他那德行,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没错。”
“就是就是。”
“什么玩意儿啊。”
他站在洞外,凝神听了一阵,似乎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最终,还是拿着竹筒默默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走出一段过后,他在路边找了个位置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点白色的薄饼,就着清水慢慢吃了起来。
聂明玦朝他走了过去。
这少年正低头吃东西,觉察有人走近,一抬头,连忙收了干粮,站起来立刻行礼道:“聂宗主。”
这少年白面翠眉,正是金光瑶那张很占便宜的脸。
这时候他还没被兰陵金氏接受,额间自然也没有那一点明志朱砂。
【聂明玦】
明显对他的脸有印象,道:“孟瑶?”
【孟瑶】
道:“是。”
【聂明玦】
问道:“为何不与旁人一样,进山洞休息?”
孟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聂明玦】
见状,他转过身,对孟瑶道:“跟我来。”
他进洞时隐匿了声息,是以,走到洞外也没有人觉察,里面的人仍在高谈阔论,好不开心:
“你说真的是孟瑶?”
“对!就是他!”
“不会吧?金光善的儿子?金光善的儿子能跟咱们混成一个德性?”
“就是啊,怎么不回去找他爹啊?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不必这么辛苦了。”
“你以为他不想回去吗?人家拿着信物,千里迢迢从云梦找到兰陵去,不就是想认这个爹吗?”
“结果呢?”
“结果啊,被人一脚踹下了金麟台呗。”
“哈哈哈哈哈——”
“谁叫金光善的夫人那么厉害呢。不是我说啊,金光善在外边生得那么多,儿子女儿最起码有一打吧,你们看他认过谁没有?”
“所以啊,这次闹成这个样子,也是他自取其辱。人呢,就是不能盼着自己不该盼的东西。最后摔得头破血流,怪谁?谁也怪不得,自找的。”
“就是!”
“傻不傻。”
“有一个金子轩,金光善还稀罕什么别的儿子?更何况,还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娼妓生的,鬼知道他究竟是谁的种,我看哪,那金光善心里肯定也犯嘀咕,也不敢认吧。”
“哪能啊?我看他呀,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跟那个女人有过这么一遭了。”
“一想到金光善的儿子也要认命地给咱们打水,我居然还挺高兴的。”
“认什么命啊。人家可使劲儿表现了,没看他那么卖力吗?整天跑来跑去做这做那,多殷勤哪。他不就是巴巴地就指望自己能够混出点名堂来,他爹肯认他回去吗?”
聂明玦的心头蹿起了一股怒火,直烧到了魏无羡的胸中。
他把手放到了刀柄之上,孟瑶连忙伸手去阻止他,没止住。
刀已出鞘,锋芒划过,山洞前一块岩石轰然落地。
洞内原本坐着几十名正在休息的修士,人人手里捧着一只饮水用的茶盏,被这块岩石的塌落吓得骤然惊叫出声,连忙往声源看去。
见聂明玦一脸阴沉的望着他们,纷纷站起行礼道:“宗……宗主……宗主……”
【聂明玦】
随即,他走进喝斥道:“喝着别人辛辛苦苦给你们送的水,嘴里却说着如此阴毒之词!你们投在我座下,究竟是来为民除害的,还是来嚼舌根的?!”
修士们吓的紧忙跪下,不敢吱声。
【聂明玦】
大声道:“孟瑶!”
【孟瑶】
恭敬行礼道:“宗主。”
【聂明玦】
看着地上瑟瑟发抖,噤若寒蝉的修士们道:“男子汉大丈夫,行的正!坐的直!何须忧谗畏讥。这些人越是在你背后大放厥词,你越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无话可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副将!”
【孟瑶】
震惊的抬头,旋即行了一个更大的礼,道:“孟瑶多谢宗主!”
【聂明玦】
出了山洞,道:“你剑法很轻灵,但是不扎实。还要再练。”
【孟瑶】
道:“多谢宗主提点。”
魏无羡心道:再练也扎实不了。
孟瑶不比寻常世家子弟有童子功、根基稳。他底子太差,永远不能更上一层楼,所以于修炼之道,他只能求博求广,不能求精求深。这就是为什么他要综百家之长,涉猎各家绝技了。也是他后来为什么会被人诟病为“偷技之徒”的原因。
孟瑶头一次上金麟台是何光景,魏无羡虽没亲眼见过,但光听传言,已是十分详尽。
孟瑶的母亲孟氏女是云梦一所勾栏的名人,当年素有烟花才女的美名,据说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知书达理。不是大家闺秀,胜似大家闺秀。当然,再胜似,在他人的眼中,娼妓依旧是娼妓。
金光善偶经云梦,自然不能错过这位当时正青春娇美的烟花才女。他与孟女流连缱绻数日,留下信物一枚,心满意足,飘然离去。
他回去之后,当然也和以前无数次一样,把这个许诺无数的女子抛之脑后了。
对比起来,莫玄羽和他的母亲已经是颇得垂青,至少金光善有段时间还想起来有这么个儿子,曾把莫玄羽接进金家一段时间。
孟瑶便没这么幸运了。娼妓之子,比不得良家之子。
孟女为金光善产下一子之后,如莫二娘子一般,前等后等,心心念念盼着这位仙首回来接走自己和孩子,悉心教导孟瑶,为他将来进阶仙门做准备。然而儿子长到十几岁,父亲仍旧没有消息传来,孟女却已病危。临终之前,给了儿子金光善当年留下来的那枚信物,让他上金麟台去,求个出路。
孟瑶打点行囊,跋山涉水,从云梦出发,到达兰陵。
到了金麟台下,被挡在了门外。他便取出信物,请求通报。
金光善给的信物是一枚珍珠扣子。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金麟台上随手一抓一大把。最常做的用途,就是在他外出拈花惹草打野食的时候赠以佳人。拿着这个不值钱的小零碎物件充作稀世珍宝,搭配山盟海誓,许诺来世今生。随手就送,送完就忘。
孟瑶来得实在是很不巧,当天正好是金子轩的生辰。金光善与金夫人、家族亲眷正在为他设宴庆生。三个时辰过后,天色已晚,他们出去放灯,一齐起身,准备出门,家仆这才瞅了个空,前来通报。金夫人见了那枚珍珠扣子,想起金光善以往的种种劣迹,当场脸就黑了。金光善连忙把珍珠碾成一堆碎末,大声斥责家仆,再悄声吩咐他想办法把外面的人先赶走,别让他们出门放灯的时候撞上了。
于是,孟瑶便被人从金麟台上踹了下来。从最上面一级,一直滚到了最下面一级。
据说他爬起来之后,什么也没说,抹掉了额头上的鲜血,拍拍身上的灰尘,背着行囊就走了。
孟瑶听说赤峰尊为人正直无私,不拘小节,爱才惜能,许是便投入了清河聂氏门下。
画面一转,转到了不净世。
【聂明玦】
问聂怀桑道:“你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与湾湾想出的怎么样?”
【聂怀桑】
道:“相处的很好啊,大哥,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聂明玦】
道:“你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盯着你那字画花鸟,简直像是一个榆木疙瘩。”
【聂怀桑】
低头道:“大哥教训的是。”
【聂明玦】
道:“哼。嘴上说着错了,心里大概觉得没错吧。你下去吧,看得我心烦。我怎么就没有一个令人舒心的妹妹,偏偏给我来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聂怀桑】
瘪了瘪嘴,道:“是。”
若是魏无羡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你们第一次来清河的时候。
忽然,魏无羡见孟瑶将一柄长剑从一名黑衣修士胸膛里抽了出来。
这剑,不是他自己的剑,剑柄有火焰状铁饰,是温家修士的剑。
剑法,也是温氏的剑法。
他的神色冷静至极,出手又稳又快,又谨慎,身上连一滴血也没沾到。
末了,还微微勾起了一边的嘴角。
【聂明玦】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咆哮道:“孟瑶!”
魏无羡能感觉到从聂明玦那边传来的腾腾怒火和失望痛恨之情。
孟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个哆嗦,手里的剑掉了下来,猛地回头,魂魄都要飞了。
【孟瑶】
极其无辜道:“不是我,不是我。”
聂明玦拖着霸下朝孟瑶缓缓走来。刀光雪亮,刀锋却泛着微微的血红色。
孟瑶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摇头摇手,拼死挣扎道:“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眼睛一闭一睁间,魏无羡又站在了不净世的议事堂中。
聂明玦一脚将孟瑶踹翻在地,怒不可遏。
【孟瑶】
连滚带爬的扑倒聂明玦脚旁,道:“宗主请您等等,请您听我解释。”
【聂明玦】
喝道:“你还想解释什么?!”
【孟瑶】
连滚带爬扑了过来,道:“就在刚才,我看到他因为失误放走了薛洋。我立刻找他理论,谁知,谁知他竟然想杀了我,还说我母亲,说我的母亲是……我这才杀了他!”
惊恐万状之下,他的语速飞快,生怕聂明玦不让他说完就一刀劈了下来,交代事情却依旧条理清晰,且句句强调旁人有多可恨、自己有多无辜。
【聂明玦】
一把拎起孟瑶的衣领,将他提起,怒道:“你撒谎!若真是忍无可忍,一时气晕了头,动手杀人的时候怎么会是方才那副表情?怎么会特意用温氏的剑、温氏的剑法,又怎么伪装成薛洋所为,你分明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好栽赃嫁祸!总领前几日跟我说过,那天……”
总领喝多了酒,扶着栏杆呕吐了起来,抬头时竟看到孟瑶和人在一处隐蔽之地说话。
他走进时,孟瑶察觉有人靠近,便让那神秘人先行离开,留孟瑶应对。
【孟瑶】
率先走到总领面前,行了一礼道:“总领大哥。”
【总领】
道:“你在跟谁讲话。”
【孟瑶】
矢口否认道:“啊……?没有啊。”
【总领】
道:“那你在干什么?”
【孟瑶】
道:“孟瑶是按照宗主的命令,负责看守犯人薛洋而已。”
【总领】
捏住他的衣领,道:“你说谎!我刚才明明看见了!你在讲话,你最好如实给我说来!你究竟是何居心?!”
【孟瑶】
扒下他的手,赔笑道:“总领大哥,您真的误会了。”
【孟瑶】
随后又对总领旁边的家仆道:“总领大哥喝醉了,快送他回去吧。”
家仆示意,正准备扶总领时,总领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兀自往前走,从孟瑶身边经过时,还狠狠的撞了他一下。
【总领】
离开之际,骂道:“娼妓之子!”
孟瑶待他们走后,面无表情地正了正衣领,拍了拍胸口。
第二日,温晁派人攻打不净世。
【孟瑶】
便道:“怀桑,我去地牢看看薛洋。”
聂怀桑喊也没喊住他。
【聂明玦】
说完之后,质问道:“孟瑶,我问你,你第一次见我之时,可是故意装作饱受欺凌的弱态,好让我出手帮你?若那天我没有为你出头,你可会像今天一样,把他们全杀了?”
魏无羡心道:孟瑶是想博取同情,借机上位。杀那些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孟瑶】
道:“我……”
【聂明玦】
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孟瑶一个激灵,把话头吞进了肚子里,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十指紧紧按住地板。”
【孟瑶】
半响之后,道:“今生能遇赤峰尊,孟瑶无悔。”
【聂明玦】
挣扎了许久,道:“今日你救了我一命,我不动你,你走吧。我不管你是回金氏还是去哪里,总之永远不要再回来。”
不净世的宴会厅。
此时,射日之征已经进展到后期了。
【聂明玦】
举起酒杯,对苏玉道:“风逸君,在下有一事想跟你商量。”
【苏玉】
也举起酒杯回敬道:“赤峰尊客气,请讲。”
魏无羡不得不感慨,这两个人简直是天生的王者,举手抬头间透露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一言一语间渗透着不容置喙的压 迫。
不过苏玉的文气浓一些,而聂明玦则武气要重一些。一个气质如深海潜蛟,一个气质如高空飞鹏。
【聂明玦】
单刀直入道:“好!风逸君爽快。我们清河聂氏想与临江苏氏结为秦晋之好,不知风逸君意下如何?”
【苏玉】
剑眉微微抽了抽,随后神色如常道:“不知赤峰尊是在为谁求亲?”
【聂明玦】
道:“为舍弟求亲。”
【苏玉】
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赤峰尊可有问过令弟的意愿?”
【聂明玦】
道:“问过了,保管他没有异议。”
魏无羡心道:问过了?有吗?再说怀桑他怎么可能会有异议。
【苏玉】
道:“赤峰尊,今日你也看到了,小妹泼辣任性,娇气调皮,还是一个心性不成熟的小孩儿。我担心以后她在清河会……”
【聂明玦】
忙道:“不会,我们聂氏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怀桑若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魏无羡无声捧腹道:赤峰尊,你这是会错意了,风逸君这是怕湾湾会欺负你弟弟,把不净世闹得鸡犬不宁。
【金子勋】
插话道:“既然赤峰尊提了这个话题,那我们兰陵金氏也来凑个热闹。”
魏无羡翻了一个白眼,道:这结亲你能凑热闹?一看人家那志在必得的气势,你也好意思往上赶?有没有点眼力见?
但看他那架势,此时应该是代表金光善在这里发言和筹谋。
聂明玦闻言,眉头深皱,但碍于东道主的身份和苏玉的态度不明,便没有发作。
【欧阳宗主】
道:“既然金公子这么说了,那我欧阳氏也想参与一番,俗话说得好:多一个人,多一个选择嘛。”
魏无羡心道:有这句谚语吗?
【苏晏】
一直没有说话的他,似非似笑道:“哦?欧阳宗主也参加?嗯……可以考虑一番。”
当年的凌云尊苏晏也是风头无俩,倾城绝世。可惜了……
魏无羡忽然很庆幸你从来都没有因为苏晏之死而怪罪于他。
魏无羡心道:也不知临江苏氏有没有存苏晏的画像,若是没有,自己便画一张送给湾湾,也好给她留个念想。
想着想着,他便细细打量起苏晏。
你曾经说过,苏晏的样貌绝对无人能出其右。三分清新,两分灵动,两分忧郁,一分淡漠,一分冷峻,一分温柔。
与儒雅非凡的潘安,音容兼美的高肃,才貌双全的宋玉,俊俏羸弱的卫玠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晏那张秀丽的脸庞,男子看了嫉妒,女子看了羡慕,无愧于天下第一美男的称颂。
他的身姿并不是高大魁梧的类型,但胜在清健挺拔,给人一种无形的美感。站起来,他不会给你压迫之感,但也绝对不会让你忽视他的存在。
【姚宗主】
调侃道:“欧阳宗主,你家子真这会儿还没满月吧,你就开始为他求亲了?”
【欧阳宗主】
脸色铁青,旋即不甘示弱道:“怎么?姚宗主也想来请亲?若是我没有记错,你的儿子在温氏屠杀平阳姚氏时就离世了吧?”
【姚宗主】
道:“你!哼……反正小世家是配不上苏家二小姐的。”
【欧阳宗主】
扫视了全场,道:“姚宗主此话不错。在场的世家,也就只有云梦江氏,清河聂氏,兰陵金氏可以当临江苏氏的亲家了。我觉得江宗主就不错。”
【江澄】
一脸窘迫,明显没有猜到自己也会被卷入战场,道:“这……”
【欧阳宗主】
奉承道:“江宗主,你就不必谦虚了。”
【苏玉】
实在听不下去了,道:“世家是大是小,是强是弱,目前都不是最为重要的。”
【金子勋】
不以为然道:“那敢问风逸君,什么是最为重要的?”
【苏玉】
目光坚毅道:“喜结良缘的两人心意相通才是最重要的。”
【苏晏】
淡淡道:“请问金公子是替谁求亲?”
这个问题倒是问到了金子勋。
若是说金子轩,那叔母岂不是得跟他闹,若是说自己,那又有些尴尬难堪了。
他自认为自己作风一派风流、出身又极其高贵,绝对配的上这芳华佳人苏云。
【姚宗主】
解围道:“苏总领,自然是金家适龄男子。”
【苏晏】
眉毛一挑,道:“适龄男子?”
【姚宗主】
忙道:“有金子轩公子和金子勋公子。”
听到这里,江厌离颇为伤感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