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
他原本心情也很是沉重,路上俏皮话都没说几句,见状,忍不住对你和蓝忘机道:“湾湾,蓝湛,你们看他们在人家门口干这种事,也不阻止一下。”
【蓝忘机】
淡淡地道:“你去阻止吧。”
【魏无羡】
道:“好,那我去帮你们管教管教。”
【魏无羡】
道:“我没弄错吧?你们一个个都是仙门世家的子弟,你们爹爹娘娘叔叔伯伯没教过你们,死人是不能收到纸钱的吗?人都死了还要什么钱?收不到的。而且这是别人家的门口,你们在这里……”
【蓝景仪】
挥手道:“走开走开,你挡风了啦,要烧不起来了。再说你又没死过,你怎么知道死人收不到纸钱啊?”
另一名少年泪流满面、满脸烟灰地抬起脸来,附和道:“就是啊。你怎么知道呢?万一能收到呢?”
【魏无羡】
喃喃道:“我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啦!他死了的那几年里,根本没收到过一张纸钱好吧。
【蓝景仪】
又在他心口上插了一刀:“就算你百年之后没有收到,那也肯定是因为没人给你烧的缘故。”
魏无羡扪心自问:怎么会?难道我就如此失败?没有一个人肯给我烧纸钱吗?难道真的是因为没有人给我烧,所以我才没收到?
【魏无羡】
他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转头低声问蓝忘机:“蓝湛,你有没有给我烧过啊?湾湾失忆,肯定不会给我烧纸钱。但至少你是给我烧过的吧?”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低头拂了拂袖底沾染的一点纸灰,静静地眺望远方,不置一词。
【你】
道:“他不会做那种事的。”
魏无羡心道:也对,想想雅正的含光君蹲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烧纸钱,那场面该有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魏无羡不知道,你和蓝忘机从来都不愿意去相信他死了。
这时,有一名村民背着土弓走了过来,不满道:“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烧啊?这是我家门口,好不吉利!”
【魏无羡】
道:“看,被骂了吧?”
这些少年以前没做过这种事,不知道在人门口烧纸钱是不吉利的,连连道歉。
这时,蓝忘机感觉到了异样,他将封恶乾坤袋拿了出来。
【蓝忘机】
道:“回去,义庄。”
【魏无羡】
见乾坤发发出光亮,道:“终于有反应了。”
【魏无羡】
对小辈道:“你们留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去去就回。”
少年们点头道:“好。”
你们回到义庄,大门是打开的。宋岚就站在晓星尘躺的那具棺材旁,正低头颤抖地抚摸着棺板。
【魏无羡】
抬脚先迈入义庄,道:“宋兄。”
【你】
行礼道:“宋道长。”
蓝忘机轻提衣摆,姿势矜雅地迈过了高高的门槛,微微颔首。
宋岚抬起头,目光转向你们。
他神智既已恢复,脸上也不再茫然,眼眶中是一对清明的黑眼睛。
这双本是晓星尘的眼睛里,满是无可言述的悲伤。
不必再追问什么,魏无羡便知道,在被薛洋做成傀儡驱使的这段时间里,他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记得。
再追问,再多说,只是徒增无奈和痛苦。
【魏无羡】
沉默片刻,他拿出一只瘦小的锁灵囊,递给宋岚,道:“这是小师叔残存的灵识。”
这团虚弱的灵识蜷缩在锁灵囊里,仿佛稍微用力地摇一摇,就会摇散在袋子里。
宋岚双手微微发抖,接了过来,将它托在手掌心上,随后放入衣襟中。
【魏无羡】
又道:“阿菁姑娘去世了。我们就将她葬在了义城外。”
而薛洋就在她旁边,可是这句话魏无羡没有说出口。
【宋岚】
抽出拂雪,在地上写了两个字:“多谢。”
【魏无羡】
道:“宋兄,小师叔他……”
【宋岚】
写道:“尸体火化。魂魄安养。”
晓星尘的魂魄碎成这样,肯定是再回不到身体上了,火化了也好。
这具身体散去,只留下纯净的魂魄,慢慢安养,也许有朝一日,还可重归于世。
【魏无羡】
又道:“不知宋兄今后有何打算?”
【宋岚】
继续写道:“负霜华,行世路。一同星尘,除魔歼邪。”
【宋岚】
顿了顿,又写道:“待他醒来,说:对不起,错不在你。”
这是他从前没能对晓星尘说出来的话。
蓝忘机郑重的将霜华捧给宋岚。
宋岚郑重地对你们行了一礼,你们亦还了一礼。
魏无羡心中感慨道: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不知道他们二位,还有没有再聚首之日。
宋岚还是那一身漆黑的道袍,孑然一身,背着两把剑,霜华和拂雪,离开了义城。
宋岚走后,你们按照刀灵的指引,发现了一具黑漆漆的棺材。
魏无羡推开棺板,发现里面只有一堆稻草和许多符纸。
蓝忘机将封恶乾坤袋打开,刀灵竟然直接钻入棺材底部。他一掌将棺材移开,发现底下还有镇压之物。
【魏无羡】
道:“镇压法阵?”
【魏无羡】
说罢,他将其上贴满了符纸,对蓝忘机道:“蓝湛,小心一点。”
【蓝忘机】
颔首道:“你们退后。”
魏无羡应声带着你后退。
蓝忘机拿起避尘,将其斩开。
【魏无羡】
将你拉至身后,蹙眉感应道:“果然是阴虎符的痕迹。”
看到剑灵幻化出霸下的模样,魏无羡和蓝忘机都是一惊。
你们带着一群世家子弟走出了那座荒凉的鬼城。临近天黑之时,赶到了他们寄放狗和驴的那座城——潭州。
城中灯火通明,人声喧闹。
【蓝景仪】
东看看,西找找,惊喜道:“哇——这才是活人该居住的地方嘛。思追你说是不是?”
【蓝景仪】
见没有答话,问金凌和欧阳子真道:“哎——?思追呢?”
蓝思追在集市上拿着玩具入神。
【蓝景仪】
找到了他,道:“思追?!思追,你在干什么呢?”
【金凌】
见蓝思追手中捏着竹蝴蝶,鄙夷道:“多大了,还玩这个,我三岁起就不玩了。”
【蓝景仪】
瘪嘴道:“你管我们啊。我们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又不是花你们兰陵金氏的钱。”
金凌气的甩袖离开。
【欧阳子真】
见状道:“那我跟过去看看啊。”
蓝思追和蓝景仪点了点头。
【蓝景仪】
道:“思追,别看了,这些我们姑苏都有啊。我想去给小姨看看吃的。”
【蓝思追】
道:“嗯,好,我知道了。你先去买,我马上跟上。”
蓝景仪点了点头,先行离开。
【蓝思追】
摸了摸手中的竹蝴蝶,随后跟上,问道:“景仪,你记不记得你三岁之前在干什么?”
【蓝景仪】
道:“谁还记得这个啊。无非就是在云深不知处,玩啊闹啊什么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蓝思追】
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记不起三岁之前的事情,只觉得有些模糊的影子,在记忆中萦绕不散。
蓝忘机忽然为一只兔子灯笼驻足了。
【魏无羡】
他在集市上瞧见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惊讶道:“阿苑?!”
待他看清时才发现认错人了。心中一声叹息,无限感伤。
魏无羡回头看到你,忽然想起了一句诗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魏无羡】
指着兔子灯笼道:“湾湾,我们把它买下来怎么样?”
【你】
浅笑道:“好。”
魏无羡拿出蓝忘机的钱袋,把钱给付了。
你们三人提着灯笼,漫步的回到住处。
众弟子行礼道:“含光君。谪仙君。”
【蓝景仪】
见你来了,献宝似的将手中红彤彤、圆润润的冰糖葫芦递给你道:“小姨!这是我和思追给你挑的。”
【蓝思追】
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蓝景仪,提醒他称呼不对,道:“谪仙君,这个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所以我们只买了一个。”
【你】
接过道:“谢谢景仪思追,一个就足够了。”
【蓝景仪】
道:“小……谪仙君,你快吃吧。”
【你】
轻轻的咬下一颗山楂,让酸甜冰脆包围你的味蕾,道:“嗯——我心情好多了。”
你不喜欢甜得发腻的东西,反而喜欢那些酸酸甜甜的东西。
【金凌】
拿着一大堆用牛皮纸装好的糕点凑上来,道:“小姨,我也给你买了东西。这是菱粉桂花糖糕,这个是杏仁茶奶,还有这个是艾香腊肉粽子……你也尝尝。”
【你】
擦了擦他的虚汗道:“好好好,这些你先放我房间吧,我明天吃。”
【金凌】
道:“那你一定要吃啊。”
【你】
道:“你放心,我保证吃。”
【魏无羡】
对花驴子张开双手,喊道:“小苹果!”
小苹果狂怒地冲他大叫,随即,魏无羡听到一阵犬吠,立即蹿到你的身后。
仙子也冲了过来,一狗一驴对峙着,相互龇牙。
【蓝忘机】
道:“栓在这里。都去吃饭。”
【蓝思追】
道:“好。对了含光君,谪仙君,泽芜君和聂宗主已经到了,正在客栈等着你们呢。”
蓝忘机微微颔首,先行进入。
【你】
将冰糖葫芦递给蓝景仪,灯笼递给蓝思追道:“你们帮我拿一下。”
【魏无羡】
拍了拍蓝思追的肩膀道:“好好拿着。我们有要事要办了。”
【你】
回头道:“都别站着了,先去吃饭吧。”
众小辈应道:“是。”
【聂怀桑】
听完你们的话,看到刀灵后,哆哆嗦嗦地问道:“湾湾,含光君,这位公子,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
道:“怀桑……是真的。”
【蓝曦臣】
好一会儿才定住心神,道:“你们确定那是大哥的尸体吗?”
【魏无羡】
道:“我们在义城封印的阵中,见到了无头尸身,保存的很好,就连衣服也没有腐烂,刀灵直到见到尸身才幻化成本来的模样。”
聂怀桑和蓝曦臣的表情,都是极度的震惊,并没有一丝恐惧或者心虚掺杂在内。
想来聂明玦尸首分离这件事,应该与他们无关,除非演技超群。
【蓝曦臣】
悲痛的闭上眼睛,道:“……大哥……”
【魏无羡】
道:“他真的是赤峰尊。”
【蓝忘机】
欲安慰道:“兄长……”
【蓝曦臣】
打断道:“忘机,不必说了。”
【蓝曦臣】
知道聂怀桑无法震慑刀灵,便将它收回手中保存,随后喃喃道:“当年,我亲眼看到大哥在金麟台走火入魔,筋脉散尽。虽然这些年没有他的音讯,可我……我心里早已有了准备。”
【魏无羡】
道:“泽芜君,聂宗主,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教你们。”
【蓝曦臣】
看着三魂失了五魄的聂怀桑,道:“请讲。”
【魏无羡】
道:“刚才含光君也说了,我们在义城与抢走薛洋阴虎符的鬼面人交过手,但是含光君没有说的是,这个人不但对你们姑苏蓝氏的剑法了如指掌,更是会一些金氏的绝招。二位宗主可知道此人是谁?”
闻言,蓝忘机猛地回过神。
【魏无羡】
继续道:“这个鬼面人,不仅熟知蓝金二氏的剑法,而且行踪诡秘,隐藏身份,不但在栎阳企图抢走刀灵,更在义城帮薛洋行凶,这个人,显然是不想让我们见到赤峰尊的尸首,也怕我们见到被薛洋复原的阴虎符,我们暂且可以不论,这个人究竟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什么秘密。但是如今看来,这个是一个十分了解清河聂氏祭刀堂秘密的人,一个可能和姑苏蓝氏关系非常亲密的人,甚至是一个,和赤峰尊颇有渊源的人。”
【蓝曦臣】
立刻道:“他不会那么做的!”
【魏无羡】
道:“泽芜君……”
【蓝曦臣】
道:“你们三人探查刀灵一事,包括遭遇鬼面人,都是这个月发生的事情。而这个月,他几乎一直同我秉烛夜谈,就在前几天,我们还共同策划了兰陵金氏在下个月的百家清谈盛会。他分身乏术,所以鬼面人不可能是他。”
【魏无羡】
道:“如果使用传送符呢?也分身乏术吗?”
【蓝曦臣】
斩钉截铁地道:“若想使用传送符,首先要修习传送术,此术极其难修,他身上没有任何修炼过的痕迹,而且若想使用此术,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前不久我们刚刚出门夜猎,他状态极佳。所以我确定,他绝对没有使用过传送符。”
【蓝忘机】
道:“他不必本人去。”
但他可以指派旁人去抢夺剑灵,顺便拉上蓝曦臣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
蓝曦臣摇了摇头。
【魏无羡】
道:“泽芜君,你心中其实很清楚,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你不愿承认罢了。”
【聂怀桑】
把手巾收入怀中,道:“那个……你们刚才起,一直在说的,是三哥吗?”
金光瑶是聂明玦结义所认的三弟,因此聂怀桑叫他三哥。
【聂怀桑】
道:“你们是在怀疑三哥?怀疑三哥杀害了我大哥?这……不太可能吧。三哥最是敬畏我大哥了,当年他还在聂家手下的时候,我哥就很赏识他。大哥失踪以后,他明明哭得那么伤心……”
聂明玦去世之后,要不是这两位兄长的义弟扶持,清河聂氏只怕比现在还烂泥扶不上墙。金光瑶一直对聂怀桑颇为照顾,聂怀桑为他说话,倒也不难理解。
你也不愿意去相信金光瑶会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徒、魔鬼。是他将你完好无损的带回临江;是他首先倡议禁止讨论苏氏。没有他,你或许还在天下流浪;没有他,你和苏氏恐怕要被人们在背后唾骂了。
【蓝曦臣】
叹道:“是,我知道。这些年,因为一些原因,世人对他颇有误解……但是我,这么多年一直相信,我亲眼所见的。阿瑶不是那样的人。”
客栈外,众人一时都沉默了。
“一些原因”便是:娼妓之子,偷技之徒。
谁都知道,但谁都不会摊开来说。
聂明玦生前那段日子,正是清河聂氏在他的执掌下如日中天、声势直逼兰陵金氏的时候。聂明玦之死,对兰陵金氏称王百家、金光瑶坐稳仙督之位有着极大的助益。
大庭广众之下、走火入魔发狂而死?
看似无懈可击、无可奈何的一桩憾事,但事实又怎么会真的那么简单?
【魏无羡】
叹道:“其实泽芜君为他辩解,我完全可以理解,毕竟这个人在我心里,也并没有那么不堪。”
也许是出身原因,金光瑶待人十分谦逊亲和,是那种谁都不会得罪、谁跟他相处都会觉得舒服熨帖的人。
【聂怀桑】
问你道:“湾湾,你的众华璎珞今日怎么没见你佩戴?”
【蓝忘机】
道:“在我这里。”
熏染璎珞的香料,药材十分名贵,制作十分复杂,这是金光瑶给的。它却在义城时出现在薛洋手中,让人不得不细细思忖它的来历和作用。
今天晚上,你们还特意拜访了潭州最有名的调香世家,可惜他们说这香料恐怕是早已失传的秘香,除非主人提供原料和用途,否则他人耗费一生都不一定能够探求到。
若是这世家没有撒谎,那么之前帮你和蓝忘机鉴香的老调香师八成就被金光瑶收买了。
【你】
道:“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怀桑说,不便打扰你们谈论正事,就先与他退下了。”
聂怀桑会意,与你到一处偏僻幽静之处。
【聂怀桑】
听你说完之后,道:“好,那我先下去准备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你】
叹道:“本该是我来劝你的。”
【聂怀桑】
道:“此刻伤心也无用了……湾湾,对不起,因为我……”
【你】
打断道:“就算不为了你,也会因为他人,你不必介怀。”
聂怀桑欲言又止的离开了。
这时,一楼的大堂里,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瓷器碎裂声。
蓝景仪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们之前不是在谈论薛洋吗?为什么要吵到魏无羡身上来?”
【金凌】
怒道:“是在谈论薛洋,我说的不对吗?!薛洋干了什么?他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魏婴跟他相比,只会让人更加恶心!什么叫‘不能一概而论’?他们这种邪魔歪道留在世上,就是祸害!就是应该统统都杀光!”
【蓝景仪】
道:“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呀?思追又没说魏无羡不该杀,他只是说,修邪魔外道的并非薛洋一种人啊,你有必要摔东西吗?”
【金凌】
冷笑道:“他不是还说了一句话吗?‘创此道者,也未必是想用它来为非作歹’吗?‘创此道者’是谁?你倒是告诉我,除了魏婴,还能有谁?!”
你看了魏无羡一眼,只见他在无声的苦笑。
虽然你一直宠着惯着金凌,但这次你必须得敲打敲打他了。
【蓝忘机】
早已猜到你颇为为难,抢先一步走在前面,对你道:“我去。”
【你】
有些担心蓝忘机会不会责罚金凌,便跟上去道:“我跟你一起。”
魏无羡下意识拉住你,摇了摇头。
【你】
轻轻的拉下他的手,道:“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蓝曦臣】
正当魏无羡打算跟上你们时,他开口道:“魏公子,不必入心。”
【魏无羡】
先是脚步一顿,随后调整心情,将面具解下,转身行礼道:“原来泽芜君早就认出我来了,魏婴失礼了。”
【蓝曦臣】
道:“也是刚刚才确认的。”
【魏无羡】
道:“那么泽芜君也应该清楚,刀灵重现莫家庄,绝非巧合,还请泽芜君多加考虑。”
蓝曦臣微微蹙眉,闭上眼睛,并未作答。
【金凌】
道:“真是叫人费解,你们姑苏蓝氏好歹也是仙门望族,当年魏无羡做了什么,人尽皆知,难道你们忘了小姨是因为谁而受尽苦楚吗?!怎么你蓝思追说话,立场就这么奇怪了?听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想给魏婴开脱?真是枉费我小姨这些年对你的照顾!”
蓝景仪拉着蓝思追的袖子,以示安抚。
【蓝思追】
依旧彬彬有礼道:“我并非是想给他开脱,只是建议,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不要随意下定论。须知此次来义城之前,不也有不少人断言,栎阳常氏的常萍是晓星尘道长为报复泄愤所杀吗?可事实又是如何?”
【金凌】
道:“常萍到底是不是晓星尘道长所杀,没有任何人看见。所有人也只是猜测而已,断言什么?可魏婴穷奇道截杀,血洗不夜天,两役之中,多少修士命丧他手,命丧温宁和阴虎符之下!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狡辩不了,抵赖不得!难道还不能下定论吗?他唆使温宁杀害我父亲,害死我母亲。这仇!我永远不会忘!”
【金凌】
又道:“我舅舅跟他一同长大,我外祖父视他如亲生,我外祖母待他也不差,可他呢?害得莲花坞一度沦为温氏那帮乌合之众的魔巢,害得云梦江氏支离破碎,害得他们双双身陨,如今只剩我舅舅一人!他野心勃勃,却不知收敛,还兴风作浪,最终死无全尸!死就死吧,还非要带上我小姨陪葬!这来龙去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还有什么值得商榷的,还有什么值得开脱的?!”
他咄咄逼人,蓝思追不应一语,就连平时从不服软的蓝景仪都没有出声。
【欧阳子真】
半晌道:“……哎呀!你们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事吵来吵去呢?我们不要提了好不好?正吃着呢,菜都凉了。”
【蓝景仪】
终于开口了,附和道:“对啊,有什么好吵的,我们都不要再纠结这个了。思追也就是说话不留心罢了,他随口一说,哪能想那么多啊,快吃饭吧,大小姐,大家都饿了。”
【欧阳子真】
道:“是啊,我们刚刚从义城出来,怎么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吧,你明天就要回金麟台了,我们总不能现在在这里吵来吵去的吧?”
金凌双臂抱于胸前,哼了一声。
【蓝思追】
他这才开口,依旧不失礼仪的行了一礼,道:“金公子,是我考虑不周失言了,你请坐吧。再吵下去,会让谪仙君伤心的。而且把含光君引下来就……”
他还未说完,你和蓝忘机便走了进来。
一看到你们,果真有奇效。
蓝氏弟子急忙低下头。
金凌猛地回头,顿时连哼都不哼了。
蓝忘机没有看他们,径直的走到柜台。
【掌柜】
问道:“客官,要点什么?”
【蓝忘机】
淡声道:“酒。”
【掌柜】
道:“好嘞,您稍等。”
【你】
蹙眉道:“还不吃饭?”
他们三三两两的散开,忙挪动桌子板凳,端端正正的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