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苏云听到外面传来悉悉索索谈话的声音。蹙眉的望着墙头。
对于她那令人羡慕的听力,魏无羡是甘拜下风,敬而远之,深受其苦的。
当年在乱葬岗时,他想弄些小动作,都会被苏云听到。
【阿菁】
感觉到了异样,擦了擦眼泪道:“怎么了?他们已经到了?”
【苏云】
点头,轻声道:“嗯,在门外。我们灭灯盏,假装已经就寝了。”
阿菁随手便将灯芯灭了。
魏无羡恍然大悟,难怪这两个姑娘和衣而眠,久久不愿入睡,原来是在静等歹人。
可是对方是一个五大三粗、牛高马大的壮汉,她们两个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够制服他?魏无羡不免担心起来。
这时,她们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朦朦胧胧的气味。
苏云知道这是采花大盗常用的迷 香。
她早就猜到了那壮汉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保不齐今天晚上就会来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因此心中已经想出了无数个情况和方法,这迷香是第一个。
苏云拿出两粒解药,自己服用一颗,阿菁服用一颗。
过了一刻钟,门外传来几阵几乎微不可查,压的很低的声音。
一个是白天那大汉的声音,另一个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老大,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那两名男子可是仙师。而且他们四人在义城这一带名声可好了。”
“怂货!你怕什么?那两个男人已经出门了。名声好又怎么样?你以为咱们当地的人会救她们两个?就算有人出来,见了老子也得落荒而逃!”
“如果那两名男子发现她们不见了,不会来找我们报仇吧?”
“到时候将她们藏好,打死也不承认!谁能拿我怎么样?”
“可是……”
“没有可是!瘦猴,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娶上媳妇儿,跟你同岁的人,他们的娃子都去学堂念书了。不是老大说你,你如今还没有成家,就是因为胆儿太小了,怕东怕西,能成什么事儿?里面那盲眼妞儿真的长的不错,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也不会亏待你,欺骗你。”
“我知道了!谢谢老大!”
“这才对嘛。”
这时,她们听到了外门被推开的声音。
【瘦猴】
轻声道:“老大,她们晕过去了吗?”
【壮汉】
十分得意道:“肯定昏过去了,我放的量可以撂倒一头黄牛,迷那两个小丫头片子绰绰有余。”
脚步声越来越近,你和阿菁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内门的木板也被他们撬开了,借着月光看清来人,苏云将捏在手中已久的银针发射出去,正中他们的穴道。那两人应声倒下,不省人事。
魏无羡震惊不已道:蟾酥针!温情的银针怎么会在湾湾这?温情虽然有教过湾湾怎么使用蟾酥针,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将其送出去过啊!难道是她在上金麟台的时候偷偷送给湾湾防身的?没错!当时温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得,因此她绝对不会带可以帮自己反抗的武器。
阿菁拿起准备多时的绳子将那二人牢牢捆住,随后摸起竹竿在他们身上肆意挥舞。
苏云也并未阻拦,因为今天晚上他们把她吓的够呛,打几下正好出口恶气。再者蟾酥针不拔,他们就醒不来,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暴走。
苏云和阿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推出去。推完之后,阿菁毫不淑女的在地上坐下,仰着头吐息。苏云单手撑腰,微微含背,慢慢的呼吸。
【阿菁】
道:“你进去休息吧,他们我来看着。”
【苏云】
道:“不行,你一个人太累了。”
【阿菁】
推了推苏云的腿道:“我不累,累的是你。快去吧,你都练了一下午的银针了。放心,我要睡的时候,绝对喊醒你。”
【苏云】
道:“真的?可不许糊弄我。”
【阿菁】
从地上起来,坐在内门口道:“真的。我就坐这,累了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好休息,我等你帮我针灸呢。”
魏无羡心道:针灸?那岂不是要脱衣服。啊呀,非礼勿视!
阿菁每次都会等苏云熟睡之后,自己再入睡。首先是因为苏云的胆子比较少,其次是因为她喜欢苏云睡着后散发出来的果香味。
义庄被他们打扫得很干净,但依旧会有一些阴潮腐臭味,因此清香甜美的气味成为了她每晚安眠的调剂。
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时也闻到的那个味道,那时苏云的反应让他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其实那时他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只不过是一个人不确定,另一个人不知情罢了。
天空微微泛白之时,晓星尘和薛洋回来了。
薛洋见大门敞开,阿菁侧躺在内门,大感不妙。当他看到地上绑着两个神志不清的男人,心中的不安又消失了。
【薛洋】
走进,喊道:“阿菁——”
【阿菁】
惊醒过来,急忙摸进内间,探到苏云安然无恙,这才有空搭理薛洋道:“干嘛?”
【薛洋】
道:“这两具烂泥哪里来的?”
【晓星尘】
问道:“烂泥?阿菁,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苏云】
缓缓转醒,看到他们回来了,开心道:“你们回来了!”
【晓星尘】
温柔道:“嗯,回来了。”
【薛洋】
道:“昨天晚上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发生啊?”
【苏云】
道:“一点儿都不好玩。昨晚,白天那壮汉带了一个小弟,想对我们图谋不轨,不过被我们制服了。”
【晓星尘】
讶然道:“他们被你们制服了?”
【阿菁】
自豪道:“没错!湾湾那银针可厉害了!”
【苏云】
把银针取回来,道:“也没有那么厉害啦,是他们太轻敌了。换作真正厉害的人,我可赢不了。”
薛洋微微蹙眉,思虑万千。
那两人立马醒了过来,看清形式后,立马哀声告饶:
“姑娘,公子,饶了我们吧!”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不能缺我们啊!”
“我们是一时鬼迷心窍,现在清醒之后,后悔不已啊!”
“我们再也不敢了!”
【阿菁】
谇道:“嚎什么!早干嘛去了?!”
【阿菁】
随后,指着他们道:“这次可不能再放过他们了,必须好好惩罚他们!”
【薛洋】
拿来一辆推车,将他们的嘴堵上,道:“交给我吧。”
【苏云】
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薛洋】
眼中的凶光一闪而过,旋即笑道:“我打算把他们扔到其他村子里面去,不准他们再回这里了。”
【晓星尘】
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薛洋】
道:“可以,你们都去睡吧。”
魏无羡十分想知道薛洋会怎么解决,可惜阿菁实在太累,有人处理他们,她求之不得。
不过也不用看,他们必然没个好下场。
薛洋过了较长一段时间才回来,将一袋香料递给苏云,让她拿去熏染璎珞。
阿菁也想要,薛洋说这是用来调养身体的香料,十分珍贵,一袋难求。
阿菁哼了哼,也没有多作纠缠。
又过了几天,经过你的斡旋,阿菁打算缓和与薛洋的关系,不过她想偷偷去夜猎的地点去看看,薛洋到底是不是心怀好意。
今夜的夜猎地点,是附近一个受傀儡侵扰的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是壮汉和瘦猴新的落脚点。可是他们才去几天,便被傀儡咬了,还连累了底下一群猪朋狗友。
传言是他们二人迫于晓星尘和薛洋的威严,不敢回来这个村庄,但他们又是吃喝嫖赌、无所事事惯了,因此招呼着酒肉朋友一起去烟花柳巷逍遥快活。岂知那些个姑娘有好几个都是傀儡。一番折腾下来,无一人幸免。
尽管那里很是危险,但你和阿箐还是直奔目的地而去。
阿菁带着你从村口的篱笆底下的一个破洞里钻进去,躲到一个木柱后,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这一探头,不知阿箐看懂了什么没有,魏无羡却是心中陡然一寒。
薛洋抱着手站在路边,歪着头微笑。
晓星尘在他对面,从容出剑,霜华银光横出,一剑刺穿了一个村民的心脏。
那个村民,是个活人。
正当苏云要尖叫出来之时,阿菁忙捂住她的嘴巴,无声的安抚她。
阿箐装瞎子这么多年,人人都当她看不见,什么丑恶的举动也不惧在她面前做,早炼出了一颗金刚心。
饶是如此,魏无羡还是感觉到了从她腿脚处传来的阵阵麻意和僵意。
【晓星尘】
站在村民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里,收剑回鞘,凝神道:“这村子里竟然没有一个活口?全是傀儡?”
【薛洋】
面上勾唇微笑,可从他嘴里传出的声音听起来却是十分惊讶和不解,还带了一点沉痛道:“不错,我们还是来迟了。好在你的霜华能够自动指引傀儡,否则光凭我们两个人很难杀出重围。”
【晓星尘】
道:“在村子里再查看一次吧,如果真的没有活人留下了,就尽快将这些邪物焚烧掉吧。”
等他们并肩走远了,阿箐的腿脚这才重新涌上了力气。
她让苏云在原地不动,自己从柱子后溜出,走到那一地尸堆里,低头左看右看。
魏无羡的视线也随着她漂移不定。
这些村民都是被晓星尘干净利落的一剑贯心而死。
他还看到了前几天的老面孔。
阿箐一连翻看了好几具尸体,翻起他们眼皮,看到的都是白瞳,便松了口气。
但魏无羡却心中越来越沉。
虽然这些人看上去很像傀儡,但他们真的都是活人,只不过是中了毒粉罢了。
人吸入毒粉之后,有两种后果:中毒太深的人,成为行尸走肉。中毒尚浅的人,是可以被挽回的。
这些村民,就是刚中毒不久的。身上会出现傀儡特征,但他们能思能想,能言能语,还是个活人,只要施以救治,和当时的蓝景仪他们一样,是可以救回来的。他们这类人是决对不能误杀的。
他们本可以说话,可以表明身份,可以呼救,但坏就坏在,他们全部都被薛洋提前把舌头割断了。每一具尸体的嘴边,都淌着或温热或干涸的鲜血。
虽然晓星尘看不见,但霜华会为他指引傀儡,加上这些村民没了舌头,只能发出极其类似傀儡的怪嚎,因此他毫不怀疑,自己所杀的就是傀儡。
而且要让一整个村的村民都中毒粉,除了薛洋的拿手好戏:大肆传播毒粉,魏无羡想不起其他的途径。
一箭双雕,借刀杀人。薛洋此人,歹毒至极。即便他是为苏云报仇,也无法让人接受和体谅。
阿箐却不懂得分辨,她所知甚为粗略,都是在晓星尘身边学的,她也和晓星尘一样,以为杀的是傀儡。
【阿菁】
喃喃道:“难道这些人真的都是傀儡?这个小虎牙,真的是在帮道长?”
魏无羡心道:阿菁,你可千万不要就这么相信了薛洋!
【苏云】
带着颤抖,轻声唤道:“阿菁——”
魏无羡忽然觉得,如果让苏云细细查看一番,或许会有其他的收获。可是坏就坏在她胆子太小了,他也不愿意让她受到惊吓。
【阿菁】
走到她面前道:“放心,那些都是邪物。你还是不要看了,我们回家吧。”
阿箐的直觉非常敏锐,她虽然挑不出差错,但本能地讨厌薛洋,不能放心。四人同屋相处,她也始终不放松警惕。
一天夜里,冬风呼啸,四个人都挤在义庄里的一个火炉子旁,苏云和阿菁还同围着一床厚被子。
【晓星尘】
将手上编好的篮子放下,将一根木簪递给苏云道:“小师妹,这个给你绾头发。前些日子一直没有时间,所以拖到现在才给你。”
那根簪子的末端雕刻着一只可爱的梅花鹿,活灵活现,煞是好看。
魏无羡还觉得它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苏云】
很是欣喜的接过,道:“谢谢小师兄,你那么忙,还让你替我劳心。”
【晓星尘】
笑道:“你喜欢就好。”
【晓星尘】
又将一根木簪递给阿菁道:“阿菁,这是你的,也雕刻好了。”
【阿菁】
拿到簪子的时候摸了摸,很高兴道:“呀!好像我!嘿嘿——谢谢道长!”
【晓星尘】
笑道:“不必客气。”
阿菁昨天见晓星尘在帮苏云雕刻簪子,像小孩子学样一般,也要他一视同仁。
这只木簪原本很是粗糙,像一根凹凸不平的筷子。晓星尘帮她把簪身削得平滑纤细,还在簪子的尾部雕了一只小狐狸。小狐狸长着一张尖尖的脸,一双大大的眼,是微笑的。
梅花鹿是善良,正义,灵气,幸福,健康的象征;狐狸是聪慧,狡黠,福寿的象征。木簪寄托了晓星尘对苏云和阿菁的祝愿。
许是无聊,阿箐吵着要听故事。
【薛洋】
今晚十分不耐烦,道:“别吵了,再吵就把你的舌头打个结!”
【阿菁】
根本不听他的,也不怕他,道:“湾湾,道长,我要听故事!”
【苏云】
颇为无奈道:“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晓星尘】
道:“除了我的师兄跟我讲湾湾的趣事,小时候都没人跟我讲故事,怎么讲给你听?”
阿箐纠缠不休,还准备在地上打滚。
【晓星尘】
只好妥协道:“好吧,那我跟你讲一座山上的故事。”
【阿菁】
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晓星尘】
道:“不是。从前有一座不知名的仙山,山上住着一个仙人,仙人收了很多徒弟,但是不许徒弟下山。”
魏无羡心道:抱山散人。
【阿菁】
道:“为什么不许下山?”
【晓星尘】
道:“因为仙人自己就是不懂山下的世界,所以才躲到山上来的。她对徒弟说,‘如果你们要下山,那么就不必再回来了,不要把外界的纷争带回山中’。”
【阿菁】
道:“那怎么憋得住?肯定有徒弟忍不住要溜下山玩儿的。”
【晓星尘】
道:“是的。第一个下山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弟子。他刚下山的时候,因为本领高强、品德高尚,因此被人人敬佩称赞,他也成了正道中的仙门名士。不过后来,不知遭遇了什么,性情大变,突然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被人用刀刺死。”
这人便是延灵道人。
魏无羡的这位师伯究竟在下山入世之后,遭遇何事,以致性情大变,至今成谜。恐怕今后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晓星尘】
道:“第二个徒弟,是一位也很优秀的女弟子。”
魏无羡胸中一热:那女弟子是藏色散人,她的母亲。
【阿菁】
问道:“她漂亮吗?跟湾湾比怎么样?”
【晓星尘】
道:“不知道,据说是很漂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美,不能比较的,只能说各有千秋吧。”
【阿菁】
道:“那她下山后一定很多人都喜欢她,都想娶她!然后她一定嫁了个大官!啊不对,不是大官,是大家主。”
【晓星尘】
笑道:“你猜错了,她嫁了一位大家主的仆人。”
【阿菁】
瘪嘴道:“我不喜欢。优秀又漂亮的仙子怎么会看得上仆人,这种故事太俗气了,都是那些穷衰鬼、酸书生意淫出来的。然后呢?”
【晓星尘】
道:“然后她带着那位仆人一起远走高飞了,在一次夜猎中失手丧生。”
【阿菁】
呸道:“这是什么故事,嫁了个仆人就算了,还死了!我不听啦!”
魏无羡心道:幸好晓星尘没接着跟她讲,这两位还生了个人人喊打的大魔头,否则她就要呸到我头上来了。
【晓星尘】
无奈道:“一开始就说了,我不会讲故事。”
【薛洋】
忽然道:“那我讲一个怎么样?从前,有一个小孩子,这个小孩子很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因为没爹没娘又没钱,常常吃不到。于是他就天天想,要是有人能每天给他一颗糖就好了。有一天,他坐在一个台阶前,不知道该干什么。台阶对面有一家店铺,有个男人坐在里面吃东西,等人。看到这个小孩子,招手叫他过去。”
这个故事的开头比晓星尘那个老套到家的吸引人多了。阿箐若是有一双兔子耳朵,此刻必然竖起来了。
苏云听过这个故事,但她依旧专心致志地听着。她一直是一个善于倾听的姑娘。
【薛洋】
继续道:“这个小孩子懵懵懂懂,见有人对他招手,就跑了过去。那个男人指着桌子上的一盘点心对他说:‘想不想吃?’小孩子当然很想吃,点头。他就给了这个小孩子一张纸:‘想吃的话,就把这个送到某地的一间房去,送完我就给你’。小孩很高兴,他跑一通就可以得到一碟点心,而且这一碟点心是他自己挣来的。他不识字,拿了纸就往指定的某地送去,开了门,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接了纸,一掌打得他满脸鼻血,揪着他的头发,问:‘谁叫你送这种东西过来的?’”
魏无羡心道:这小孩一定就是薛洋自己,不然湾湾也不会眼睛充血。想不到他现在这么精明,小时候却这么天真,人家叫他送一张纸他就去送。那纸上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那男的和那个大汉有什么仇怨,他自己不敢当面去骂,便叫路边一个小童去送信。猥琐!阴险!奸诈!
【薛洋】
继续道:“他心中害怕,指了方向,那个彪形大汉一路提着他的头发走回那家店,那个男人早就跑了。而桌子上没吃完的点心也被店里的伙计收走了。那个大汉大发雷霆,把店里的桌子掀飞了好几张,骂骂咧咧走了。小孩很着心急。他跑了一通,挨了顿打,还被人提了一路的头发,头皮都快被人揪掉了,吃不到点心那可不行。他问伙计:‘我的点心呢?’”
【薛洋】
笑吟吟地道:“伙计被人砸了店,心里正窝火。几耳光就把小孩儿扇出了门,扇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爬起来走了一段路,你们猜怎么着?这么巧,又遇到了那个叫他送信的男人。”
到这里,他就不往下讲了。
【阿菁】
听得正出神,问道:“然后呢?怎么样了?”
【薛洋】
嘿然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被多打几下、多踢几脚。”
苏云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薛洋满不在乎,不以为意的对她一笑。
【阿菁】
道:“这小孩儿不会是你吧?爱吃甜的,肯定是你!你小时候怎么这样子!要是换了我,我呸呸呸先吐口水,再打打打……”
【晓星尘】
见阿菁手舞足蹈,他道:“湾湾之前教你的礼仪你又丢了。好了,睡觉吧。”
【阿菁】
被苏云拉进里间后,还在气愤愤地道:“哎呀!他们两个的故事真是气死我了!一个是无聊的气死人,一个是讨厌的气死人!那个叫人送信的男人真讨厌!”
【苏云】
也忍不住了,道:“没错!丑态毕露,令人咋舌!”
【晓星尘】
问薛洋道:“后来真的只是踢了几脚、打了几下?”
【薛洋】
道:“你猜?你的故事不也没有接着说下去吗?”
【晓星尘】
道:“无论后来发生了什么,既然你现在尚且可算安好,便不必太沉郁于过去。”
【薛洋】
道:“我并没有沉郁于过去。只是那个小瞎子天天偷我的糖吃,把它们都吃完了,让我忍不住又想起了以前吃不到的时候。”
阿箐用力踢了踢门板,表示抗议,她根本没有吃多少,而且那不是偷!糖果也是苏云向薛洋要来送给她的。
【晓星尘】
似乎笑了笑,道:“都休息吧。”
他一个人出门夜猎。今晚薛洋没有跟出去,苏云和阿箐也安然地躺在床上不动,然而他们都一直睁着眼睛,难以入睡。
天光微亮之时,晓星尘悄无声息的进了门。
他路过堂内的稻草枕旁,将两颗小小的糖果放下。
薛洋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晓星尘】
轻声道:“睡吧。”
清晨,苏云和阿菁醒来,四颗糖果静静地卧在宿房的桌子的边缘。
围炉夜话那晚过后,晓星尘每天都会给他们三人每人发两颗糖吃。
苏云每次都会把自己的糖果分给阿菁和薛洋,他们之间,也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