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守着薛洋在守庄人的宿房里休息,晓星尘则到义庄的大堂里,开了一口空棺,把地上稻草拾起来许多,铺到棺材底。
【晓星尘】
对阿箐道:“里面那个公子受了伤,就委屈你睡这里了。铺了稻草,应该不冷。”
【阿箐】
她从小流浪,风餐露宿,什么地方没睡过,于是满不在乎地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不冷的,你别再把外衣脱给我了。”
晓星尘叮嘱了她几句,插好拂尘,背好剑,迈出门去了。
他夜猎的时候为安全着想,从不带上阿箐。
清晨,阿菁起的很早。
她神清气爽的从棺材中跳了出来,活动筋骨,伸个懒腰。
忽然他发现薛洋竟然睡在旁边不远处,阿菁连忙拿起她的竹竿。
【薛洋】
听到动静,道:“醒了?”
【阿菁】
道:“你怎么没睡在里面,湾湾呢?”
【薛洋】
道:“她守了我一夜,累着了,我便把床让给她了。她现在还在睡呢。”
魏无羡心道:这小流氓对湾湾还挺好的啊,难道另有目的?想拿她威胁苏氏?
【阿菁】
道:“算你有良心。”
【薛洋】
忽然道:“小瞎子,过来。”
【阿菁】
不解道:“干嘛?”
【薛洋】
伸出手道:“给你糖吃。”
【阿菁】
她的舌根酸了一阵,似乎很想吃糖,但拒绝道:“我不吃。不来!”
【薛洋】
甜丝丝地威胁道:“你当真不吃?不来是不敢来吗?不过你以为,你不过来,我就真的动弹不得,不能过去找你吗?”
阿箐听他这诡异的说话语调,不免哆嗦了一下。想象一下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情形,更恐怖。
她犹豫片刻,还是敲敲打打、磨磨蹭蹭地靠近薛洋。
还没开口,忽然一粒小东西迎面飞来。
魏无羡下意识想闪,担心是什么暗器,当然他是操纵不了这具身体的。
旋即他又想到:薛洋在试探阿箐,如果是个普通的瞎子,躲不开这个东西!
阿箐不愧是常年装瞎,又机敏,看到东西飞来,不闪不躲,忍它砸到自己胸口,眼皮也没眨一下,被砸中之后才低头一看。
【阿菁】
怒道:“你拿什么东西丢我!”
【薛洋】
一试不成,道:“糖啊,请你吃。忘了你是瞎子,看不见,接不着,糖掉在你脚边。”
阿箐哼了一声,蹲下身,动作逼真地摸索一阵,摸到了一颗糖果。
她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摸起来擦了擦就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欢。
【薛洋】
倚在柱子上,歪着头,问道:“好吃吗?小瞎子。”
【阿菁】
道:“我有名字的!我不叫小瞎子!”
【薛洋】
道:“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当然只好这么叫你咯。”
【阿箐】
只告诉对自己好的人她的名字,但又不喜欢薛洋叫这么难听,只得报名道:“你听好了,我叫阿菁!再不许小瞎子,小瞎子的叫我……你这个人真怪,浑身是血,受这么重的伤,身上居然还带着糖。”
【薛洋】
嘻嘻笑道:“小时候我可喜欢吃糖了,就是一直吃不到,看着别人吃得,嘴馋。所以我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我发达了,那我每天身上一定要带着吃不完的糖。”
【阿箐】
她吃完了,舔舔嘴唇,心中的渴望压过了对这个人的讨厌,道:“那……你还有吗?”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苏云那样耐着性子,专心致志地听他说着往事。
【薛洋】
他目露诡光,笑道:“当然有。你过来,我就给你。”
阿箐继续敲着竹竿朝他走去。
谁知,走到半路,薛洋忽然无声无息地,从袖中抽出了一把锋芒森寒的长剑——降灾!
他将剑尖对准阿箐的方向,只要她再往前多走几步,就会被降灾捅个对穿。
可是,只要阿箐稍微迟疑一步,她不是瞎子的事实就暴露了!
你们与阿箐通五感,也感受到了她后脑勺传来的真真麻意。
而她胆大又镇定,仍是往前走,果然,剑尖抵到她小腹不到半寸前,薛洋主动撤了手,把降灾收回了袖中。
薛洋将阿菁拉下来坐着,拿出一枚糖果塞进她的口中。
【薛洋】
问道:“阿箐,你那个白衣哥哥,昨晚深更半夜的干嘛去了?”
【阿菁】
嘎吱嘎吱舔着糖道:“好像是打猎去了吧。”
【薛洋】
哧道:“什么打猎,是夜猎吧。”
【阿菁】
道:“是吗?记不清楚了。反正这两个词都差不多。不就是帮人打精怪,还不收钱。”
魏无羡却心想,这小姑娘太精明了。
阿箐根本不是不记得,晓星尘说过的词,她记的比谁都清楚。
她是故意说错“夜猎”这个词的,而薛洋纠正了她,就等于承认了自己也是仙门中人。
薛洋试探不成,却被她反试探了。小小年纪,竟然就有这么多心思。
【薛洋】
他面露轻蔑之色,道:“他都看不见了,还能夜猎吗?”
【阿菁】
怒道:“你又来了!看不见又怎么样?道长就算是看不见,那也好厉害的。”
【阿菁】
随后手舞足蹈道:“他那剑嗖嗖嗖嗖嗖的,就一个字,快!”
【薛洋】
忽然,他凑近道:“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他出剑快?”
出招快,拆招更快。
【阿菁】
立刻蛮横地道:“我说快就是快,道长的剑肯定快!再说了,我就算看不到,还不能听到吗?!你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是瞧不起我们瞎子是不是?!道长再不好也是湾湾的小师兄,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我绝对不允许你看不起道长!”
说罢,气冲冲的从地上爬起。
阿菁的话听起来就像一个娇痴少女在信口吹捧,让人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至此,三次试探都无果,薛洋应当相信阿箐是真瞎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苏云才悠悠转醒。
【苏云】
看到薛洋坐在地上,拉他道:“你怎么坐在地上,当心着凉啊!”
【薛洋】
笑着起身道:“好好好,你别生气嘛,我这就进去躺着。”
薛洋的嗓子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但他故意一直不用本音,伪装成另一种嗓子。
【苏云】
道:“你的嗓子……”
【薛洋】
轻描淡写道:“小事,只是没好全而已。”
【苏云】
道:“怎么是小事?待会儿我去找找有没有治愈嗓子的草药。”
【薛洋】
调侃道:“那我就多谢神医了。”
【苏云】
颇为腼腆道:“我不过是一个半吊子医师罢了,你可别捧我。赶紧去休息吧。”
闻言,他立马转身进了宿房。
【苏云】
见阿菁闷闷不乐,问道:“阿菁,怎么不开心啊?”
【阿菁】
瘪嘴道:“湾湾,我不喜欢你的那个朋友,小虎牙!”
【苏云】
道:“他怎么了?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他。”
阿菁知道苏云和薛洋关系十分要好,如果此时她把心中的想法告诉苏云,难保苏云不会去当面质问薛洋。
这时,晓星尘抱着几根柴火和一卷凉席回来了。
【苏云】
打招呼道:“小师兄,你回来了。”
【晓星尘】
道:“嗯,回来了。湾湾昨晚睡得好吗?”
【苏云】
道:“睡得挺好的。”
【阿菁】
对苏云道:“湾湾,你那小虎牙怎么没有声响了?不会晕了吧?”
苏云急忙往宿房里跑去。
【阿菁】
拦着也要离开的晓星尘道:“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对了,你昨晚去哪儿了?”
【晓星尘】
道:“我去寻点木材和茅草回来,补补屋顶,以免晚上我再出去的时候,你们又要受冻。”
【阿菁】
道:“你今天晚上还要出去啊?又要夜猎?”
【晓星尘】
道:“帮忙而已。湾湾他们在,你害怕吗?”
这时,苏云和薛洋走了出来。
【薛洋】
道:“要我帮忙吗?我说屋顶。”
【晓星尘】
道:“不必劳烦。”
【薛洋】
道:“仙友你会?”
【晓星尘】
摇头,羞涩一笑道:“说来惭愧,我还真没试过。”
【薛洋】
从他手中接过草席和木材道:“那还是我来吧。想我从小流落街头,要是这些都不会,那咱就冻死了。”
【晓星尘】
担心道:“你的伤还没好,可以吗?”
【薛洋】
道:“湾湾说让我最好别走动,但我觉得多走动才好的快,况且我又不是两条腿都伤了。这种程度的伤我早就习惯了,我是被人打大的,也就你们两个如此不放心。”
薛洋口才不错,很会说俏皮话,风趣里带点放肆的市井气,几句下来,你和晓星尘都被他逗笑了。
【苏云】
帮薛洋托着草席,道:“我帮你。”
【薛洋】
提醒道:“你可得仔细一点,席子可能有分叉,小心刺到手。”
【晓星尘】
道:“我也来帮你们。”
【阿菁】
连忙拉住他道:“你别跟着他去,我跟你说,那个男人他跟你是同行,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把夜猎说成打猎,他一下子就纠正我了。这个词,只有你们修真的人才知道吧?他鬼鬼祟祟的,不表明身份,还遮遮掩掩,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奈何,她可能认为断掉的小指是不重要的东西,就是没有提这个最致命的特征。
【晓星尘】
因此,他又安抚了阿菁一通,道:“他舍命救湾湾,又没有心生歹意,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你啊,都吃了人家的糖果了,就别再赶人家走了好吗?伤好了他自然会走。”
【阿菁】
道:“那湾湾呢?也会跟他走吗?”
【晓星尘】
努力努起嘴角道:“嗯……没有谁愿意跟我们一起留在这个义庄的,而且她也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阿箐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仔细分辨,似乎是在恨恨地再说:“你个坏东西,要走你自己走”!
随后她似乎觉得不解气,猛地将手中的糖果掷于地上。
【薛洋】
见晓星尘走了过来,道:“道长,明天晚上你出去捎上我怎么样?”
魏无羡心道:薛洋那厮肯定不会这么好心去帮晓星尘夜猎。
【晓星尘】
笑道:“那可不行,你还未伤愈,更何况你一开口我就想笑。我一笑剑就拿不稳了。”
【薛洋】
可怜巴巴地道:“那我不说话,我给你扛剑,给你打下手,你别嫌弃我嘛。”
他惯会撒娇卖巧,对年长的人说话就像一个弟弟一样。
薛洋看的出来,晓星尘对苏云这个小师妹是无比宠溺的,所以他一定会对比自己小的人油然而生地产生呵护之情。
加之晓星尘又知道薛洋也是修仙之人,便欣然同意了。
魏无羡觉得薛洋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他受这么重的伤,狼狈逃命,也有晓星尘一份功劳在内,双方已不共戴天,现在他心里只怕是恨不得要晓星尘死无全尸、七窍流血,可表面上却依旧与之谈笑风生。一个活人,竟然能阴险到这种程度。
魏无羡看得阵阵寒意蔓延上心头。
【苏云】
道:“那我呢?”
【晓星尘】
道:“小师妹,你和阿菁就留在这吧,两个人也好做伴。”
【薛洋】
道:“你们晚上就睡里头宿房。”
【苏云】
点头道:“好。”
随后,晓星尘和薛洋帮苏云扶住梯子,让她能够平稳的上屋顶。
大概是一月过后,薛洋的伤在苏云和晓星尘的精心护理之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走起路来脚还有点跛,已无大碍。
薛洋却没有提离开的事,依旧带着苏云和这两个人挤在一间义庄里,不知在盘算什么。
这四人白日出门买菜,在路上遇到过几个闲汉,坐在一个路口玩骰子。
他们经过那个路口,这几个闲汉抬眼一扫,看见一个大瞎子,一个小瞎子,一个小跛子,都指指点点,肆意取笑。
“没了眼跟跛了脚的走在一起。”
“真有意思啊。”
“拐着走着。”
“就是。”
阿箐撑着竹竿,紧蹙着眉。而晓星尘就像没听到一般。薛洋竟然还笑了笑,但那眼神,可半点也不和善。
待他们看到扶着薛洋苏云时,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这穷乡僻壤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姑娘?
鹅蛋型的小脸蛋,洁白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细腻,一双清亮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不忿,鼻子玲珑精致,嘴唇如樱桃般红润可爱。
即便她穿的衣服不大华丽,几乎可以用素净来形容,如墨般的发丝也是随意的披在肩头,没有任何发饰点缀,即便如此这也并不影响她那通身既灵动又高雅的气质。
这样的女子,是那些闲人在这附近最有名的销金窟里所找不到的。
这时,一个胆大魁梧的大汉拉住苏云,猥琐一笑道:“小美人儿,跟着他们有什么好的?跟我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魏无羡此刻恨不得一拳将他揍得他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
【阿菁】
拿起竹竿欲打他道:“丑无赖!给我放手!”
【壮汉】
嫌弃道:“一个臭瞎子在那里添什么乱!”
【苏云】
紧紧的攥着右手袖子,冷声道:“请不要出口伤人,还有,你请自重!”
【壮汉】
调笑道:“小美人儿还挺泼辣的嘛,小辣椒,我喜欢!”
薛洋盯着他,发出饿狼被夺食之后才会有的极其危险目光。
魏无羡知道,他动了杀意。
【壮汉】
看到薛洋的神情,十分不爽,伸手准备掌掴他道:“臭小子,你什么表情,再看老子抽死你!”
【晓星尘】
见壮汉愈来愈过分,将他擒拿,使其双手锁在背后,不威自怒道:“阁下欺男霸女,未免太过于猖狂了!”
【壮汉】
痛苦的跪倒在地,卯足了劲想挣脱却无济于事,只得一个劲儿的求饶道:“道长!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晓星尘】
并不放手道:“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壮汉】
立马会意,连忙对你和薛洋道:“这位姑娘,这位公子,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你们,我太不应该了,求你们原谅我吧!”
【阿菁】
道:“可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苏云】
道:“阿菁,小师兄,算了,让他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于这句话,晓星尘是感同身受的,多一个仇人终归不是好事。
【薛洋】
冷笑道:“湾湾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揪着不放呢?不过,别让我下次再看到你,以后见了我们,有多远滚多远,听到了没?!”
【壮汉】
欢天喜地道:“是是是!”
晓星尘松开手,让壮汉离开,这件事便算揭过了。
【阿菁】
忽然反应过来,不满道:“哎呀!他刚才可没有向我道歉!”
【晓星尘】
笑道:“你不也骂了他吗?”
【薛洋】
似乎想跟阿菁改善关系,道:“我下次拦住他,让他给你道歉?”
【阿菁】
薛洋这么说,她也不好意思对人家甩脸子,便道:“随你吧。”
魏无羡心道: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薛洋和阿菁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晓星尘】
对苏云道:“小师妹,你和阿菁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买菜就好。”
苏云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添乱,便带着满脸不快的阿菁离开。
因为晓星尘降魔除祟时分文不收,所以手中并不宽裕,甚至有些拮据。
菜贩见晓星尘铜钱不够,便嫌弃的抬手驱赶道:“走走走!”
薛洋将一直拿在背后的匕首,正正的插入小贩摊上的一颗土豆上。
薛洋当着菜贩的面,把土豆从匕首中拔出来,然后将匕首的尖端在他的脖颈边画着圈,笑得一脸邪魅。
菜贩子被这一动作吓的不敢吱声。
魏无羡忍不住吐槽道:果然是流氓啊!
【薛洋】
喊住快要离开的晓星尘道:“晓星尘!”
晓星尘慢慢走回来,薛洋示意他将菜篮子放下,让小贩给他们装蔬菜。
感觉到菜篮子变得很重实,晓星尘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魏无羡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想知道,晓星尘如果发现自己的菜是霸王菜,该当如何?
薛洋眯了眯眼睛,提了提嘴角,表示自己对小贩的行为颇为满意。
晚上,晓星尘和薛洋天刚刚黑就出去了,想来是准备早些回来。
苏云因为白天的事,有些怏怏不乐。
【阿菁】
将门拴好,在宿房的床上坐下,伸了一个懒腰,道:“还不开心吗?”
【苏云】
摇头道:“没事。我只在想明天要不要买一个面纱戴上。”
【阿菁】
道:“你长的这么好看,戴面纱多浪费啊!”
魏无羡心道:小姑娘啊,就是因为湾湾长的太美了,才要戴面纱啊。人们不是常说见色起意吗?
【阿菁】
见苏云并没有附和自己,不满道:“是他们自己心思龌蹉,凭什么让我们来受累啊?”
【苏云】
轻笑得点了点阿菁的额头,道:“我就出门的时候戴,你还怕看不到?你知道的,我是一个不喜繁琐的人。”
【阿菁】
舒颜道:“那就好。你之前同我说了一句话,叫什么可吃来着?”
【苏云】
道:“哈哈——吃什么?是秀色可餐啦!你啊,我之前教你读书写字,才开始一会儿,你就昏昏欲睡了,看,闹笑话了吧。”
【阿菁】
倒下,躺成一个大八字,道:“你可别取笑我,我是野惯了的,比不得你们这些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能够耐着听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
魏无羡不由得叹气道:唉——阿菁啊,你但凡勤学好问一些,我们也不至于跟你再一次体验当年的痛苦啊……
忽然,魏无羡才注意到阿菁这个睡姿颇为不雅,正当他准备移开眼睛时,阿菁已经调整好姿势,给苏云让了一个位置。
【苏云】
也跟着阿菁躺下,道:“大家闺秀也没什么好的,条条框框,规规矩矩多的很。做事不能随心所欲,必须为家族考虑,还得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阿菁】
好奇道:“你可以跟我讲一下临江苏氏吗?我听说它是一个传奇世家。”
【苏云】
颇为落寞道:“苏氏我也是听别人讲的。”
【阿菁】
满怀歉意道:“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失忆了……”
【苏云】
莞尔一笑道:“别放心上。我还是有记得的事情的。”
【阿菁】
道:“你记得最早的事是在哪个时间呢?”
【苏云】
道:“是第一次见到小虎牙的时候吧。那时,许多世家都在通缉我,是他冒着风险藏匿了我。”
魏无羡不解道:湾湾被世家公然通缉?怎么可能?当苏家和蓝家不存在吗?薛洋之前不是说刺杀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吗?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听到薛洋的名字,阿菁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苏云】
颇为无奈道:“阿菁,你别对他那么有敌意。教你读书写字,体态礼仪还是小虎牙提醒的呢。”
【阿菁】
撇过脸道:“他才没那么好心呢!”
【苏云】
道:“真的。他说女孩子就得有女孩子的样子,否则之后可难找到一个品行高雅的如意郎君。你也不想之后找一个地痞流氓,无所事事的庸人吧?”
【阿菁】
道:“我不要那种夫婿!”
【苏云】
笑道:“对吧。”
【阿菁】
瘪嘴道:“你们嫌我烦了?这么早就想让我嫁人啦?”
【苏云】
道:“当然不是。你知道的,我们四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一起的,未来总得有人来照顾你。”
【阿菁】
抱住苏云,泪如泉涌道:“呜呜——我不要!我要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我再也想不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魏无羡此时心也跟着抽搐起来,他能体会阿菁的心情,一直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的人,看到明媚的阳光,怎么可能不奋力去抓住和挽留呢?怎么可能会让它从指缝中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