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
道:“所以义城里的傀儡,都是你用阴虎符做的?”
【晓星尘】
道:“嗯。从你们一进来,吹起那支笛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过大雾弥漫,我们又这么多年没见了,所以我只好亲自来试探一下。虽然含光君有点麻烦,不过我那朋友在义城缠住他一时半刻却不难。果然,点睛召将术这种低阶的术法也能发挥如此之强的威力,说你不是创始者?仿佛在说笑话。”
【魏无羡】
道:“真是瞒不过同行啊。行啦,就此打住吧,我们也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话。实话说了吧,你把那一堆小朋友当人质,究竟是想让我干什么?”
【晓星尘】
笑着拿出一只锁灵囊,道:“我想让前辈你帮一个忙。一点小忙。”
魏无羡母亲的师弟居然叫他前辈,这辈分也太乱了吧。
【魏无羡】
看着你道:“你请人帮忙,也应该要有些诚意吧。”
【晓星尘】
故作不知道:“哦——前辈觉得我哪里不够有诚意?”
【魏无羡】
不耐道:“让你放开她,很难理解吗?”
晓星尘知道如果自己不松手的话,魏无羡决计是不会把你自己的。
他想了想,反正有宋岚在,你们也跑不了,因此摊了摊手,放开你。
【魏无羡】
问道:“我有一点很不能明白,你为什么要抓湾湾。”
【晓星尘】
粲然一笑道:“因为我钟意她啊。”
【魏无羡】
轻哼了一声道:“只可惜她名花有主了。”
【晓星尘】
道:“谁?凌云尊?含光君?还是前辈您?”
他说话棉里带刺,让人十分窝火。
【魏无羡】
没好气道:“总之不是你就对了。”
【魏无羡】
等你站在旁边时,他接过那只锁灵囊,把脉一般地把了一阵子,道:“这是什么人的灵识?碎成这样,浆糊都糊不起来,就只剩一丝气息了。”
【晓星尘】
道:“如果这个人的灵识这么容易就粘得起来的话,那么我还求你帮忙做什么呢?”
【魏无羡】
道:“你要我帮你修复这个灵识,恕我直言,这里面装的灵识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这个人生前应该受到极大的折磨,痛苦至极,很可能是自杀身亡,不想再回到这个世界上。如果当一个灵识自己没有求存欲的时候,那么九成是救不回来的。我没猜错的话,这点灵识是被人强行拼接起来的,一旦离开锁灵囊,随时都可能散去。话说回来,竟然他已经死了,那我怎么救的回来?这些问题你难道不清楚吗?”
【晓星尘】
道:“我不清楚!我不管!温宁也不是死了吗?你既然能复活他,就一定有办法!”
【魏无羡】
十分无奈道:“谁跟你说温宁死了?他当年根本就没死好不好。既然你叫我一声前辈,那我就卖你一个乖,江湖上的传言啊,大多都不可信。”
【晓星尘】
道:“这个忙你不帮也得帮!前辈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带的那一群小朋友,都在门外巴巴地望着你,等你带他们脱险呢,哈哈哈哈——”
他说话的腔调十分奇特,听似亲热,还有些甜蜜蜜的,但就是有一股无端的凶狠。仿佛上一刻在和你称兄道弟一口一个前辈叫得欢,下一刻就能翻脸无情动手杀人。
【你】
观察了那人许久,终于确认道:“你不是小师叔!”
“晓星尘”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魏无羡】
笑道:“为何?”
【你】
实诚道:“感觉。”
【魏无羡】
道:“你的感觉一如既往的准确。”
【魏无羡】
对“晓星尘”道:“多年不见,阁下还真是死性不改啊……薛洋,你好好一个流氓,为什么要装作其他人?”
顿了顿,“晓星尘”举手,缓缓的摘掉了眼睛上的绷带。
绷带层层落下,露出了一双明亮如星、熠熠生辉的眼睛。那是一双完好的眼睛。
随后,他又将人皮面具撕下。
面具下是一张年轻而讨人喜欢的面孔,可以说是英俊的,但一笑时露出的一对虎牙,却可爱得几乎有些稚气了,无形间隐藏起了他眼底的凶残和野气。
【薛洋】
把人皮面具扔到一边,笑道:“哎呀呀,被你们发现了。”
【魏无羡】
道:“故意装作中毒,让人善心发作,不好意思不救你进来。故意把霜华露出一截,让人知道你的冒牌身份。故意晕过去,让人察觉不到你的异样。不仅会使用苦肉计,还会利用人的同情心,演得好一派清逸出尘、大义凛然。若不是我们之前交过手,我们恐怕真的要顺理成章地认为你就是晓星尘了。”
《问灵》的时候,宋岚最后回答的两个问题,答案一个是“晓星尘”,一个是“尔等身后之人”。
如果“尔等身后之人”也是晓星尘,宋岚没理由一定要换一种表述方式。
除非,“晓星尘”和“尔等身后之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宋岚这是想要提醒你们,这个人很危险,但又怕你们坚信这个人就是晓星尘,因此只好采用这种表述方式。
而且当年晓星尘称呼魏无羡为“魏公子”,而非“前辈”。
【薛洋】
笑嘻嘻地道:“谁让他名声好,我名声坏呢。我当然要装成他啦,这样才比较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
【魏无羡】
拍手道:“好演技,演技精湛。”
【薛洋】
道:“哪里哪里。我有一个很有名的朋友,那才叫做演技精湛。我自愧不如。好啦,废话少说。你是夷陵老祖,诡道术法的开创者。我尊你一声前辈,这个忙你非帮不可。”
【魏无羡】
道:“你之聪明,不在我下。控制宋岚和温宁的黑色长钉,是你做的吧?既然阴虎符你都可以复原一半,修补一个灵识,又何必要我帮忙呢?”
【薛洋】
道:“这不一样。你是开山者,创始者。如果你不先造出阴虎符,我就没办法赋予阴铁半个阴虎符的功效。没想到,当日一别,你居然能用阴铁造就阴虎符这么一个宝贝,也算是我当初看走了眼。”
【魏无羡】
道:“所以当年,你果然私藏了栎阳常氏的阴铁。”
【薛洋】
笑道:“错啦——我是私藏了阴铁,但不是常氏的阴铁。”
【魏无羡】
道:“哦——?”
【薛洋】
道:“栎阳常氏是什么仙门世家?怎么会有阴铁。哈哈——你们也太好骗了吧。我是私藏了一枚阴铁,但是,是在上不夜天前就私藏了的。”
【魏无羡】
点了点头道:“怪不得。我们当年在常氏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阴铁。”
【薛洋】
道:“阴铁有灵,四方镇之。世人只知道这句话,却不知道这后面还有一句——四方之气,尽归玄武!”
【魏无羡】
道:“屠戮玄武?”
【薛洋】
道:“所以说啊,魏前辈你好运气,居然无意之中,就发现了封印在铁剑之中的最后一块阴铁碎片。”
【魏无羡】
道:“所以,你早就知道有五枚阴铁的事实?阁下还真是厉害,能将阴铁藏匿这么多年,不露半点风声。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拿走了你的阴铁,这才炼就了阴虎符。我真是自叹不如啊。”
【薛洋】
连忙道:“不不不!还是你比我厉害。我只是偶然间发现了一些阴铁的秘密,而你,却能无师自通,做出阴虎符。所以我不能做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
真不明白,世人都对魏无羡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魏无羡】
道:“你谦虚了。”
【薛洋】
道:“这不是谦虚,这是事实。我说话从来不喜欢夸夸其谈。就好像我说要杀一个人全家,那么就一定是全——家,连条狗我都不会给他留下。哈哈——”
他慢慢逼近你和魏无羡,你一股恶寒爬上颈背,不由得后退。
【魏无羡】
将你护在身后,责问道:“比如说栎阳常氏和白雪阁?”
这时,大门被猛地砸开,一道黑色身影飞了进来。
你们同时向后退去,离开了厅堂中央。
薛洋还眼疾手快地拿走了魏无羡手中的那只锁灵囊。
宋岚一手在桌上轻轻一扶,在空中翻起,落在桌上,化去了力道,随即猛地抬头,望着门口,道道黑色血丝爬上他的面颊。
温宁挟一股白雾黑风,沉沉破门而入。
早在魏无羡刚才吹第一段笛音的时候,就已经发出了召唤温宁的指令。
【魏无羡】
道:“温宁,出去打,别打烂了。看好那些孩子,不要让傀儡靠近他们。”
宋岚将拂尘甩向温宁,温宁一把就将其抓住了。他拖住拂尘向后退去,宋岚也不放手,就这样被他从门内扔到了门外。
魏无羡带着你信步踱了出来。
【薛洋】
道:“你猜,温宁和宋岚打,谁会赢?”
【魏无羡】
道:“用得着猜吗?当然是温宁啊。”
【薛洋】
道:“只可惜我给他钉了那么多刺颅钉,他还是不肯听话。有些东西太认主了,也很是叫人头疼。”
【魏无羡】
不咸不淡地道:“温宁不是东西。”
【薛洋】
笑道:“你没发现这话有歧义吗?”
说到“有”字时,他突然拔剑刺向魏无羡。
【魏无羡】
带着你闪身一躲,道:“你经常这样话说到一半,就动手偷袭啊?”
【薛洋】
讶然道:“当然。我是流氓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也不是想杀你,就是想让你不能动,然后跟我回去,慢慢地帮我修复这个灵识。”
【魏无羡】
蹙眉道:“我不是说了我无能为力了吗?”
【薛洋】
道:“不要这么急着拒绝嘛,你一个人无能为力,我们两个可以交流探讨一下啊。”
这次话没说完,他又是一剑。
魏无羡将你推开,心道:这小流氓身手当真不错。
【魏无羡】
眼看薛洋出剑越来越快,刺的地方也越来越刁钻毒辣,他忍不住道:“你欺负我重伤后,身体灵力低是吧?”
【薛洋】
笑道:“是呢!流氓本色嘛。”
【薛洋】
突然对你道:“小丫头,你也劝劝魏前辈不要做无用的挣扎了,省的到时候伤到了他,白白惹得你心疼。”
你曾经觉得,论脸皮厚,无人能出魏无羡其右。而此时你觉得薛洋称第一,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二。
【魏无羡】
蹙眉道:“这俗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好汉,不可得罪流氓。说的就是你。我不跟你打,换个人来。”
【薛洋】
笑眯眯地道:“换谁啊?那位含光君吗?我那位小朋友正缠着他。”
他猛地将剑刺向魏无羡的脖子,你快准狠的一脚将霜华踢偏。
【薛洋】
愣了一会,道:“不错嘛,这么多年不见,武功见长啊,只可惜有力道而没有灵气。”
说罢,他的剑锋避开你,继续向魏无羡发起猛烈的攻击。
正当霜华要逼近魏无羡的喉咙时,一道白衣从天而降,用避尘将霜华挑开。
随后避尘冰冷澄澈的蓝光,迎面朝薛洋袭去。
蓝忘机周身如笼罩在一团冰霜气势之中,挡在了你和魏无羡面前。
薛洋急忙掷出霜华替他挡了一剑。
两把名剑正正相击,各自飞回持有者手中。
方才是你和魏无羡被薛洋逐得东游西走,现在却是薛洋被蓝忘机逼得节节败退。
【你】
惊喜地喊道:“二哥哥!”
【蓝忘机】
道:“我在。”
【魏无羡】
道:“这是不是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蓝忘机】
点头道:“嗯。”
【薛洋】
道:“含光君,我们又见面了。”
蓝忘机忽然将他手中的降灾隔空取了过来。
见霜华落入他人之手,阴寒的怒光充斥着薛洋的眼底。
见蓝忘机没有归还的意思,他目光陡然凶狠起来,几乎可以用目眦尽裂形容。
【薛洋】
伸出左手,森森地道:“把剑还给我!”
【蓝忘机】
面若冰霜,淡漠如水道:“此剑,你不配!”
薛洋恶狠狠的瞪着蓝忘机,右手从袖中取出一把长剑,其锋芒森然阴郁。
他那袖子虽然看似较窄,轻便灵活,但必然是经过改进的乾坤袖,可做储物之用。
【蓝忘机】
看着他的剑道:“降灾?”
降灾便是薛洋本人的佩剑。
剑如其名,和它的主人一样,是一把带来血光杀戮的不详之剑。
【魏无羡】
道:“这剑的名字与你当真是绝配。”
【蓝忘机】
对魏无羡道:“退后。这里不用你。护好湾湾即可。”
魏无羡便谦虚地听取意见,带着你退后了。
你们打算去看看小辈们有没有事。
谁知才走了一小段路,便看到两个高阶傀儡打的不亦乐乎。
温宁面无表情地掐着宋岚的脖子,将他悬空提起,砸进墙壁,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宋岚也面无表情地反手抓住温宁的腕部,一个倒翻把他掀进地里。
他们面无表情打得砰砰、咚咚巨响不断。
双方好似都没有痛觉、不畏受伤。
【魏无羡】
对你道:“这里好像也不需要我们。”
忽然,你们看到对面一间黑漆漆的铺子里,小辈们正伸着脖子看得目不转睛。
【蓝景仪】
察觉到了你们,他拼命招手道:“小姨——莫前辈——”
【魏无羡】
道:“嘿嘿,看来那边肯定需要我。”
【蓝景仪】
对众弟子道:“走,咱们出去。”
不一会儿,你们被一群少年包围了。
【金凌】
冲到你面前急切道:“小姨,你没受伤吧?”
【蓝思追】
也挤了过来道:“看谪仙君神采奕奕的,肯定没受伤,对吧?”
【你】
道:“我没受伤,让你们担心了。”
【魏无羡】
问道:“你们怎么样?都没事吧?”
【蓝思追】
道:“没有没有,都听你的,屏住呼吸了。”
【魏无羡】
道:“那就好。要是你们谁再不听我的话,我就再给他喝糯米粥。”
几名领教过味道的少年纷纷作呕吐状。
“不要了!”
“不喝了!”
忽然,四面八方传来擦擦的脚步声。
长街尽头,越来越多,已开始人影憧憧。
蓝忘机也听到了这声音,挥袖翻出忘机琴。
他将避尘抛入左手,剑锋不弱,继续与薛洋缠斗。同时,头也不回地将右手一拨,在琴弦上一拨而下。
琴音铮铮然,远远传到长街尽头,传回来的则是斩断傀儡的熟悉响声。
蓝忘机继续一手对战薛洋,一手弹奏古琴。
他轻描淡写地一眼扫过,再漫不经心地勾指拨弦。左右同时出击,气度从容不迫。
【金凌】
忍不住脱口而出:“厉害啊!”
他看过江澄和金光瑶斩杀妖兽,只觉舅舅和小叔叔就是这世上最强的两位仙门名士,对蓝忘机从来是怕大于敬,只怕他的禁言术和怪脾气,此刻却忍不住为之风采心折。
【蓝景仪】
抱胸,得意地道:“那是,含光君当然厉害,他只是不喜欢到处显摆,可低调了。”
【蓝景仪】
转头对魏无羡道:“对吧?”
【魏无羡】
顿了顿,道:“你……是在问我吗?”
【蓝景仪】
急了,道:“难道你觉得含光君不厉害吗?!”
蓝思追推了推他,示意他别这样。
【魏无羡】
摸摸下巴,道:“嗯嗯,厉害,当然,好厉害。他最厉害啦。”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蓝景仪可真是你和蓝忘机的虔诚的教徒。
【魏无羡】
看着雾气蒙蒙,心道:不好,这么多人在,一旦被大批傀儡包围,插翅亦难飞。”
正在魏无羡思绪急转考虑应对之策时,那阵熟悉的清脆的喀喀、哒哒的竹竿敲地声,又响了起来。
是那名盲眼、无舌的少女傀儡来了!
【魏无羡】
当机立断,道:“走!”
【蓝景仪】
道:“走?往哪儿走?”
【魏无羡】
道:“跟着竹竿的响声走。”
【金凌】
微微愕然:“你要我们跟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傀儡走?谁知到她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仙门世家出来的子弟,第一时间总是认定妖魔鬼怪等阴邪之物绝不可信任。
【魏无羡】
道:“对,就是跟着她走。从你们进城开始,这个声音就一直跟着你们吧?你们想往城里走,她却一路把你们往城门外带,让你们与我们相遇。她当时其实是在赶你们出去,是在救你们!”
那忽远忽近、诡异莫测的竹竿敲地声,则是她用来恐吓入城活人的手段。但恐吓的本意,却不一定是坏的。
至于魏无羡当时踢到的一颗阴力士的纸人头,很有可能也是被她抛在那里,目的是为了提醒和惊吓你们。
那竹竿声还在哒哒响着,似乎在等待,似乎在催促。跟着她走,可能会落入什么陷阱。不跟着她走,被会喷毒粉的傀儡包围,也安全不到哪里去。
众少年果断做出了抉择,打算和魏无羡一起循着敲地之声奔去。
果然,他们移动起来,那声音也跟着移动,有时能看清前方薄雾里一个朦胧娇小的影子,有时却什么也看不清。
你和魏无羡对蓝忘机挥手道:“二哥哥/含光君——你小心一点——我们先走啦——这里交给你了。”
琴弦崩的响了一下,听起来很像一个人在说:“嗯。”
【欧阳子真】
问道:“谪仙君,您不对含光君说点别的?”
【你】
笑道:“嗯?我应该再说些什么呢?”
【欧阳子真】
道:“您为何不说‘我担心你,我要留下!’、‘我不会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魏无羡】
捧腹大笑道:“哈哈——这些都是谁教你的?话本子上看到的吗?”
【蓝景仪】
道:“含光君最是了解谪仙君,因此有些话并不需要放到明面上讲。”
【魏无羡】
道:“不错。这种浪费时间又矫情的无聊话还是不要说得好。含光君这么可靠的人,我们相信他肯定能够应付得来,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等着他来找我们,或者我们去找他就行了。”
【魏无羡】
牵着你,对众弟子道:“我们走。”
【魏无羡】
又道:“之前她明显是要告诉我们什么紧急的东西,但是又表达不出来了。而且薛洋一来,她就立刻消失了。我猜她八成是在躲避薛洋。总之,她和薛洋绝对不是一伙的。”
【蓝景仪】
道:“薛洋?当年杀害常氏的薛洋吗?他没死吗?”
【金凌】
但:“怎么又有薛洋啦?不是晓星尘和宋岚吗?”
【魏无羡】
道:“这个我待会儿再解释。总之含光君打的,是薛洋假扮的晓星尘,而不是真正的晓星尘。”
跟着竹竿声走了半柱香不到,转了好几次弯,那声音忽然在前方戛然而止。
魏无羡伸手拦住身后的你和少年们,自己往前走了几步,一座孤零零的屋子伫立在越来越浓郁的妖雾之中。
“吱呀——”
屋子里的门不知被谁推开了,正沉默地等待着你们这群陌生人的进入。
魏无羡直觉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不是凶险、会杀害人命的那种,而是会告诉他一些事、解答一些谜团的东西。
【魏无羡】
回身拉过你,对小辈道:“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魏无羡】
他紧紧的牵着你的手,缓缓抬起脚,迈进了屋子,一边适应着荒白,一边头也不回地提醒道:“注意门槛,别绊着了。”
【蓝景仪】
险些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郁闷道:“这门槛怎么做的这么高?又不是寺庙。”
【魏无羡】
道:“不是寺庙,但是这里也是一个需要很高门槛的地方。”
屋子的地上散落着铺地的稻草,最前方有一张供台,供台下横着几只高矮不一的小板凳,右侧还有一个黑洞洞的小房间。除此之外,还摆了七八口乌黑的木棺。
【金凌】
问魏无羡道:“这里就是那种义庄?停放死人的地方?”
【魏无羡】
道:“嗯,没错。一般无人认领的尸体、摆在家里不吉利的尸体、等待下葬的死人,一般都会放到义庄来。算是一个死人的驿站吧。”
右边那个小房,应该就是看守义庄的人的休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