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勾着魏无羡的手臂,与他一同慢慢走向与蓝忘机约定会合的客栈。
此时灯火寥落,夜行无人。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站在长桥上,微微昂着头,一动不动。月光皎洁,映得他分外挺拔和傲然。
你无需细看,便知晓这人是蓝忘机。
魏无羡心里唏嘘:一直以为,江澄会站在我这边,而蓝忘机则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没想到,事到如今,一切却是完全颠倒的光景。
不过他一直知道,你永远会站在他身边。不论他是明朗潇洒的少年郎魏无羡,还是臭名昭著的夷陵老祖,亦或是此时男女通吃的疯子“莫玄羽”。
你半扶着魏无羡上阶梯,两人活像一对互相扶持,步履蹒跚的老人。
不等你们出声招呼,蓝忘机便缓缓转过身。
【魏无羡】
生怕蓝忘机揍他,率先澄清道:“蓝湛,我们离开是事出有因的。”
【蓝忘机】
淡声道:“我知道。她托店家给我留了话。”
【魏无羡】
不知为何,就想逗逗蓝忘机,道:“若是她不来了呢?你难道要在这等一夜不成?”
【蓝忘机】
道:“她说会回来,我信她,自然愿意等。”
【魏无羡】
道:“她古灵精怪的很,若她骗了你呢?”
【蓝忘机】
道:“她不愿意回来,我便在她身后守护她,直至她找到那值得她回头的人。”
【你】
坚定道:“我想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听你们说完,魏无羡便觉得自己逗蓝忘机,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自从魏无羡复生之后,他面对蓝忘机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不自信。
【蓝忘机】
看了你红肿的眼睛半晌,才涩声道:“……我只离开了几个时辰。”
【你】
打着哈哈道:“二哥哥,几个时辰很长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由喜生悲,又由悲生喜。悲喜交加,都是很正常的。”
对峙片刻,蓝忘机沉着面朝你走来。
不知为什么,你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你似乎在蓝忘机眼底看到了鲜红的血丝。他这幅神情,着实有些可怕。
你无意之间也带着魏无羡退了一步。
他脚底一崴,紫电爬过的地方一阵无力的酥麻感传来,你们二人险些扑跪在地。
蓝忘机神色一变,抢上前来,死死钳住你们的手腕,将你们扶稳。
【魏无羡】
看到蓝忘机探究的眼神,道:“蓝湛,我没事。”
蓝忘机蹲下身,挽魏无羡的裤腿。他的腿上全都是一片黑淤淤的恶诅痕,还有一道长长的红色伤痕。
魏无羡颇受惊吓,急忙拉下裤摆。
【蓝忘机】
淡色的眸子盯了盯他,道:“怎么回事?”
【魏无羡】
道:“这个就只是普通的恶诅痕而已,等它来找我的时候,我把它打散了就行了。蓝湛,到时候你和湾湾可要帮我啊,你们不帮我,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魏无羡】
见蓝忘机目不转睛的盯着你们二人,眼珠一转,道:“对了,你抓到人没有?他人在哪儿?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蓝忘机把目光投向长街远处一家店前的幌子,魏无羡便在你的搀扶下朝那家店走去。
方才魏无羡没觉察,现在才觉得腿脚有些发麻,甚幸江澄还控制了紫电的强度,否则就不只是发麻这么简单了,劈焦都不在话下。
【魏无羡】
道:“我们现在就去审问吧,把石堡的事情解决了。”
【你】
道:“二哥哥,走吧。”
蓝忘机站在你们身后,忽然出声唤道:“湾湾,魏婴。”
你和魏无羡身形顿了顿,停下脚步。
【你】
须臾,道:“……二哥哥,怎么了?”
【蓝忘机】
道:“你们遇到了江澄,魏婴的恶诅痕是从金凌身上移过来的。”
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一句陈述。
【魏无羡】
转过身,靠着木栏道:“唉——只要我们都活在世上,迟早会遇到的。”
【蓝忘机】
道:“湾湾因何而哭?”
【魏无羡】
模糊道:“想哥哥了。”
这个哥哥可是有好几个人——苏玉,蓝忘机,魏无羡,蓝曦臣。
【蓝忘机】
心中如明镜一般。道:“是我疏忽了,你已经许久不见玉兄长了,改日我……”
【魏无羡】
打断道:“改日我陪湾湾去临江!”
蓝忘机顿了顿,似乎不想和魏无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蓝忘机静静看着你们,魏无羡心中登时一抹不祥的阴影掠过。
【蓝忘机】
最后将目光落在你的身上,道:“你别扶了。”
【魏无羡】
不满道:“哎!蓝湛,不让她扶,难道你背我啊?”
若是从前的蓝湛,一定会被他这句呛住,要么甩冷脸,要么不理不睬。但换成如今的蓝湛,会怎么样应对,可真难说。
【蓝忘机】
果然,他道:“走吧。我背你。”
【魏无羡】
道:“打住打住,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我这只是被紫电抽了一鞭子,腿麻而已,又不是腿断了,湾湾扶着我就行了,你若是心疼,你扶就成。再说了,一个大男人还要人背,太难看了吧。”
【蓝忘机】
道:“很难看吗?”
【魏无羡】
反问道:“跟好看吗?”
【蓝忘机】
默然片刻,他道:“……你曾经也要求要背我的,你还想让江澄背湾湾。”
【魏无羡】
笑道:“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要背也只会背湾湾呀,怎么可能要背你啊。你肯定记错了。”
【蓝忘机】
淡淡道:“你从来都不记这些。”
你努力的去回想,经过魏无羡跟你讲了许多事情,此时你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的记起了一些事了:
“你的病好些了吗?我看你也有些吃不消了,我来背你好不好。”
“不用,我好了很多呢,这不是也勉勉强强能够跟上你们嘛。”
“蓝湛,你的腿没事吧?”
“无事。”
“蓝湛,咱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啊,你这腿真的没有问题啊?”
“无事。”
“哎,什么事呢,都不要逞强,要不然,我背你。”
……
“感觉好些了吗?”
“谢谢羡哥哥,好多了。”
“这样吧,等会我背你,江澄背湾湾。”
……
【魏无羡】
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谁都说我记性不好。反正,不好就不好呗。不背!”
【魏无羡】
忽然笑了起来,道:“除非湾湾愿意……”
不等他说完,蓝忘机直接抬起他的手臂,将他抄上自己的后背。
不知为何,你竟然有一点不敢直视他们二人。毕竟最近听到关于魏无羡最多的判定词便是:变态!
【魏无羡】
震惊不已,道:“喂——蓝湛,你干嘛?”
【蓝忘机】
背着魏无羡,走得十分平稳,答得也十分平稳:“她背不了。”
【魏无羡】
道:“只要有她在身边,我就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让她背我就说说而已。”
此时已入夜,街上并无行人,无论是谁,脸都没丢得太大。
魏无羡也不是个面皮薄的人,被背着走了一段便放松下来。
【魏无羡】
调侃你道:“湾湾,你的脸怎么红了?”
【你】
道:“没,没什么。突然觉得有些热罢了。”
【蓝忘机】
他一听便知道你又胡思乱想了,强调道:“我无龙阳之好!”
【魏无羡】
笑的合不容嘴,道:“蓝二哥哥,你这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冷着脸,手上的力气撤了许多,魏无羡差点就掉了下去,吓得魏无羡紧紧搂着蓝忘机。
【魏无羡】
继续道:“好巧,我也不是断袖。我喜欢女子,那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又是一副风流浪子的做派,你也早已习惯,不过依旧会被撩拨到。
【蓝忘机】
道:“聒噪。”
【魏无羡】
道:“湾湾,你在大梵山就认出我了吗?”
【你】
道:“算不上认出,只是感觉熟悉。”
【魏无羡】
问蓝忘机道:“蓝湛呢?认出我了吗?”
【蓝忘机】
道:“嗯。”
【魏无羡】
道:“如何认出的。”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道:“想知道?”
【魏无羡】
他肯定地应:“嗯。”
【蓝忘机】
道:“你自己告诉我们的。”
【魏无羡】
不解道:“我自己告诉你们的?是因为金凌?还是因为我召来了温宁?都不是吧?”
提及到曾经一个温馨的画面,蓝忘机眼底似乎漾起了一片的涟漪。
然而,这微不可查的波动转瞬即逝,立刻回复为一泓深潭。
你们三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回忆,而背后的这个人却全部忘了。
是不是再过久一点,他连湾湾都会忘记。
【蓝忘机】
他肃然道:“自己想。”
【魏无羡】
道:“你们就告诉我吧!”
这回,任他怎么追问,蓝忘机却闭口不答了,而你也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魏无羡刨根问底无果,只好乖乖闭嘴。
到了客栈门口,蓝忘机才将魏无羡放下,一路都是他扶着,也不让你搭把手,你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蓝忘机】
到了门口,提醒魏无羡道:“面具。”
【魏无羡】
拿起面具,看了一眼,道:“看来真是咱们那位老朋友啊。”
见他已经戴好面具,蓝忘机扶好他,而你则现在侧面帮他们开门。
两扇门一弹开,扭扭捏捏坐在里面的人立刻站起来,带着哭腔道:“含光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果真是“一问三不知”,较之从前更甚。
【聂怀桑】
待聂怀桑看到你之后,忙向你求助道:“湾湾,你快帮我跟含光君说说……”
他还未说完,便感觉到蓝忘机眼中的寒光乍现,立刻展开折扇,挡住自己的脸,表示“我别无他意”。
魏无羡越过折扇,打量了聂怀桑一番,末了还不忘摇了摇头。
他这位昔年同窗,这么多年也没多大变化。当年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一副可任意揉捏的温顺眉目,一身行头品味颇佳,必然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上面。说他是位玄门仙首,却不如说他是个闲散之人。他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佩着长刀也不似家主。
【你】
宽慰道:“怀桑,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聂怀桑】
哆哆嗦嗦的准备坐下,将扇子放下来一些,露出了自己的两只眼睛,道:“哦,好。湾湾,真的不是我。”
见他不承认,蓝忘机便把被避尘割下来的那片衣料放到了桌面上。
【聂怀桑】
赶紧直起身子,下意识捂了捂他那缺了一块的衣摆,愁云惨淡道:“含光君,我只是恰好路过。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魏无羡】
将你按在座位上,道:“你不知道,那我来说,会不会我说着说着,你就突然知道了什呢?”
【聂怀桑】
嗫嚅道:“湾湾,这位公子是?”
【你】
见魏无羡一时不知如何应付,便道:“这位公子是我们的朋友。别站着了,坐下来吧。我们只想确认一些事情。”
蓝忘机将避尘对着他,推了推,聂怀桑只好听话的缓缓坐下。
【魏无羡】
问道:“湾湾,有酒吗?”
【你】
应道:“有,我给你拿。”
【蓝忘机】
按下正准备起来的你,道:“我拿。”
【魏无羡】
他接过蓝忘机给的酒,若有所思的望了聂怀桑一眼,随后闷头灌了一口酒,开始侃侃而谈:“清河行路岭一带,一直有‘吃人岭’和‘吃人堡’的传闻,然而一直没有任何真实的受害者。所以,这些都只是谣传罢了。而谣传则会让普通人远离行路岭。所以,它的作用其实是一道防线。而且这只是第一道防线而已。”
【聂怀桑】
怯怯懦懦看了魏无羡一眼,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有点眼熟。”
【魏无羡】
并不理会他的话,继续道:“那有第一道就会有第二道。第二道防线,就是行路岭上的精怪。如果说普通人会不畏惧传言,闯入行路岭,或者是误入岭中,看见这路上的精怪,也会落荒而逃。这第三道防线,则是那座石堡附近的迷阵。如果说前两道防的都是寻常人,那这第三道,防的就是玄门修士,但也仅限普通的修士而已,如果遇上持有灵器或灵犬、专破迷阵的修士,或者是像含光君这种等级的仙门名士,那这道防线,也只能被攻破了。”
魏无羡见聂怀桑一直在摇着他那扇子,一把将其夺过,聂怀桑愣是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魏无羡】
也学着他摇着扇子,道:“三重防备,为的只是不让行路岭上的吃人堡被人发现。那修建这石堡的人,究竟是谁呢?我想这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里是清河聂氏的地界,除了聂家,没有其他人能轻易地在清河设下这三道关卡。更何况你今天又刚好出现在石堡附近,留下了证据。一定要说这是巧合,应该也没有有人会相信吧。”
说罢,他将扇子随意放在桌上,这一声下去,不大不小,聂怀桑冷不丁的一哆嗦。
魏无羡拿起酒壶,却发现里面已经没酒了。
见状,你下意识打算去拿酒,才起来一半,又被蓝忘机摁下去了。
蓝忘机拿过酒递给魏无羡,魏无羡颔首以示感谢。
【你】
这时,你才发现蓝忘机一直站在你和魏无羡中间,便道:“二哥哥,你怎么不坐。”
看到魏无羡那似非似笑的神情,再看看你那不明就里的模样,蓝忘机只得在你对面坐下。
【魏无羡】
拿起酒壶晃了晃,喝了一口,道:“清河聂氏在行路岭上,修建一座吃人堡究竟有什么目的?墙壁里的尸体又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它究竟有没有吃人?聂宗主,你今日若是不在这里说清楚,小心日后这件事捅出去,玄门众家一同质问讨伐,只怕到时候你想说,也没有人愿意听你说、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你了。”
【聂怀桑】
如自暴自弃一般,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吃人堡!那……那就是我家的祖坟!”
【魏无羡】
奇道:“祖坟?你们家祖坟的棺材里不放尸体,放佩刀啊?”
【你】
道:“怀桑,你就实话实说吧,你若是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你的。”
【聂怀桑】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
【聂怀桑】
忽然他哭丧着脸道:“含光君,在我说之前,你能不能发一个誓。你看在湾湾的颜面上,看在咱们两家世交、我大哥又与你大哥结义的份上,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还有你旁边这位,你们千万不要传出去。”
【魏无羡】
道:“你不怕湾湾说出去?”
【聂怀桑】
斩金截铁道:“她不会的。这些年来,湾湾什么秉性,我是知道的,因此我不担心。”
魏无羡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离开的这十六年,你已经和其他人有了很强的羁绊。
曾经魏无羡很羡慕苏晏苏玉能相伴相守你到十六年前,而今他又很羡慕蓝忘机、江澄、聂怀桑他们能够于十六年间与你相知相交。
他名为“魏无羡”,谐音为“未无羡”——没有不羡慕的。
的确,这世间令他羡慕的东西太多了:亲情,友情,还有爱情。说他不羡慕,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聂怀桑】
继续道:“万一日后捅出去了,三位也替我说几句话,做个见证。含光君,你是湾湾最信任的人,一向说话算话,最守信用,只要你发誓,我便相信你。”
【蓝忘机】
道:“如你所愿。”
聂怀桑好似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并没有轻松多久。
【魏无羡】
道:“那我问你,你说它根本不是什么吃人堡,那它究竟有没有吃过人啊?”
【聂怀桑】
咬牙,老老实实道:“……吃过的。”
【聂怀桑】
魏无羡不明就里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补充:“不不不——可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而且这些事主要的错,也不在我们家。那已经是在几十年前了,行路岭上吃人堡的传闻,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流传的。我……我只是负责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把谣言放大了几倍而已。”
【蓝忘机】
礼貌地道:“愿闻其详。”
【聂怀桑】
他开始磨磨蹭蹭的解释,道:“含光君,湾湾,你们也知道,我们聂家与其他仙门世家不一样。自古正道都是以剑法入道,当然苏家是特例,嫡系弟子凭剑弓齐修入道……哦,还有魏……”
【聂怀桑】
想起自己从前在你面前提魏无羡,被蓝忘机的寒光震慑过几次,心中着实发悚,便立马改口道:“那个谁,他是以符咒入道,我们聂氏的立家先祖是一位屠夫,所以我们家修的是刀道。”
此事并非秘密。清河聂氏连家纹都是面目狰狞、似犬似彘的兽头纹。
【聂怀桑】
接着道:“因为修炼之道与别家不同,立家先祖又是屠夫出身,难免沾有血光。我们历代家主的佩刀,戾气和杀气都极重。几乎每一位家主,最后都是走火入魔、暴体横死。而他们性情暴躁,也与此也着极大的关系。”
比如聂怀桑的大哥赤峰尊聂明玦。这位年轻的仙首与蓝曦臣、金光瑶是结义兄弟。赤锋尊雷厉风行,威严有度;泽芜君温润如玉,品性高洁;敛芳尊八面玲珑,狡慧敏锐。三人于射日之征中结义,各有佳话流传,后被众家并称三尊。可聂明玦却在风头正盛之时,在一个重要的盛会上走火入魔、暴血身亡,当日与会者更有不少被他发狂时追砍受伤。一世威名,落得如此下场。
聂怀桑必然是想到了他的大哥,他的神情一阵低落。
聂明玦在你重回修真界前就已经去世了。关于他的消息,你还是从蓝曦臣口中的得知的。他说聂明玦十分喜欢你,得知你坠入悬崖后,也随着众人在底下找了许久。
其实当年射日之征后还有“三君”——风逸君苏玉(剑胆琴心、淑质英才),凌云尊苏晏(简傲绝俗,才貌超群),谪仙君苏云(明眸善睐,兰姿蕙质)。
那时临江苏氏的威望,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这名头流传的范围虽广,但流传的时间并不长,因此现在很少有人知道了。
你今天也是凑巧在打水时听人说的。
“三君”流传时间不长的主要是你的过错。
曾经的谪仙君变成小魔女,还连累以一敌百的战神凌云尊不知所踪。
许是因为清河聂氏此时的震慑力已经十分微弱了,压不住底下的人,因此那些人才不太避讳的讨论临江苏氏。
【你】
心中沉闷,安慰聂怀桑,实则更像安慰自己道:“怀桑,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聂怀桑】
似乎在品味你这句话,过了半响,才道:“……嗯。”
【聂怀桑】
又过了一会,他才继续道:“……在这些家主的生前,他们佩刀的躁动尚能由主人压制。但是在主人死亡之后,它们无人管制,就会变成一把凶器。”
【魏无羡】
挑眉道:“哦——这可接近邪魔歪道了。”
【聂怀桑】
忙道:“哎——不一样!不一样!邪魔歪道之所以是邪魔歪道,是因为它们要索人的命。但我们家的刀不用人来祭祀,而是需要怨鬼凶灵、妖兽魔怪来祭祀。它们这一辈子,斩杀太多了这些东西,如果最后不给这些东西给它们斩的话,它们就会躁动不安,搅得家里不得安宁。而且每一个刀灵只认定一个主人,不能为旁人所用。我们这些后人,又不能把刀熔了。一来是对先人不敬,二来就算熔了也未必能解决问题。”
【魏无羡】
揶揄道:“可真是大爷啊。”
【聂怀桑】
道:“可不是!那些跟随诸位列祖列宗披荆斩棘、寻仙问道过的刀,本来就是大爷。”
难怪当年清河聂氏从不曾发声谴责过魏无羡的修炼方式。他们虽然参与了不夜天围剿,但也只是为了一战报仇。原来他们家历代的修炼方式,就很值得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