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这些比任何礼物都贵重
“对不起。”沈予辰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风雪磨过，“那天在走廊……我不该说那种话。”他从抽屉里拿出那个蓝色的星星罐，放在桌上，烛光在罐壁上晃动，映出他眼底的红，“这个……本来想在你生日时给你的，又怕你不想要。”
林絮的眼泪突然涌上来，像被烛火烫化的冰。她看着罐子里的星星，每颗蓝色的星星上都用银色的笔写着字，凑近了才能看清——
“1月，祝她考试顺利”
“2月，祝她别感冒”
“3月，祝她……”后面的字被泪水晕开，像片模糊的星云。
“我以为你……”林絮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以为你更喜欢赵晴那样的女生，活泼、开朗，不像我……”不像我总爱闹别扭，不像我把心事藏在星星里，不像我连句“我想你”都说不出口。
“不是的。”沈予辰突然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我跟她没关系，从来都没有。”他抓起桌上的星图，指着猎户座的位置，手指在图上划出条弧线，“你看，猎户座的腰带永远是三颗星，不会多，也不会少。”
林絮愣住了。她想起初中时看的天文纪录片，说猎户座的三颗腰带星是全天最容易辨认的星座，无论季节怎么变，它们总在固定的位置，像被线串起来的珍珠。
“林絮，”沈予辰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像被烛火烤过的棉花，“我躲着你，不是讨厌你。”他的目光落在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上，像去年雨天那样，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握紧了星图，“我只是……怕给不了你想要的。”
他说起在省城的日子：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刷题，中午去食堂打最便宜的素菜，晚上送两小时外卖再回宿舍刷题；说起物理竞赛的压力，说“只要拿不到金奖，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说起看到她和赵晴一起说笑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觉得你身边有更合适的人，不需要我这种……浑身带着穷酸味的人。”
林絮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滴在星星罐上，发出细碎的响声。她想起那个在雪地里把热红薯塞给她的少年，那个在火车上对着星星罐轻声说话的少年，那个在雨幕里把西装外套披给她的少年——原来他所有的冷硬，都是用自卑和骄傲做的铠甲。
“沈予辰，”她抓起他的手，他的手心很凉，却带着熟悉的温度，“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好。”她指着星星罐里的蓝色星星，“这些比任何礼物都贵重，你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