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分别
候车厅的广播突然响了，通知K827次列车开始检票。沈予辰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猛地收紧。他把玻璃罐小心翼翼地放进帆布包，垫在葱油饼的纱布上，像捧着件稀世珍宝。
“我该走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蓝衬衫的领口被风吹得晃动，“你……好好学习。”
“你也是。”林絮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省城的学校好，你肯定能……”她说不下去了，眼泪突然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白裙子上，晕出小小的湿痕，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
“还有，”她接着说，眼泪掉得更凶了，“冬天骑车要戴手套，你上次说手都冻得握不住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像被捂住嘴的小猫。
沈予辰的眼眶也热了。他想起去年冬天，他送外卖路过学校，看到林絮和同学在扫雪，她穿着也没多厚，却还是把围巾摘下来给了个穿得单薄的低年级学生。当时他躲在树后看了很久，直到顾客催单的电话打来，才骑着吱呀作响的电动车冲进寒风里。
“我知道了。”沈予辰的声音有点抖，他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你也要好好的，梅雨季节记得晒被子，你上次说总失眠……”他没说完的话被广播里的催促声打断，“K827次列车即将停止检票，请未检票的旅客抓紧时间。”
“我得走了。”沈予辰后退着往检票口走，眼睛一直盯着林絮，生怕转个身就再也看不见。玻璃罐在帆布包里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谁在低声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