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和魏无羡总算分了开来,两人急忙爬起来。
【江澄】
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道:“爹,姐姐,温氏的人打到我们家来了,阿娘跟他们起了争执,跟那个,跟那个化丹手斗起来了,我怕阿娘要吃亏,还有人放了信号,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敌人来了。爹,咱们快回去帮她吧!咱们快回去吧,爹!”
【江枫眠】
沉吟了一下,道:“化丹手?”
【江厌离】
搭住江枫眠的手道:“爹,我们快回去吧!”
话音未落,江枫眠就一把把江厌离推了过去。
紫光一闪,江澄三人都被缠住了。
【江澄】
愣了愣,喊道:“爹!爹——”
【江枫眠】
道:“你们三个听好了!不要调转方向,不要回莲花坞。上岸以后,尽快想办法去眉山,投篮你们祖母。”
【魏无羡】
道:“江叔叔!”
【江枫眠】
道:“我回去找三娘子。”
【江澄】
哀求道:“爹,咱们回去一起找阿娘,好不好?爹!”
【江枫眠】
道:“你们三个一定要好好的。”随后转身欲走。
【魏无羡】
喊住他,道:“江叔叔,如果你们出事的话,我们不会好的。”
【江枫眠】
转过身,定定看着江澄,忽然伸手,在半空中凝滞了一会,这才缓缓摸了摸他的脸,道:“傻孩子,哭什么?爹又不是不回来。”
【江枫眠】
他又摸了摸江厌离的脸,安慰道:“阿离,不哭,不哭啊。”
【江枫眠】
话音刚落,江枫眠把目光转到魏无羡身上,按住他的肩膀道:“阿羡,你好好看顾阿澄和阿离。”
【江枫眠】
转身,又回到了那艘船上,道:“快,回莲花坞!”
两船擦肩而过,渐行渐远,三人绝望地大叫道:“爹/江叔叔……”
这艘小船顺水而下,不知过了多久,紫电忽然松了下来,化为一枚紫色的手链,戴在江澄手上。
三人人喊了一路,嗓子早已嘶哑,松绑之后,魏无羡和江澄四处寻找船桨。
没有船桨,江澄和魏无羡马上卸下挡板当做船桨,拼命划水想返回莲花坞。
江厌离扶着船,泣不成声。
虞紫鸢说抽他的这一顿,能让他半个月都好不了,可魏无羡此时却觉得,除了被抽过的地方还是火辣辣、刺麻麻的疼,行动并无大碍。
他们卯着一股濒死般的劲儿,拼命地划。
此时此刻,昔日宁静美好的莲花坞陷入一片血海,江氏的弟子几乎被屠杀殆尽,虞紫鸢拼死抵抗,身受重伤。
【王灵娇】
指着虞紫鸢叫嚣道:“给我杀了她,快!去!把她抓住,碎尸万段,往死里打。给我杀了她,快!听见了吗?给我弄死她!”
江氏弟子在温逐流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六师弟此时鲜血淋漓,爬起来,打开弓,拉紧弦,对着温逐流。
六师弟记得江枫眠对他讲的话:弓者,揉木而弦之以发矢,沉肩掖肘,静待时机,方能箭无虚发!
正当王灵娇拿着剑胡乱指挥时,看见之前被他安上莫须有罪名的那名江氏弟子,拿着箭正指着温逐流。
王灵娇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用剑狠狠的将他刺死。
【六师弟】
满口鲜血,倒在地上道:“师傅,我还是不会……”
【王灵娇】
望着应经死去的他,骂道:“废物!”
【王灵娇】
随即对温氏弟子道:“给我杀!一个都不许留!”
这时,江枫眠终于带人赶回来。
【江枫眠】
看见虞紫鸢遍体鳞伤,喊道:“三娘子!”
他迅速抽出剑,冲上去营救虞紫鸢。
温逐流上前偷袭,一剑刺穿江枫眠的胸膛。
【虞紫鸢】
满含热泪道:“枫眠!”
江枫眠看了她一眼,随即丢下剑鞘,提起手中的剑,准备同温逐流决一死战。
正当温氏弟子想要上前时,温逐流抬手制止。
江枫眠才刚扬起剑,就支撑不住了,拄着剑跪倒在地。
不到一会儿,便完全倒在地上。
虞紫鸢不愿苟活于世,凄惨地仰天大笑,决绝地用匕首刺进自己心脏。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艰难地爬向江枫眠,紧紧握住他的手。
【江枫眠】
微微睁开眼睛,反握住她的手,道:“三娘子,我,我……”
话未说完,江枫眠便依然气绝。
虞紫鸢先是痛苦的摇着头,随后笑着闭上了眼睛。
为了安全起见,江澄和魏无羡让江厌离留在树林等候。
树林。
江厌离的玉佩掉在石头上,碎成了两半,她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此时魏无羡和江澄已经赶到了莲花坞。
莲花坞大门紧闭,大门之外,灯火通明。
江澄眼含热泪,双手双腿都在哆嗦,想从大门进去。
【魏无羡】
半晌,魏无羡阻止他道:“不能从这边进,走后门。”
江澄现在心里又惊又怕,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跟着魏无羡贴墙而行,潜伏了一段,悄悄爬上了一处墙头。
从前都是外面的人偷偷攀在墙头看里面的他们,如今却是他们偷偷地窥看里面。
魏无羡探头朝里望去,一颗心立刻沉了下来。
莲花坞的校场上,站满了一排又一排的人。
这些人全部都身穿炎阳烈焰袍,衣领衣襟和袖口的火焰纹红得血一般刺目。
除了站着的,还有躺着的。
倒地的人已经全都被挪到了校场的一处,整整齐齐的排在一起。
魏无羡的眼眶瞬间湿热了。
这些人里,他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身形。
最让他不忍的是,这里面还有那个瘦瘦小小的六师弟。
魏无羡的喉咙又干又痛,太阳穴犹如被铁锤砸中,周身发冷。
【江澄】
疯狂地用目光搜索虞紫鸢和江枫眠的身影,问魏无羡道:“有没有看到爹和阿娘?”
【江澄】
他随后安慰自己道:“一定没事!”
忽然,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过身来。
魏无羡立刻按着江澄,低下了头。
正厅。
【温晁】
柔声安慰王灵娇道:“哎呀,别哭了,别哭了,小脸都哭花了。”
【王灵娇】
委屈道:“我这小脸花了,你就不要我了!”
【温晁】
道:“怎么会呢?娇娇什么怎么样我都喜欢。”
【王灵娇】
嘤嘤道:“我今天可害怕可害怕了,差点以为就见不到你了。”
【温晁】
抱住她,安慰道:“不要说了,都没事了。还好温逐流保护了你。”
此时,江澄和魏无羡已经爬上了另一个墙头。
【王灵娇】
娇嗔道:“你还提他!那个温逐流,我讨厌他。今天要不是他来得迟了,我根本就不会吃这么多苦。我到现在脸还疼,好疼好疼……”
明明是她斥退温逐流,不让他在自己眼前晃悠,眼下却又开始颠倒黑白。
【温晁】
最喜欢听她委屈撒娇,道:“不疼,来,给我摸摸……你讨厌他不打紧,但是不要把他惹急了。这个人修为很是了得,我父亲说过不少次,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还指望多用他一些年呢。”
【王灵娇】
不服气地道:“人才……人才又怎样。温宗主手下那么多名士、那么多人才,成千上万,难道少了他一个还不行?”
她在暗示温晁,惩治温逐流给她出气,但是温晁却只嘿嘿笑了两声。
他虽然颇为宠爱王灵娇,却还没宠爱到要为个女人就惩治自己贴身护卫的地步。
毕竟温逐流为他挡下过无数次的暗杀,又不多言,口风紧,绝不会背叛他父亲,也就等于绝不会背叛他,这样忠诚又强大的保镖,不可多得。
【王灵娇】
瘪了瘪嘴,坐正道:“这个虞贱人她也算是活该了,当年仗着家里势力,非逼着男人娶她,可娶了她又有什么用呢?又不喜欢她。当了十几年的活弃妇,人人都在背后嘲笑她。她还不知收敛,飞扬跋扈的很。现在这样也算是报应。”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庸言俗语,魏无羡又悲又怒,浑身发抖。
而江澄就像失线木偶一样,脸上毫无生气。
【温晁】
道:“是吗?我怎么看这女的颇有几分姿色,江枫眠为什么不喜欢她呀?”
在温晁的认知里,只要是长得不错的女人,男人没有什么理由不喜欢。
该被他唾弃的只有姿色平平的女人,还有不肯献身给他的女人。
一想到这里,温晁就觉得苏云真是不识好歹!等他们温家收拾了苏家,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羞辱苏云。他不仅不会让苏云当上正宫夫人,更是要让她过的连一个侍妾都不如,将她的尊严和骄傲一点一点的踩入泥土中。得不到的,他就想毁掉!
【王灵娇】
道:“这还用说嘛,一个女人家,这么强势,成天拿着鞭子打人耳光,一点教养都没有,着江枫眠娶了她呀,也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温晁】
赞同道:“就是!女人嘛,就应该像我的娇娇这样,温柔可爱,听话懂事,一心向着我。”
【王灵娇】
娇嗲道:“我不一心向着你,我还能一心向着谁啊?”
江澄和魏无羡看着江枫眠和虞紫鸢的尸体,都攥紧了拳头,泪如雨下,恨不得咬碎牙齿,生吞活剥了温晁和王灵娇。
【王灵娇】
突然站起来道:“这个虞贱人,我刚刚想多刺她几剑,这个温逐流还拦着,这人都死了,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嘛!”
【温晁】
不以为然道:“温逐流嘛,他不就是那么个古怪脾性。什么士可杀不可辱,这人都是他杀的,还顺这些干什么。”
【王灵娇】
附和道:“虚伪,就是虚伪!”
温晁就爱听她附和自己,哈哈一笑。
听到父母已死,江澄悲伤过度,一下子没抓住,从墙上滑了下去,摔倒在地,随后又立马爬了起来,冲到门外。
江澄朝着荒郊野外跑去,魏无羡在后面紧紧跟随。
莲花坞。
王灵娇用青色的纱幔擦拭着沾有鲜血的剑。
【温晁】
喝着酒,突然笑了起来道:“哈哈……莲花坞,把名字改了,把这所有带着九瓣莲标志的门都拆了,换成咱们岐山温氏的太阳纹。”
温晁蹲在江枫眠夫妇面前,举着酒杯,把酒从他们脸上倒过。
温晁一脚踢开还没有搬走的江氏弟子的尸体,大步流星的走下楼梯。
一名温氏弟子禀告道:“清点出来的法宝有两千四百多件,正在归类。”
【温晁】
欣喜不已道:“好!好好好!这个时候,就是应该大大庆贺一番,我看今晚就在这儿设宴吧,物尽其用。”
【王灵娇】
投其所好道:“恭喜温公子,入主莲花坞。”
【温晁】
正色道:“怎么能交莲花坞呢?这儿已经改名字了,从今天起,这就叫云梦监察寮,温逐流!”
【温逐流】
走进道:“在!”
【温晁】
问道:“江澄和魏无羡找到了吗?”
【温逐流】
答道:“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
【温晁】
眼神一凛道:“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否则后患无穷,他们现在应该跑不远,速与我去捉拿!”
【温逐流】
颔首道:“是!”
【温晁】
吩咐那名弟子道:“把这里清理干净!”
那名弟子行礼道:“是!”
不知跑了多久,江澄忽然摔倒在地。
江澄爬起来,胡乱擦着眼泪。
魏无羡站在他后面,不知如何安慰。
【江澄】
突然道:“不行!”
随后起身往回折。
【魏无羡】
抓住他道:“江澄,你要去哪?不要回去!”
【江澄】
甩手道:“不要回去?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让我不要回去?我爹娘的尸体还在莲花坞里,我不回去我能去哪啊?”
【魏无羡】
继续拉住江澄,道:“你回去能干什么?他们连江叔叔和虞夫人都杀了,你回去就是死!”
【江澄】
大叫道:“死就死!你怕死可以滚,别挡我的路!”
【魏无羡】
死死地抓住江澄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不是现在!”
【江澄】
口不择言道:“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要就受够你了,你快给我滚!”
江澄说罢,一手将魏无羡挥倒在地,兀自的跑了起来。
【魏无羡】
爬起来,拼命追他道:“江澄,江澄,江叔叔和虞夫人说了,要我好好看顾你,要你好好的!”
【江澄】
猛地掐住魏无羡的脖子,两眼爆满血丝道:“你给我闭嘴!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江澄】
一把把魏无羡按到在草丛里,道:“为什么要救他们!你现在开心了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逞英雄!你看现在逞英雄!你开心了吗?高兴了吗?”
大悲大怒之下,江澄已经失去了神智,根本无心控制力度。
【魏无羡】
反过两手,掰他手腕:“江澄……”
【江澄】
继续咆哮道:“蓝忘机金子轩苏云他们死就死了!他们死关我们什么事?你让他们死就是了!你替他们出什么头?现在云梦被灭,我爹娘也没了,你开心了是吗?凭什么?凭什么?”
魏无羡闭上眼睛,任凭江澄掐着。
忽然,江澄松开掐住魏无羡脖子的手。
魏无羡忍不住大口大口得喘气。
【江澄】
他也躺在草地上,呜咽道:“我要我的爹娘,我的爹娘啊!还有我的师兄弟!现在什么都没了,莲花坞也没了,啊……”
江澄向魏无羡要他的父母和师兄弟。可是,向谁要,都要不回来了。
魏无羡也在哭,两个人都躺在草丛里,痛哭流涕。
江澄心里明明很清楚,就算当初在暮溪山屠戮玄武洞底,魏无羡不救苏云他们,温家迟早也要找个理由逼上门来的,而且苏云……
可是他总觉得,若是没有魏无羡的事,也许就不会发生的这么快,也许还有能转圜的余地。
就是这一点令人痛苦的侥幸,让他满心都是无处发泄的悔恨和怒火,肝肠寸断。
天微亮时,江澄坐在草地上,目光有些呆滞了。
这一晚上,江澄竟然还睡了几觉。
一是太困了,哭得脱力,不由自主昏睡过去。
二是还抱着这是一场噩梦的期望,迫不及待地盼望睡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就能发现自己还躺在莲花坞自己的房间里。父亲坐在厅堂里看书擦剑。母亲又在发脾气抱怨,责骂魏无羡。姐姐蹲在厨房里发呆,绞尽脑汁想今天做什么吃的。师弟们不好好做早课,就知道上蹿下跳。
而不是被冷风吹了一夜之后,在野草丛里头痛欲裂的醒来,发现自己还蜷缩在一个荒凉偏僻的小山坡后。
【魏无羡】
擦了擦脸,勉强站起来,哑声道:“唉,走吧。”
见江澄一动不动,魏无羡伸手拉他,可江澄却不愿意起来。
【魏无羡】
道:“你别忘了,师姐她现在还孤零零的一个人,等着我们去找她。”
【江澄】
道:“……走去哪里?”
须臾,江澄慢慢站起了起来,兀自的往前走。
一路上,两人都是强打精神,步履沉重,仿佛身负千斤巨担。
江澄频频回望莲花坞的方向,凝望着那个曾经是自己的家、如今沦为一个魔窟的地方。
一次又一次,仿佛永远看不厌、永远还留有最后那么一点希望,可是,泪水也永远会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树林中。
【魏无羡】
走到江厌离身边喊道:“师姐。”
【江厌离】
站起来问道:“怎么样了?”
江厌离看着他们两个满眼通红,十分悲伤,心中便隐约有了答案。
【江厌离】
深吸一口气,像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道:“阿羡,你说吧。”
这时,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江厌离】
当魏无羡说出一切,江厌离紧紧的捏着已经破碎了的玉佩,重新蹲回地上,崩溃地大哭,拼命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
这一天,雨下得格外大,将世界冲刷得一尘不染,却冲不掉莲花坞满地血色,冲不掉魏无羡等人心头的惨云愁雾。
湖上。
魏无羡站在船外,失神落魄的划着船桨。
江澄则一直低头,抱住右手,将食指上的紫电抵在心口附近,把这仅存的一样亲人遗物摸了一遍又一遍。
江厌离望着湖面,抽泣不止。
客栈。
江厌离因为悲伤过度,加之淋雨过久,很快病倒了。
魏无羡探了探江厌离的头,想给她盖好被子。
【江厌离】
道:“阿羡。”
【魏无羡】
正当她准备起来时,魏无羡阻止道:“师姐,你烧的重,我去给你买药,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到处乱跑。”
江厌离这才肯安心闭上眼睛。
【魏无羡】
他蹲下,握住江澄的手臂,交代道:“江澄,师姐烧的很厉害,我去给师姐买点药,师姐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要留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好吗?”
江澄呆若木鸡,目光涣散。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点头。
临走之前,魏无羡担忧的看了他们一眼。
他有经常在身上各个角落塞些零钱的习惯,这个时候便派上了用场,不至于囊中羞涩。
魏无羡来到街上,发现街上四处都是温氏的人。
“给我仔细点!”
“离远点!”
“有没有从莲花坞逃出来的人?”
【魏无羡】
撑着伞,警惕的来到煎饼摊道:“老板,五个煎饼。”
温家人看到他,十分可疑,准备发难,而魏无羡也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突然有人喊道:“抓住了!抓住了!在这边!”
那些人急忙赶去,这才让魏无羡有机会逃脱。
魏无羡心道:不好!温氏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我得赶紧回客栈,带他们离开这里。
【魏无羡】
他推开客栈的门,喊道:“江澄!”
【魏无羡】
见江澄不见已经踪影,魏无羡喊醒江厌离,道:“师姐,师姐。”
【江厌离】
缓缓的睁开眼睛道:“阿羡?”
【魏无羡】
道:“师姐,江澄不见了,他有跟你说他去哪儿了吗?”
【江厌离】
道:“阿澄不见了?”
【魏无羡】
他急忙跑下楼,问客栈老板道:“老板,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公子,你有没有看到他去哪儿了?”
老板问道:“和你一块来的?哦!早前我还见他来着,后来实在是因为客人太多了,没有注意到,应该是走了吧。”
【魏无羡】
他心觉不妙,喃喃道:“走了?”
【江厌离】
得知江澄走了,江厌离坐在床上,担忧道:“走了?阿澄会去哪儿啊?怎么办?现在可怎么办?”
【魏无羡】
他猜测道:“不会是回莲花坞了吧?”
【江厌离】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道:“得把他找回来,阿澄不能再出事了!阿澄不能再出事了!”
【魏无羡】
将她扶到床边,嘱咐道:“师姐,你不能去,你听我说,你先去刘婆婆那里待一段时间,好不好?你不要走,你就在这里等我,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江澄带回来的,只是,你千万不可以再出任何事情了,你答应我。”
【江厌离】
她握住魏无羡的手,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出事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你一定要找到阿澄,你要把他带回来,我们三个一起去眉山,好吗?”
魏无羡擦干眼泪,抽出手,拔腿就冲下楼,往来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