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娇】
一名温家门生呈上来一只风筝,王灵娇用下颚朝这只风筝挑了挑,道:“这就是证据。”
【魏无羡】
嗤笑道:“这算哪门子的证据啊?这就是一个独眼怪兽风筝。”
【王灵娇】
站起来,振振有词道:“你当我眼瞎吗?你看清楚了。这风筝是什么颜色?这个独眼怪它是什么形状?啊!”说罢,她猛地将风筝掷于地上。
【虞紫鸢】
斜眼望着她道:“所以?”
【王灵娇】
冷笑道:“呵,所以呢?虞夫人,圆形的,金色的,像什么?像太阳!这么多种类的风筝?他为什么偏要做成独眼怪?为什么他一定要涂成金色的?为什么他不能做成另外一种形状?为什么不能涂别的颜色?你还要说和我说这是巧合吗?不可能!这个人他就是故意的。他把这只风筝射下来,其实就是想借机暗喻‘射日’!他想把太阳射下来,这就是对我们岐山温氏最大的不敬,这还不是包藏祸心?”
【江澄】
见王灵娇自作聪明、牵强附会地表演了一番,江澄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道:“这风筝虽然是金色的圆形的,但是跟太阳差着十万八千里,到底哪里像了?根本半点都不像!”
【魏无羡】
直接拆她的台,道:“照你这么说的话,这橘子是不是也不能吃了。这橘子也是金色的,而且也是圆形的。但是你好像还挺喜欢吃的。”
王灵娇狠狠的挖了一眼魏无羡。
【虞紫鸢】
冷冷地道:“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风筝?”
【王灵娇】
道:“当然不是,我这次来是奉岐山温公子的命令,来惩治一个人的。”
【王灵娇】
她看向魏无羡,道:“这个小子,在暮溪山上,趁温公子和妖兽奋勇搏斗的时候,多次出言不逊,多次搅局,害得温公子心力交瘁,险些失手,哼,连他的宝剑都损失了!还好天佑温公子,纵是他失了佩剑,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妖兽。今天我就是奉温公子之命,希望能够虞夫人严惩此人,给所有云梦江氏的其他人,做个表率!”
魏无羡则想起了出门在外,还未归来江枫眠,心道:他们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
【江澄】
急道:“阿娘……”
【虞紫鸢】
呵斥道:“退下!”
【王灵娇】
看见虞夫人的反应,王灵娇很是满意,道:“这个魏婴,应该是你们云梦江氏的家仆吧?眼下江宗主不在,我想虞夫人心里应该有所掂量。若是你们云梦江氏有人想要包庇他,那我就可以猜想,当初的那些传言……呵,是否是真的
【江澄】
蹙眉道:“什么传言?!”
【王灵娇】
反问道:“你说什么传言!不就是江宗主的……那些风流的往事吗?”
【魏无羡】
怒不可遏,准备冲向前去,道:“你这个死……”
虞紫鸢面色阴沉地把视线挪了过去,突然,魏无羡背上一痛,双膝不由自主的一软。
虞紫鸢抽了魏无羡一鞭子。
【江澄】
道:“阿娘!”
此时,虞紫鸢的紫电已经化为鞭形,在她冷玉般的双手间滋滋电光流转。
【虞紫鸢】
喝道:“江澄你让开,不然你也跪下!”
【魏无羡】
按住江澄的腿,让其往后退,道:“江澄,你别管!”
虞紫鸢又是一鞭子飞出,把魏无羡直直的抽在了地上。
江澄连忙去扶魏无羡,但是金珠银珠眼疾手快,将他拉开。
看到这个场景,王灵娇忍不住掩嘴轻笑。
【江澄】
挣扎的喊道:“魏无羡!”
【虞紫鸢】
咬牙切齿道:“我早就说过,你这个……你不守规矩的东西!迟早要给江家带来大麻烦!”
说罢又是连抽了好几鞭子。
魏无羡咬牙受着,口中流出鲜红的血,可他始终一语不发。
以往,虞紫鸢虽然总是对魏无羡恶语相向,却从没真的对他动过手,顶多是勒令他罚跪禁足,不久也会被江枫眠放出去。
这次却一连挨了好几鞭子,抽得魏无羡背上火辣辣的,浑身又麻又痛,难以忍受,可是不得不忍。
今日若是罚得不让王灵娇满意,不让岐山温氏的人满意,这件事便没有一个结束的时候!
【江澄】
挣脱禁锢,挡在魏无羡面前道:“阿娘,不能再打了!阿娘!”
【虞紫鸢】
厉声道:“江澄,你给我让开!”
江澄再一次被金珠银珠牢牢拽住。
【王灵娇】
讶然道:“完了?”
【虞紫鸢】
反问道:“不然呢?”
【王灵娇】
道:“就这样了?”
【虞紫鸢】
双眉扬起,道:“什么叫‘就这样了’?你以为紫电是什么品级的灵器?他挨了这么一遭,下个月都别想起来,有他受的!”
魏无羡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上全是汗珠。
【王灵娇】
道:“那还不是有他好的时候?”
【江澄】
怒道:“你到底怎么样!”
【王灵娇】
道:“虞夫人,既然是惩罚,那就要让他这一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终生都为此后悔,不敢再犯。如果只是一顿鞭子的话,那过了几日,他休养好了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那还算什么惩罚呢?况且这个年纪的小子,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唉,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虞紫鸢】
上前一步,道:“你待如何?砍了他的双腿,让他从此都不能再活蹦乱跳了吗?”
【王灵娇】
道:“温公子宽厚,砍双腿这种残暴事,当然不能做。你只要斩下他的右手,温公子应该不会再去计较了。”
这个女人,根本是在借温晁撑腰,报复魏无羡当日在暮溪山地洞掷弓之仇!
【虞紫鸢】
死死地盯着王灵娇,道:“斩了他的一只右手吗?”
【王灵娇】
道:“不错。”
虞紫鸢转过头看着魏无羡,似乎正在考虑这个主意。
【江澄】
再次挣开了金珠银珠,扑通一下跪到地上,道:“阿娘,阿娘,您别……事情根本就不像她说的那个样子……”
魏无羡此时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王灵娇】
扬声道:“江公子,你是在说我杜异么?”
魏无羡趴在地上连翻个身都翻不了,心道:杜异?杜异是什么?
他忽然想到:是杜撰!这女人原本是温晁老婆的婢女,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却偏要装有文采,用个生词,不懂装懂,念了白字!
形势危急,可越是在这时,人的脑子反而越是思绪纷乱,无法集中精神,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王灵娇】
浑然不觉自己出了丑,道:“虞夫人,您想清楚呀,这件事我们岐山温氏是一定要追究的。你砍下他的一只手,我带回去,有个交代,这样你们云梦江氏也可以好好的,不然,等温公子来的时候,这件事可就没这么好说了!”
【虞紫鸢】
眼中闪过森寒的光芒,深呼了一口气,阴声道:“金珠,银珠,把门关上!别让血叫人家看到了。”
只要是虞紫鸢下令,金银双姝无不遵从,一齐脆生生地道了声“是!夫人。”,这便将厅堂大门牢牢关上了。
【江澄】
拉住虞紫鸢的衣袖哀求道:“阿娘!阿娘!阿娘!”
魏无羡听到关门之声,地上的光亮也消失了,紧紧握住右手,心道:也罢!要是能换家里的安宁,一只手就一只手,大不了我今后练左手剑。
虞紫鸢冷冷的瞪着王灵娇。
【王灵娇】
拍了拍手,欢愉道:“虞夫人,我可真是太欣赏你了,看来日后我们在监察寮,一定能聊的来!”
【虞紫鸢】
扯回被江澄拉住的裙摆,挑眉道:“监察寮?”
江澄赶紧扶起魏无羡。
【王灵娇】
莞尔道:“对啊,监察寮。这就是我来云梦的第二件事情。我们岐山温氏新下达的监察令,在每一座城设一处监察寮。现在我就宣布,这莲花坞就是我们温氏在云梦的新监察寮了。”
难怪她方才在莲花坞里进进出出,俨然把这里当做她自己的府邸,原来是真的已经把莲花坞当成她在云梦的据点了!
【江澄】
红着眼睛道:“什么监察寮?这里是我家!”
【王灵娇】
冷哼道:“虞夫人,我劝你呢,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儿子。这数百年来,百家对温氏那可都是俯首称臣。”
魏无羡心中冷笑道:俯首称臣?你们温氏直到拿到了阴铁,才敢和临江苏氏抗衡。害了人家大小姐,也不敢让人收到风声。
【王灵娇】
道:“所以,江公子,在温氏来使面前,说什么你家我家这种话?本来我以为这莲花坞又老旧,又出了几个叛逆之徒,我觉得你们担不了此重任,不过,我看你虞夫人既然听我的话,这脾气又对我口味,所以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殊荣……”
话音未落,虞紫鸢甩手就给了王灵娇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
这一耳光无论是力度还是声音都惊天动地,王灵娇被扇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虞紫鸢】
美目圆睁道:“贱婢敢耳!”
厅堂内的数名温家门生齐齐拔出剑,虞紫鸢扬手一挥,紫电飞出一圈炫目紫光,诸名门生个个原地瘫倒。
王灵娇见此架势,吓得瑟瑟发抖。
【虞紫鸢】
甩袖,仪态优雅蹲下,掐住她的脖子,厉声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闯进我家里面,当着我的面要惩治我家里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放肆!”
看来虞紫鸢早已忍耐多时,此刻面目有些狰狞。
说罢,她扬手又是一个耳光。
【王灵娇】
怒哄道:“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我告诉你,岐山温氏和颍川王氏不会放过你的!”
虞紫鸢又是一记耳光,直接把王灵娇给打懵了。
【虞紫鸢】
随后,虞紫鸢一把把她丢回地上,道:“闭嘴!你这贱婢,我眉山虞氏纵横仙道百年,听说过临江苏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清河聂氏……从来没听过什么颍川王氏!这是哪个阴沟旮旯里冒出来的下贱家族?一家子都是你这种东西吗?在我面前提尊卑?我就教教你何为尊卑!我为尊,你为卑!”
话音刚落,虞紫鸢就一脚踩在王灵娇的脸上。
王灵娇想要爬起来,奈何虞紫鸢十分用力,她挣扎不开,只能愤恨的捶着地板。
一旁,江澄已经把趴地的魏无羡扶起了一半。
两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得呆了,不禁感叹:女人之间的战争真是可怕啊!
他们突然觉得,湾湾在虞夫人面前,应该是一个乖巧软绵的女孩吧。
虞紫鸢抬起脚,金珠银珠使了一个眼色。
金珠银珠立马会意,分别抽出了一把短刀,在厅堂中走了一圈,下手又快又狠,顷刻便将十几名温家门生尽数刺死。
【王灵娇】
眼看着就快轮到自己了,垂死挣扎地威胁道:“你以为你能杀人灭口吗?你以为温公子不知道我来这儿吗?我告诉你,温公子马上就来了!你!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银珠】
冷笑道:“说得好像现在放过了一样!”
【王灵娇】
道:“你们知道我是温公子身边的人吗?我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要是知道你们对我这样,他绝对会把你们……”
【虞紫鸢】
讥讽道:“那又怎么样?是砍手还是砍腿?还是烧仙府?还是派万人大阵,将我莲花坞夷为平地?设立监察寮?”
她往后往后看了一眼。
金珠银珠提着短刀,步步逼近。
【王灵娇】
满眼恐惧,蹬着腿不断退缩,嘶声力竭道:“别过来!别过来!你们干什么!别过来!温逐流!温逐流救我!”
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破窗而入,用双脚踢开金珠银珠。
【虞紫鸢】
攥紧配有紫电的手,道:“化丹手?”
【温逐流】
淡然道:“紫蜘蛛?”
【王灵娇】
喊道:“温逐流!你还等什么?弄死她!弄死她!”
【虞紫鸢】
冷哼道:“温逐流?化丹手,你本名不是叫赵逐流吗?分明不是姓温,却挤破了头也要给自己改姓。一个两个,都这么趋之若鹜,温氏这个姓就这么金贵?背宗忘祖,可笑!”
【温逐流】
不为所动,漠然道:“各为其主罢了。”
【王灵娇】
从地上爬起道:“温逐流!你还跟她废什么话!你没看到我这个样子吗?啊!温公子让你保护我,你就这样保护我的吗?你小心,你小心我告发你!”
温逐流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奉温若寒之命,保护温晁,原本就对温晁品性颇为不喜,谁知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温晁又把他指派来保护王灵娇。
此女矫揉造作,浮夸愚蠢,更是心肠歹毒,惹得他极为不快。
但纵使不快,也又不能违抗温若寒、温晁的命令,将她捏死。
好在王灵娇也很是厌恶他,命令他只许远远跟随,不让他出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可眼下这个女人这条命就快丢了,若是袖手旁观,温晁必定要大发雷霆、不依不饶。
温晁若不依不饶,温若寒也不会善罢甘休。
【温逐流】
拱手道:“得罪了。”
【虞紫鸢】
紫电游出,虞紫鸢喝道:“惺惺作态!”
温逐流大手一扬,竟然毫不在意地抓住了紫电!
紫电化为鞭形时,有灵流附着。
灵流威力可大可小,可致命可怡情,全凭主人操控。
虞紫鸢早已动了杀心,要把这群温狗杀得一个不留,再加上很是忌惮温逐流,因此灵流一上来就是十二分的凶猛,却没想到被温逐流毫不费力地抓住了!
紫电纵横数年,从未遇到过此种对手,被抓住之后,虞夫人竟有了一刹那的凝滞。
王灵娇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的冲向门外。
【魏无羡】
忍痛推了一把江澄,道:“快去阻止她,别让她发信号!”
江澄放开魏无羡,追了上去,一掌将王灵娇劈倒在地。
【魏无羡】
岂知正在此时,温逐流刚好抢身逼近虞夫人,似乎就要一掌得手了,魏无羡喊道:“虞夫人,小心!”
【江澄】
见情况危机,江澄忙叫道:“阿娘!”
他立即弃了王灵娇,飞身扑向温逐流。
温逐流转身,一掌拍向江澄。
江澄被这一掌击中胸膛,当即口吐鲜血。
见江澄受伤,紫电的灵光大盛,霎时亮得炫目发白!
【王灵娇】
此时,王灵娇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烟花筒,蓬头散发,激动道:“快来!快来啊!”
烟花已经放出,灰蓝色的夜空中一片璀璨和锐啸,在屋外的天空炸开。
魏无羡和江澄皆是一惊。
金珠银珠强撑着身体爬起来,从腰间各抽出了一道电光滋滋流转的长鞭,与温逐流缠斗在一起。
这二名侍女自小便与虞紫鸢亲厚非常,师从一人,合力出击不容小觑。
虞紫鸢得了这空隙,双手一左一右提起暂时动弹不得的江澄与魏无羡,提着他们冲上码头。
莲花坞的码头前总是停泊着三四艘小船,是江家的少年子弟们游湖采莲所用。
虞紫鸢将他们二人扔上船,自己也跳了上去。
【虞紫鸢】
她抓起江澄的手,给他探脉,不一会道:“还好伤的不重。”
【江澄】
问道:“阿娘,这可怎么办?”
【虞紫鸢】
道:“什么怎么办!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是有备而来,今日之战不可避免。不久一大批追兵就要到了,先走!”
【魏无羡】
急道:“那师姐和江叔叔呢?要是他们……”
【虞紫鸢】
恶狠狠地道:“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这个……害的!”
魏无羡只得闭嘴,低下头。
虞紫鸢捏住江澄的手,紫电像一条灵蛇一样爬向江澄的手。
【江澄】
愕然道:“……阿娘,你把紫电给我干什么?”
【虞紫鸢】
道:“给了你,今后就是你的!紫电已经对你认过主了。”
【江澄】
茫然道:“阿娘,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虞紫鸢】
凝视着他的脸,忽然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在他头发上亲了两下,抱在怀里,喃喃地道:“好孩子。”
这一下抱得十分用力,仿佛恨不得把江澄变成个小婴儿塞回到她肚子里去,叫谁也伤不到他,谁也不能让他们俩分开。
江澄从来没有这样被母亲抱过,更别提这样亲过了。
他的头埋在她胸前,双眼睁得大大的,茫然不知所措。
【虞紫鸢】
放开江澄,猛地抓起魏无羡的衣领,似乎想掐死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死小子!可恨!可恨至极!你看看,为了你,咱们家遭了什么样的祸了!”
魏无羡胸口剧烈起伏,无言以对。
这次不是强行忍耐或者暗中腹诽,而是真的无话可说。
说罢,虞紫鸢一把把他扔倒在地。
【江澄】
急忙拉住虞紫鸢的衣袖道:“阿娘,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虞紫鸢拂袖推开他。
她跃上了码头,小船微微左右摆。
江澄终于明白了,金珠银珠,所有的门生,还有云梦江氏历代所有的法宝和传物,都在莲花坞里,一时半会儿无法撤走,之后必然有一场大战,虞紫鸢身为主母,既不能只身退走,又怕亲儿出事,只得私心让他们先逃。
心知此去别后,凶险无比,江澄惊惶万分,他站起身来,也想跟着下船。
紫电却忽然化出电流,一圈电绳将他们二人牢牢捆在了船上,使他们彻底动弹不得。
【江澄】
喊道:“阿娘?!阿娘!阿娘!”
【虞紫鸢】
道:“到了安全的地方它自然会松开,路上如遇有人来犯,紫也会保护你的。”
【虞紫鸢】
随后她对魏无羡厉声道:“魏婴!你给我听好了!好好护着江澄,死也要护着他,听见没有!”
【魏无羡】
道:“虞夫人!”
【虞紫鸢】
怒道:“别废话!我只问你听到没有!”
魏无羡挣不开紫电,只得重重点头。
【江澄】
哀求道:“阿娘,爹,爹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咱们一起担着不行吗?”
听他提起江枫眠,虞紫鸢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间红了。
【虞紫鸢】
然而,旋即她便高声道:“不回来就不回来!离开他,我还不行了吗?”
说完,虞紫鸢解开拴住小船的绳子,在船舷上重重踢了一脚,将一张符咒贴在小船上。
江流水急,风大,再加上这一踢,小船立刻飘出了数丈,打了几个转,平稳而迅速地顺水朝江心驶去。
【江澄】
惨叫道:“阿娘!阿娘!阿娘!阿娘——”
看着小船越驶越远,虞紫鸢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任凭江澄和魏无羡如何奋力狂挣,依旧无济于事。
紫电几乎深陷进骨肉之中,纹丝不动。
【江澄】
边挣边喊道:“还不断!还不断!断啊!断啊!还不断!断啊!”
【魏无羡】
刚刚被紫电抽了好几鞭子,现在还浑身发疼,忍痛道:“江澄,你听我说,你先冷静,虞夫人对付那个化丹手,她不一定输,她刚才不也牵制住那个温逐流了吗?”
【江澄】
咆哮道:“你叫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就算杀了温逐流,那个王灵娇已经发出信号,万一温晁派大举人马来围堵我们家呢?”
【魏无羡】
忽然看到江面上驶来另一艘小船,道:“江澄,你看,是江叔叔和师姐。江叔叔!师姐!”
【江澄】
也喊道:“爹!快放开我们,让我们回莲花坞。”
江枫眠和江厌离站在船头,船上还侍立着五六名门生。
【江澄】
江枫眠正望着莲花坞的方向,衣袍随江风猎猎。江澄叫道:“父亲,阿姐。”
【江厌离】
道:“爹,好像是阿羡和阿澄的声音。”
【江枫眠】
也看见了他们,对船夫喊道:“快,把船靠上去!”
两船相靠,江厌离和江枫眠急忙跳到江澄和魏无羡和船上。
【江枫眠】
问道:“阿澄,阿羡,这……”
【魏无羡】
答道:“江叔叔……”
【江澄】
喊道:“爹……”
【江枫眠】
急道:“你们俩怎么会被紫电绑着?坐在这儿呢?”
【江厌离】
道:“阿娘呢?为什么要绑你们?”
【江澄】
又急又慌地道:“爹,快把我们松开!”
【江枫眠】
蹲下道:“这是你娘的紫电。紫电认主,怕是不肯让我……”
说着,江枫眠便用手去碰了碰紫电,岂知,刚刚碰到,紫电便很是温顺地收了起来,瞬间化为一条手链,套在了他的右手上。
江枫眠立即怔住了。
紫电是虞紫鸢的一品灵器,以虞紫鸢的意愿为第一指令。
紫电可以认多位主,但是是有次序的。
虞紫鸢是无可争议的第一级主人,她发出的指令是捆住江澄,直到安全为止,因此江澄虽然也是主人,却无法挣脱它的束缚。
不知在什么时候,江枫眠被认定成了顺位第二的主人。在他面前,紫电认为是安全的,因此松了绑。
可虞紫鸢从未说过,她让紫电也认江枫眠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