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礼以后,就听见有人道:“这次岐山温氏竟然派人来听学,真是罕见,还要那二公子温晁亲自来送,这温晁平时便倨傲无礼、十分霸道。今日一见,更有甚之。”
【聂怀桑】
崇拜道:“所以说,魏兄你实在是厉害,敢跟那温晁对峙呛声的,除了你,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魏无羡】
自豪道:“怕他作甚。与这种恶人斗法,那才是其乐无穷。”
【聂怀桑】
感慨道:“我要有你这样的胆量就好了。”
【江澄】
调侃道:“他这胆量了真非一般人能比。”
【魏无羡】
神秘道:“想要练胆量,首先得会玩儿。”
【聂怀桑】
开心道:“玩!怎么玩?”
【魏无羡】
提议道:“我可以教你啊!咱们可以把这云深不知处,玩个通透如何?”
【魏无羡】
他勾了勾手,示意聂怀桑把头凑过来,然后道:“后山有条溪涧,咱们可以去摸鱼。”
【聂怀桑】
带着笑腔道:“魏兄此话当真?”
【魏无羡】
骄傲道:“那是自然!”
【江澄】
提醒道:“行啦!别再误人子弟了。魏无羡,明日便正式听学,你可别忘了,罚你抄的家规还有两百六十遍呢!”
【魏无羡】
不开心道:“你又来了,你就不能不提这件事吗?”
【聂怀桑】
问道:“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儿多了吧?”
【魏无羡】
笑道:“好玩不好玩,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蓝家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
【聂怀桑】
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
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
自豪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聂怀桑】
高声道:“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聂怀桑这热情随后就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没有人会拦他,只不过是他大哥会打断他的腿而已。这姑苏蓝氏不好混啊。
【聂怀桑】
提醒道:“魏兄,你我一见如故,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千万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
问道:“谁?蓝启仁?我听说光蓝家上一辈的能人十之八九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的世家子弟,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的时候也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的儿子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魏无羡】
随后魏无羡表态道:“那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
不以为然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聂怀桑】
摇头道:“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的得意门生,蓝湛。我想你今天应该是见识到了。”
蓝氏双璧在小辈中出尽风头,而蓝湛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让旁人听了如雷贯耳。
【魏无羡】
调侃道:“蓝湛长的十分俊俏,就是穿着一身白,带条抹额,板着脸,背着把剑,活像披麻戴孝。”
【江澄】
嗤笑道:“俊俏?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聂怀桑】
继续道:“魏兄,你这描述的十分传神啊。蓝湛在蓝家是掌罚的,他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刻板又严厉,与之交好之人少之又少。”
他们三个走着走着就看见了蓝忘机和你。
聂怀桑赶紧闭紧嘴巴。
苏晏没在,是因为他和蓝启仁和蓝曦臣商量要事去了,将你托付给蓝忘机照顾。
【魏无羡】
向你们打招呼道:“湾湾,机兄。是我,是我。嗨!”
可是蓝忘机见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你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魏无羡】
自我安慰道:“一定没听见,他耳朵不好。”
【聂怀桑】
惊讶道:“魏兄,你忘记我方才的话了吗?你竟然还敢招惹这大名鼎鼎的蓝湛蓝二公子,我来蓝氏这么久,见到他也只敢绕道而走。”
【魏无羡】
得意的炫耀道:“这算什么?我跟你们说,我昨天晚上还跟他干了一架呢!”
江澄只觉得十分无语。
【聂怀桑】
十分敬佩道:“你跟蓝忘机打架?魏兄,你可真是嚣张啊!哥哥,让小弟叫你一声哥哥!你竟没被蓝湛打下来!蓝湛没吃过这样的亏,难怪今天这样死死的盯着你。”
【魏无羡】
你对他们颔首之后准备走时,魏无羡对你道:“湾湾,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讲。”
【你】
见蓝忘机已经走远,便上前同他们打招呼:“羡哥哥,江澄,聂公子。”
江澄微笑的对你颔了颔首,而聂怀桑则有些受宠如惊的回礼道:“苏二小姐好。”
【魏无羡】
打探道:“湾湾,跟着蓝湛无聊吧,我们等会去溪涧摸鱼,你去吗?”
【你】
毫不留情的揭穿道:“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魏无羡】
哂笑道:“嘿嘿——就是之前连累你饿肚子,所以就是想向你道歉。还有,湾湾,你能不能在监督我抄书的时候,放点水?”
【你】
一脸果不其然的样子道:“放心,我会帮你的。溪涧我会去的,到时候记得等我啊。”说完之后你便离开了。
【聂怀桑】
八卦道:“魏兄,你是怎么认识苏二小姐的?我随我大哥来姑苏蓝氏多次了,都没有见过她。今日还是我平生第一次看见苏家的人。”
【魏无羡】
向聂怀桑细细道来:“那日在彩衣镇,我和她正好在同一家摊位上选东西……”
【聂怀桑】
羡慕不已道:“唉,什么好事都让魏兄给占了,我要是有你这么幸运就好了。”
【江澄】
有些着急道:“你们还敢招惹湾湾啊,你们怕是忘记了她身边的苏晏了,连温晁都被他噎到说不出话,你们就不怕他让你也来个有去无回?”
【魏无羡】
心惊道:“江澄,你!”
聂怀桑一想到今日的场景,也不觉得有些后怕。
【魏无羡】
不解道:“那温晁可不是什么隐忍之辈,怎么今日可以被苏晏震慑住了。”
【聂怀桑】
耐心解释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苏氏是唯一一个让温氏忌惮的世家。有两个原因。第一,历代苏家内门弟子剑弓齐修,各个都是天之骄子。就拿这苏晏来说,年纪轻轻便能以一敌百,说以一敌千也不为过。第二,这苏氏有一件上古神器。”
【魏无羡】
问道:“那为什么仙督不是苏晏?而是温氏的温若寒呢?”
【聂怀桑】
不无遗憾,道:“苏晏再厉害,也不是真正的苏氏传人,只是从小在临江苏氏长大,所以才被赐予苏姓,连字都没有。苏玉与苏晏武力相当,而且苏玉更具领导能力,要说苏氏最有资格当仙督的,还是苏玉。虽说苏氏受到世人的敬畏,可是这苏氏素来不喜欢掺和世事,所以仙督之位自然落在温若寒手中。”
【魏无羡】
又问道:“对了,聂兄,不是说蓝湛从小就是神童、是惊世之才吗?这么早慧,他叔父教的那点东西肯定早就学全了,怎么还会同我们一起听学?”
【聂怀桑】
回答道:“肯定是因为苏家小姐来了呀,苏家和蓝家是世交,他们两人的情谊自是不一般。”
【魏无羡】
了然道:“原来如此,来来来,我们继续聊昨晚的事。我跟你们说,你们俩昨晚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情景有多么地激烈,夜黑风高,我翻了那个墙,拿些一瓶天子笑,他蓝湛倒好……”
江澄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末了还不忘摇了摇头。
在松风水月里面,苏晏、蓝曦臣和蓝启仁正在交谈。
【蓝曦臣】
提醒道:“叔父,蓝氏举办听学以来,温氏从未派弟子来过,此次虽说只是来了温氏旁系的一对姐弟,只怕也是别有用心。”
【蓝启仁】
宽慰道:“曦臣啊,来者是客,不论他们目的如何,我们只要以礼相待,小心防备便是。”
【蓝曦臣】
道:“叔父说的是。”
【蓝启仁】
问道:“你还有顾虑?”
【蓝曦臣】
猜测道:“是,叔父。侄儿在想,温氏以火行法,而那些傀儡身上的裂痕不知是否有所关联呢?”
【苏晏】
正色道:“阿玉说最近寒烟躁动不已,应是邪气过多所致。我之前去大梵山时也发现了古怪,大梵山住着温氏旁系,今日温氏送温氏旁系听学,我便更加确定之前的想法了。”
【蓝启仁】
沉默一会儿道:“温氏登临仙督以来,行止愈发乖张,其仙府不夜天有如一城,门下客卿无数,近几年,更是横行无忌,恃强凌弱,如若这摄灵一事真与仙督有关的话,恐怕就不是我们能够解决得了的了。”
【苏晏】
解释道:“阿玉此番派我来是为了告知你们此事,并让我来从旁协助你们,但是苏氏不能明着出手。苏晏失礼了。”
【蓝曦臣】
点了点头道:“无妨,你们的心意,我们明白。”
等你到达松风水月的走廊时,便看见孟瑶在等人。
【孟瑶】
高兴的对你道:“我本想向苏小姐和蓝宗主道谢的,可是男女有别,我不敢贸然去找你,所以我就在此处等待泽芜君。”
【你】
笑道:“孟公子,不必感谢的,举手之劳而已。我有一些话要对孟公子说,不知孟公子可愿意听。”
【孟瑶】
恭敬道:“苏小姐请讲。”
【你】
认真道:“孟公子,你不必对人都是谨小慎微。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都值得被尊重。你就别叫我苏小姐了,叫我湾湾吧。我也不叫你孟公子了,我叫你阿瑶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孟瑶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位天之骄女,明明如此高贵,却仍然愿意替他出声,与他交好。
【孟瑶】
他含着泪道:“好。”
【你】
继续道:“阿瑶,其他人的眼光没有那么重要,只要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即可。有时候啊,别人中伤你,你也不要一直忍耐,这样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善良也要有锋芒。不过无论如何,都要保留着一颗善良的心。”
【孟瑶】
郑重道:“湾湾,阿瑶记下了。”
等你们说完之后,蓝曦臣从房间出来了。
【孟瑶】
他迎了上去道:“泽芜君。”
【蓝曦臣】
有些惊讶道:“孟公子,拜礼已散,还不回去休息吗?”
【孟瑶】
答道:“孟瑶特意前来拜别泽芜君。”
【蓝曦臣】
挽留道:“拜别?孟公子不如盘桓数日再走啊。”
【孟瑶】
道:“孟瑶为聂氏客卿,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蓝曦臣】
道:“既然如此,曦臣不便多留了。孟公子,聂宗主为人光明磊落,赏罚分明,只要是有功之人,他必不会亏待的。”
【孟瑶】
道:“孟瑶记住了,适才拜礼之事多谢泽芜君转圜和湾湾的仗义执言。”
孟瑶随即又向你们行了一个大礼。
【蓝曦臣】
连忙去扶孟瑶道:“严重了,我们都是同辈之人,不必行此大礼。”
孟瑶便告辞了,但走时已经没有方才那么畏畏缩缩了。
【蓝曦臣】
问你道:“怎么和孟公子这么熟悉了,刚刚聊了些什么啊?”
【你】
神秘道:“不告诉你。”
【蓝曦臣】
忍不住笑了,道:“你这小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