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栩大学。
楚缄气喘吁吁地到达画室,又一次极限卡点,扶着门框躬着身子调整呼吸。
室内的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纷纷招呼他:“嗨,楚缄,兼职回来了”“楚缄,又被你赶上了啊”“楚缄,快进来吧,老师马上来了”。
听到最后一句,楚缄终于有了反应,站直了身子,背着包走到正中央坐下。
取下书包、展开画纸、固定画板、摊开画笔,做完准备工作后,老师也进入了教室。
午后的阳光洒入,斑驳的树影摇晃。画室中央的那个男孩儿美好得不像话。身上的平价服装干净而整洁,握着画笔的手指修长句称,骨节白皙,小臂的线条流畅优美。
不知不觉间,回母校视察指导工作的苻倦已经驻足很久了。
没有人敢出言打扰他,令他回过神的,是一直安静作画的男孩儿站起身来提交画作。
“他叫什么名字?”
“楚缄。”
似有所感,楚缄望向窗外,却只见到窗外浩浩荡荡的走过一行人。
楚缄收回目光,自顾自地整理东西。他的画被老师放在了展台上,时不时有人抬头瞄上两眼,又继续低头作画。
楚缄默默地离去,没有人同他搭话,每个人都徜徉在艺术的海洋里。
他们都知道的,楚缄很忙。
是的,楚缄很忙。忙到人尽皆知。
他的家境很普通,父母为了支持他的爱好,竭力打拼供他求学,好在楚缄争气,考到了华栩大学,奖学金拿到手软。
楚缄终于不再是父母的负担了。但他并不满足于此,利用自己的空闲时间见缝插针的兼职,他想多攒点儿钱,让父母安享晚年。
他惊艳的长相和实力与不屈的拼搏令人瞩目。该怎么形容楚缄在华栩大学的地位呢?大概就是华栩大学可望而不可及的一抹白月光吧。
这个点儿,小学已经放学了。
楚缄打了出租车,赶着去做私人家教。
华栩大学本身就是行走的名片,从华栩大学出来的人优秀得大家有目共睹。
即使还未毕业,华栩大学的随便一个人单拎出来,都令人趋之若鹜。
更何况,楚缄的名声在华栩大学可是数一数二的好。也因此,他拥有了很多兼职机会。
华栩大学的学生大多才华横溢且家世上乘,少数人要么天赋极高,要么权势逆天。
很明显,楚缄与贺喧便是那少数人。前者说的是楚缄,后者说的是贺喧。
“呦,贺少,您怎么屈尊入住宿舍了?”程风接到电话后就在宿舍楼下等着,一见到贺喧就打趣道。“啧,少废话,过来帮忙。”贺喧烦躁地揉了揉额心。
程风走近一看,哗,好家伙,昂贵的超跑上堆满了杂物,仔细打量,便发现那些个杂物也是价值不凡。
“啧啧”程风打开车门,帮他整理东西,还不忘调侃他:“你这是打算长住了?这次这么狠?你家里边真的要不管你了?”
“呵”贺喧冷笑一声,并不搭话。
程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和贺喧一起抱着东西往楼上走。
到了地方,贺喧拿出钥匙刚要开门,就被程风猛然提高的音调给吓得停了手。
“等等!”程风瞪大了眼睛看着门牌号"302"。“怎么了?”“你居然住302?和楚缄一起住?”
面对程风的震惊,贺喧有些不解:“那是谁?我住这,有什么问题吗?”“咳咳”程风干咳两声,“那个,要不你还是换一间吧。”
"???"贺喧满脸疑惑,“你最好解释清楚。”程风后退两片,又怂又大胆地开口:"你看呐,你这性子本就招人厌烦,你要是和楚缄一起住,估计马上华栩大学的学子们就容不下你这个人了。”
贺喧挑了挑眉,这下倒是来了兴趣,“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反正华栩学子们有个虽不成文但墨守成规的约定:不要占用楚缄的时间。或者说,不要打扰他。”
贺喧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有着华栩神话之称的苻倦。关于他,华栩大学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要损坏苻倦眼中的艺术。
有意思。贺喧微微勾唇,打开了房门。“楚缄是吧,就他了。”
贺喧收拾好了所有带来的东西,就和程风约着出校门找乐子。
刚走出校门,迎面便走来了一个身材比例极好的少年,沾了薄汗的白T隐隐勾勒出清瘦的腰线,一顶鸭舌帽扣在脑袋上挡住了眼睛。
未被遮挡住的下半张脸可以窥见其精致的脸型,脸上的神态平静而从容,迈出的步子稍大,但迈得却很稳。一看就是个赶时间的主儿,走过来的每一步似乎都带着风。
贺喧不认识他,程风却不可能不认识他。他可是楚缄啊,华栩白月光。
念及贺喧还在旁边,程风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目光克制地追随着楚缄的移动。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贺喧。嘁,才不是因为他想藏着呢,他这可是在帮助贺喧避免一场围殴。
依着贺喧的性子,要是知道了他是谁,一定当场就把人拦下,自来熟的打招呼并且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去玩,总之就是百般纠缠。
真要是这样……咦,后果想都不敢想。怕是要被楚缄的追随者们群起而攻之啊。
楚缄沿路被人注视着,回到了宿舍楼。刚要上楼,就被宿管阿姨叫住了。
“嗳,小楚啊,姨提前跟你说一声,你那房间今天刚搬进去一个室友,听说是个公子哥,一看就是个难搞的主,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楚缄心里有些惊诧,面上依旧温柔,“好,谢谢姨。”“唉,小事,小事。”宿管阿姨乐呵呵地看着楚缄上楼,慈祥的像是对待亲儿子般。转过头来,看着宿舍楼的管理名册,心里又是一阵不满。
那个什么贺家,仗着有权有势,非要把自家少爷安排到302,美名其曰和华栩最有天分的人同住,有利于他们家少爷受到艺术的熏陶。
思及此,阿姨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和苻家少爷同住呢?最有天分的那个,当属苻倦吧。哦,对,苻家啊,他们还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