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研所是一个非常开明的研究所,我以前就说过,这里对创新——哪怕是疯狂的创新都是持鼓励态度的。因此这次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危险以及令人拍案叫绝的创意以及成果。但即便是这样,坦研所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而这个底线前段时间被二所的人突破了。引起了轩然大波。
所谓的二所是简称,最早我刚来的时候还会好好的叫他们大王花研究所、蕉麻研究所或者是蛋白质研究所什么的,现在都统一按照地区编号来称呼了。二所的本名是牛蛙研究所,主打动物转基因的研究工作。但最近他们的负责人、或者是他们全部的人都疯了。他们竟然进行了一次人体试验。这里说的不是药物临床试验啥的,而是真正的拿人类来做的实验。他们接收了一个当地的断腿残疾人小孩,并在他的体内植入了变异基因,后来实验成功了一半,残疾人小孩长出了腿。但那并不是人类的腿而是马腿,而且长得还并不是十分成功。残疾人小孩本身倒是对他们进行了感谢——毕竟好歹是能自己走路了,哪怕是一瘸一拐的。但这事不可能瞒得住对吧?于是整个研究所迎来了大地震。毫无疑问他们的实验严重违反了法律,于道德而言也是无法让人容忍的。二所的所有研究人员都被送上了回国的飞机,回到国内将会被送上法庭。而我当时并未去参加对二所的罪行进行宣判的全院工作会议——因为我的实验进入了关键阶段,我已经解决了所有可能的排异反应将碟形天线植入了小鼠的耳朵上,现在离开的话说不定小鼠会死掉。于是小赵替我去了工作会议。回来之后小赵告诉我,二所的人相当平静,对他们做的事情全部承认,并未表示出不满、也没有据理力争,但也拒不承认他们的实验是不合法不人道的,直到最后被押走也没多说一句话。
这倒是让我有点毛骨悚然。因为我知道,一旦人真正的热心投入了自己的研究之中的时候,他是可以忽略一切的——法律、人情、道德等等。我自己都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我植入的对象不是这些小动物而是人呢?会有多大成果?甚至有时候会因为这样的做法可能带来的巨量研究成果而兴奋的发抖。所幸我还没有疯狂到那个地步,但我知道这样的人肯定有且不在少数,尤其是在这里——他们只需要一个契机,一群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他们就能不计后果的做出任何事来。而长远来说,他们的做法未必都是坏的,毕竟得到更大的科学突破的贡献会更大。
两天以后,我向全坦研所宣布我的实验成功了,我现在可以解决任何排异反应的问题,对小体型的动物进行非有机器官植入,相比以前的单纯机械替换,我让这些非有机造物真正的成为了动物身体的一部分。抛开自吹的成分这也是个可喜的成就,甚至我刚入院时的导师绿博士也致电祝贺我。我几乎已经提前得到了毕业的通知书。不过目前的成功离我的目标还有很远的距离,生长型器官要解决的问题目前才走出了第一步。
狂欢过后剩下的只有我和小赵。有些微醉的我向他吐露了白天我的想法。小赵说他也十分能理解那种有时候会想不顾一切外在因素来达到目的的想法,他也有过。看起来所有的研究者都会有同样的想法吧。我在心里因为有些认同二所那些人做法的负罪感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不过,小赵后来却又补上了那么一句话。他说,但是我想我们应该去寻找更完美的解决办法,而不是为了长期利益而做出短期牺牲。因为我们不是政治家,不是军人,不是追求利益的人。我们是人类进步梦想的先驱者,是为了让人类生活的更好、走得更远才追寻价值的。
哈。这个死肌肉佬。我借口头晕而坐在旁边,看他忙前忙后的收拾屋子,搬动家具,或许是错觉吧,我觉得,他的身材似乎又变得高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