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静的目光霎时变冷,如霜刃般无情。
“静姐,我们走。”余晓然站起来,挡在田静与杨清涟的视线之间,伸手抱住田静,推着田静要一起往外走去。
田静是余晓然的学姐,是余晓然办公室的同事,是江州心理研究所秘书室主任余晓然的下属,田静没有任何错误,余晓然不可能看着她无辜陷入无聊地纠缠和无谓的纠纷。
余晓然必须站出来。
如果不能拉开田静,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也难免要爆发。
换作任何人,处在田静的角度,明知杨清涟是要故意激怒她,在受到这种侮辱的情况下,都很难做到转身就走,那样以后将很难再抬得起头来。
换作任何人,处在田静的角度,明知自己一个小老百姓,跟这种富家女完全没得斗,恐怕也要跌落她的陷阱,意气用事,颜面全失,下场凄惨。
余晓然知道,这个夜场是杨清涟家的产业,杨清涟的司机兼保镖就在不远处默默喝着咖啡。如果田静跟杨清涟再次撕破脸皮,这个夜场的保安冲动起来,就连韩立德、何志明和张静波恐怕也拉不住。
余晓然必须站出来,必须拉开田静。
“对,余晓然,拉她出去,让她滚!”杨清涟冷笑喊道。
此时夜场DJ喊麦声音渐高,杨清涟的声音却盖过了背景音乐,是那样讽刺,那样清晰。
余晓然不知道,正是因为杨清涟的这声喊,让她无辜躺枪,让本来就对她有些怀疑的、不冷静的田静,正式把她定义为阴险的仇敌,使得田静不仅在心理研究所秘书处很快就取代了她的位置,而且让她和韩立德的德高创投基金事业受到重大挫折。
后来田静回忆,这是她心思不够缜密严谨造成的几个不可挽回的失误之一。
田静甩开余晓然,整了整衣服,大步走到何志明面前说:“何少,麻烦您送我们回去可以吗?”
田静不是十七岁的任性小女孩了,也不是七岁的刁蛮小女孩了,更不是三岁的无知小女孩了,在这种场合,对杨清涟这种人,她没得斗,要想扳回一局,唯有靠这个何志明,给个面子。
这段时间,何志明来找田静表白表白再表白,道歉道歉再道歉,田静都是温言相劝,劝他应该跟杨清涟好好相处。
田静对何志明是有好感,但并没有非他不可的深厚感情。
何志明的罗曼蒂克心还没有消亡,证明他还幼稚,再过三十年他就会知道——也许再过三年他就会知道,杨清涟跟他才是合适的,不仅因为杨清涟跟他们当户对,而且因为杨清涟对他是如此依恋。
有爱才有恨,她是最爱何志明的人,男人应该去爱最爱他的人。
田静冷静下来的时候,是可以理解杨清涟所作所为的。
调查研究她,谋划反杀她,跟感情无关,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田静一直有考虑,什么时候最合适亮出筹码,谈判和解。
然而现在,愤怒的田静忍无可忍,你是人,我就不是人吗?
不夺你心头所爱,你就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