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是挺好奇,你既然甘愿待在青门做长老,为什么不把这另外一卷也直接给青门算了。”黄岸啜了一口苟诗刚刚端过来的花茶,斜眼看着一旁正在誊录功法的任无言问道。
“在青门做长老不过是在龙家老家主的建议下的权益之计罢了,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忘记青门灭雷宗的仇恨,真的加入青门吗?”任无言自然知道黄岸这番言语是在试探自己,但是仍然没有抑制住自己对青门的憎恶,“不然我为什么做了三年长老就离开青门去老东主手下管青衣局?”任无言撂下手中的笔,将面前誊写完毕的功法向黄岸的方向一推。
“有没有问题你自己看吧。”任无言有些不耐烦了,“让南宫家的质子出来,我要立刻带他走。”
黄岸并没有搭理任无言,而是先拿起功法从前到后仔细地看了起来。“苟诗,去把人带过来,南宫家的小公子就在后面的小房间里。”黄岸一边看着功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边对苟诗下令,“唔,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黄岸忽然将功法一收,在一旁的小桌上放好,对着任无言伸出了双手。
任无言一脸震惊地看着黄岸两眼亮起紫光,随后两手中各自凝聚出一个雷芒,随后两个雷芒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化为了明亮的闪电流出现在了黄岸的左右手掌之间,黄岸稍稍将两掌向前一送,瞬间一道惊雷向前方劈出,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前方苟诗曾经坐过的那个椅子瞬间化为了焦炭。
“侥幸,第一次就成功了。”黄岸脸上的微笑掩饰不住他心中的狂喜,这完整的《怒雷横空》威力超出了他的想象,“可惜我还不太熟练,否则根本不需要用两只手来同时凝聚雷芒。”
“你正卷已经练到第三层了?”任无言心中还是很惊讶,他几十年来都没能参透这第三层,黄岸竟然几年之间就参悟了,他不由得苦笑道,“果然我的资质确实不行啊。”
“天下各元素功法之间本来就有互通之处,以我宗师境的水平,参透一个只有一半的功法还是很容易的。”黄岸耸了耸肩,“说起来,你怀里那个被风元素紧紧包裹着的奇怪火珠,是朱五明给你的吧?”
“你想干什么?”任无言瞬间警觉,立刻全神贯注地防备了起来,随时准备祭出这冷焰珠。
“倘若我没有注意到那个珠子,你直接出手引爆了,我恐怕还是真的得处理一下,至于现在嘛,你大可以试试引爆后能不能碰到我一根汗毛。”黄岸打了个响指,瞬间身边出现了一群盘旋着的红色小鸟,“只不过是这个被包裹着的火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让我有了些兴趣罢了。”
任无言看着黄岸身边那些纯粹由火焰凝聚而成的朱雀,不由得背后沁出冷汗,只得从怀中摸出了那个被浓郁的风元素包裹着的冷焰珠。“我警告你,你要是真的把我逼急了,我大不了直接献祭全身精血在这里直接自爆了。”
“别担心,我可从来不食言,说放你走肯定放你走。”虽然任无言自爆精血对黄岸并没有什么威胁,但这里毕竟是皇城,“这样吧,功法算是你报答火云宗对你父亲的恩情,以及让你安全离开的条件,这个火珠,你就送给我,就算是你带走南宫家质子的代价,如何?”
苟诗此时已经将南宫家的那个质子带到,这个小男孩今年才十岁,紧紧的攥着苟诗的手,有些怯生生地躲在苟诗的身后。“黄伯伯好。”小男孩在黄岸的这个宅子已经待了不少天,和黄岸还算是熟悉。
“小笙啊。从今天起你就跟着这个爷爷去学校学习,要听话哦,长大后记得回来看伯伯。”黄岸一脸慈眉善目地对着小男孩说道,“南宫家的质子就是这个孩子了,他的名字还是我当年起的,唤做南宫笙。”
任无言看了眼南宫笙,有些无奈,只得将手中的冷焰珠递出,随后抱起南宫笙。“小笙啊,你想不想在天上像小鸟一样飞啊?”任无言笑着问道。“想!”南宫笙倒也丝毫不怕生,答应的倒是很干脆。
“那好,爷爷这就带你去天上飞。”任无言抱着南宫笙向门外走去。“洪,送任前辈出城!”苟诗一声令下,洪笑风便出现在门口,一脸笑容地看着走过去的任无言。
黄岸看着任无言离开,估摸着任无言已经走远,脸上的表情忽然沉了下来。“处理的干净吗?”黄岸问苟诗,随后又啜了口茶。
“用了木宗的摧心冷毒,除非用木宗专门的特制药剂,否则不可能看出来,而且此毒无解,半年后南宫家的这个小子会死于心脏骤停。”苟诗说着,不由自主地看向黄岸手中的那个火珠。
“怎么,你也对这个很感兴趣吗?”黄岸见苟诗一直在看火珠,笑了笑。
“嗯,感觉不太一般。”苟诗点点头。
“嘿嘿,那你就和我一起来看看吧。”黄岸笑了笑,稍稍举起手中的火珠,“怎么样,最外面的这层风元素你感觉的道吗?”
“嗯,一种不明元素在阻挡着我对里面火焰的感知。”苟诗说着,伸出了一个手指,“我可以戳戳看吗?”黄岸点头后,苟诗轻轻戳了戳面前的这个火珠,但指尖传来的却是一种阻滞感。
“这个珠子被任无言温养了挺长一段时间,想要让这风元素自然消散到抑制不住里面火焰的程度,恐怕需要些时间,你试试将外面的风元素击散。”黄岸指示道。苟诗点点头,指尖顿时热量集聚,有些出乎苟诗意料的是,即使是她这样地凝聚火元素,火珠里面的火焰并没有受到刺激而暴动。苟诗结束了蓄力,直接一指向着火珠击出,外层的风元素瞬间被击溃,苟诗立刻感受到里面的火焰如同惊醒了的猛兽一般开始暴动,在这瞬间,暴动又随之平静下来。
黄岸只是稍稍动了动手指,便轻易压制住了冷焰。冷焰停在黄岸的指尖,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蓝色花朵。“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吗?”黄岸笑着问道。
“很奇怪。”苟诗看着这火焰凝结成的花瓣,若有所思,“一般来说,颜色越靠近蓝白色的火焰,温度往往越高,也越难控制,但是这个火焰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它的热量,就像是冷的火一样,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你再感受一下,这火焰的形与意。”黄岸提醒道。
“有形无意,这个火焰中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火意。”苟诗颇有些惊讶。
黄岸笑了笑,随后抬起手。“你向后躲一躲。”黄岸将手中的火焰花对准了一旁的花茶。“这个火焰融合了火焰的形,以及另外一种元素的意。或者说用另一种元素的意,替换了火焰中的火意。”说着,黄岸手中的火焰花朵开始发出了令人恐惧的波动,接着瞬间从蓝色化为了红色,而黄岸的手掌前方瞬间凝结出了大量的冰雾,茶水也瞬间冻成了冰。
“往火焰中灌输冰意,融合成奇妙的冷焰,不得不佩服,朱五明真的是个奇才。”黄岸叹了口气,随后手掌中的火焰向前飞出,驱散了冰雾,“我有了些新的体会。”
与此同时,远在五明书院的朱五明忽然感受到自己的冷焰有了极其剧烈的波动。“火形和冰意被剥离了,果然还是到了黄岸手中吗?”朱五明摇了摇头,继续修习,“但愿任老能平安无事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