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敲响房门,王东海正跟助手讨论病人的情况,准备尽快手术,丽萍突然草草的闯进来,王东海看见她一脸错愕,愣愣地看着她突然不知所措,小于告诉她正在开会现在外面等,但是知道她来肯定有急事,王东海这才缓过神儿来,他让助手先去准备,自己一会儿就来,然后问玉竹:“吴老师,什么事儿?”丽萍急匆匆的说明来意,把检查的报告递给王东海,救人要紧,王东海让她放心,不要着急,他还需要给病人做进一步的检查,暂时不会有问题,手术他会尽快安排,于是他让小于赶紧给吴母安排病房,让玉竹去安排妈妈住院,开了点针剂给病人先打上,手术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尽快晚上安排手术,小于一听他要晚上手术,眉头紧皱:“主任,你今天好几台手术了,晚上还做,不要命啦?”“哪那么多事儿,赶紧去安排!”王东海催促他,结果是充满了爱心与照顾,但是王东海全程公事公办的姿态,不像以前两人那么随意,玉竹不免有点儿失落。
吴磊、吴玉竹、陈星、丽萍还有吴爸一天都没闲着,来来回回给吴妈做检查,等结果,吴妈清醒的时候始终都惦记着儿子的企业,她问吴磊现在咋样了,大家都安慰她说:“放心吧!办企业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儿,别管太多了!”吴妈语重心长的说:“人啊有多少财命办多大事儿,命中该去莫强留!别欠人家钱,实在不行把公司卖了,咱回村养牲口种地去,就是不能欠人钱。”吴磊眼圈一红,心里一酸,颤抖着声音说:“放心吧妈,现在只是出点儿小事儿,还不至于欠人钱,没造成那么大的损失,我听您的,实在不行把公司的账都还了,回家种地,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一家人还像原来一样!”大家无不动容,此时才体会到除了生死都是小擦伤,吴磊被人冷落被人冤枉包括公司出事他都没哭,现在母亲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他的心里说不出的内疚,说不出的难受,母亲的意识是清醒的,还不能骗她说问题解决了,有时候想想农村真好没有尔虞我诈,你在城市,干点儿事业怎么这么难?做不好的时候别人嘲笑你,欺负你,做好的时候别人又是眼红,真是恨人有笑人无。
终于到了晚上,准备好一切,把吴妈推进手术室,玉竹轻轻地对王东海说了句:“拜托了!”王东海眼神坚定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说“放心吧!”家人焦急的在外等待,过了快三个小时手术才结束,手术很成功,王东海踉踉跄跄的被助手扶着走出来,告诉大家手术很成功,先转到病房观察,家人赶紧向他道谢,玉竹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大恩不言谢,家人们都去看吴妈,只有玉竹小心翼翼地跟在王东海后面,有感激、有内疚、也有心疼,走进他办公室,王东海回头看见她,知道她心中的愧疚,先是对小于安排了一番,吩咐小于尽快给吴妈安排进单独的特护病房,又交代了一下用药和注意观察,然后又对玉竹说:“我没事,吴老师,你去看看病人吧!”吴玉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给他倒了杯水回去看妈妈了。
这一夜谁也没有回家,五个人都守着吴妈,王东海也向保姆交代了几句,自己住在了单位,没过多久妈妈醒了,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吴妈觉得胸口不那么闷了,让大家都回去吧!吴爸年龄也大了,不能在这儿熬夜,经过一番争执之后,决定吴磊和吴玉竹留在这儿看护,其他人回家。
期间陈星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临近,他还骄傲地告诉家人们那个主任是玉竹学生的家长,所以才会亲自安排,尽心尽力,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手术,进不了特护病房。
到了后半夜,王东海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去看吴妈的情况,发现血压和心跳都在逐渐恢复,他让玉竹姐弟俩放心,不会有大问题,现在越来越好,两人都很高兴,陈星到家也没咋睡觉,第二天他要给医院送饭,未来的岳父岳母来一定要好好表现,更何况吴妈这样跟自己也有点儿间接的关系,如果那天他不打草惊蛇,可能问题就解决了。第二天一大早,他早早的去集市买了新鲜的土鸡,还买了菜,兴高采烈地往家赶,胖婶儿抱着狗在院里遛弯儿,看到他兴冲冲的问他啥事这么高兴,买这么多好吃的,是不是家里来人了?陈星点头说是,说玉竹的爸爸妈妈来了,来看病,他要往医院送饭,胖婶笑着说难怪他这么积极,是岳父岳母,并且催促他快去,陈星接到玉竹的电话说爸爸情况越来越好,他更高兴,干劲儿更足,说一会儿给他们送饭,赶紧熬鸡汤,又炒了俩菜,用保温饭盒打包好送去医院,他到的时候,王东海和吴磊、吴玉竹正在讨论吴爸爸的情况,陈星把饭放在桌上,客套的让王东海一起吃,王东海拒绝,猛然又回想过来:“你带的什么饭?”得知陈星带的是鸡汤,王东海一皱眉说:“怪我,怪我忘了嘱咐你们,病人现在还不太能吃东西,等排气之后才可以,现在只能喝水,喝点米汤可以,看我这脑袋,一天忙的,差点儿把这事儿给忘了。”这回大家犯了难,王东海说:“也不要紧,带来的饭你们吃吧!”递给吴玉竹一个票,说拿这个票给患者打点儿医院的粥,这是单位给每个医生的早餐票,送给了玉竹,玉竹感谢之后收下,邀请他一起喝鸡汤,王东海摆了摆手,说助手会给他准备饭,陈星还不禁在心里羡慕“当医生就是好,医生中的大主任更好,还有助手,吃穿都能送到手。”吴妈喝上了米汤,家人都在吃饭,吴玉竹盛出点儿鸡汤给王东海送去,王东海正在吃盒饭,玉竹敲敲门进来放下鸡汤,原本小于在,见玉竹来了,他支走小于,小于看了看王东海,看了看玉竹,又回想起主任之前跟他说过的“二十出头”应该就是她,他心里有数了,鬼魅的一笑,拿着盒饭走了。
怕尴尬,两个人都不提心语补课的事儿,王东海问她母亲怎么突然病重,吴玉竹叹了口气,把弟弟吴磊的事说了一遍,王东海点了点头,说了句“难怪!”又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我觉得陈星那次虽然是打草惊蛇,但是既然人物出现了,就给我们找到他的契机,可以调监控。”吴玉竹说他们都把监控处理了,王东海说:“他只能处理交易附近的,还有周围地区的监控呢!现在到处都是电子眼,他不能从公司一下子飞到商场,只要做就会留下痕迹。”吴玉竹也恍然大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说:“我过会儿去公安局,要求进一步调查周边的监控,吴玉竹现在的想法是,只要能有点办法的能帮到弟弟的她都会努力去做,因为这个不光是涉及到弟弟的事业,还有爸爸妈妈的健康幸福。”王东海制止他说:“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在公安局有熟人,如果正常程序警察能给调出的早都调了,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调周边的监控,他们的职责范围只调查小范围,要想让他们调查更大范围,这个还需要走走关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家已经尽职尽责了,没有义务给你做那么多,动用那么多警力。”吴玉竹没有办法,只好请求再麻烦他,她刚走出办公室转头又回来,鼓起勇气对他说:“前一阵因为忙,耽误了给心语补课,如果你现在还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继续给她补。”此时此刻,虽然两人的心思都没有捅破但实际,在心中已经明了,至少表明玉竹对王东海的爱意没有拒绝,王东海点点头说:“你要是能继续给她补当然好,这孩子在学数学上从来就没什么灵性,我又给她找了几次都不理想,刚开始她还问我你问什么不来了,挺盼着你的。”吴玉竹走了,王东海立刻拿起手机给公安局打去电话。
吴妈躺的时间长,想坐一会儿,陈星和吴磊把被褥叠高,不够再加上衣服给他垫到背后做支撑,大家在忙活着,王东海来了教他们不用这么麻烦,床可以摇起来,大家才知道忙活了满头大汗,实际在王东海那里却是件很简单的事儿。
田宇多次给胡老板打电话催促他兑现承诺,给他100平的房子,胡老板开始的时候点头应付,后来有些不耐烦,说:“咱们现在的合作还没有完全成功,不是说事成之后给你吗?”田宇说现在吴磊已经把房子抵押还债了,还要咋样?胡老板说:“得要等他彻底宣布破产,而且前期的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每个月按月支付,没少了你的啊!”把柄在他手里,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也没有办法,因为他想咋解释就咋解释,这个合作成功的标准由老板定,田宇只是催促他不要忘了约定,否则就算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暴露自己也会站出举报他,他说:“我只是一个人,你是一整个公司的利益。”
田宇对吴磊有愧,买了营养品去看吴妈,大家都不知内情,他以老乡的身份来看望都以为很正常,甚至觉得这个从小高傲惯的人越来越懂感情了,没有在吴磊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这跟他以前的性格截然相反,甚至为他的转变而高兴。
陈星为了好好表现,这几天向领导请示要中午早点儿走,因为要去医院送饭,领导还算通情达理,他一下班赶紧去市场买来,今天买的排骨,买的鱼还有绿叶菜,因为吴妈可以吃点儿东西了,大夫说要吃软烂的,平时买的高端做饭器材就派上了用场,因为高端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阿迪锅炖排骨,蒸锅蒸好的鱼端出来,装盘很简单,青菜只需要清炒,只是为了方便吴爸爸咀嚼切的细小,他忙活一通之后,急匆匆的到医院去送饭。
正打开饭盒吃饭,王东海来了“啥好饭这么香?这么早就吃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家都纷纷站起身,邀请他共进午餐,王东海只是看了看饭菜说:“这饭菜做的太精致了,陈星做的吗?不错不错,看来平时经常练习。”夸耀一番后又一看饭菜,说:“这个鱼患者不能吃,鱼是发物,排骨炖的软烂可以吃,但要少吃,他岁数大了怕不好消化,不过这个青菜确实不错,也方便咀嚼,好消化。”大家就根据他的说法给吴妈调整了饮食。
王东海又说:“这样患者吃得太素了,不要紧,我正好带来点,我还特意让程妈早点儿做,没想到还比你们晚一步,还好还好,不算太晚,还没吃完。”说着,他拿出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是肉丸儿汤,这个肉丸里不光是搅的很碎的肉,里面还有其他的青菜和莲藕一起打碎,都是对患者身体好的食材,也好消化,玉竹把保温饭盒接过来,王东海又拿出一盒保健品说,这是燕窝,吃了对病人现在有好处,但是这个东西太补,不能吃太多,隔一天炖一次,他把燕窝交给陈星,说:“陈星的厨艺不错,就让陈星来炖吧,上面有说明书,按照说明书去做就行。”燕窝这个东西太贵,大家都推辞,王东海说:“我们也不是普通的医患关系,吴老师是我孩子的老师,平时不少麻烦她,一点儿心意不必介意!”玉竹谢过之后才收下。
王东就是情商高既解决了患者的饮食问题,又为了让做饭的人避免失落夸奖了陈星的手艺,送出的礼物既彰显了自己的贵气,又让陈星去做,给这个平时吝啬的人一个很好的台阶下,避免了双方因为身份、地位、眼界的差距让对方感觉尴尬,这也更增加了他在吴玉竹心中的好感,从母亲生病住院这件事上更能看到王东海和陈星能力和观念的差距,王东海力挽狂澜,陈星只能做保姆都能做的杂事儿,在补营养这方面,陈星觉得肉是唯一,王东海却能为每个人量身订做,两人对比陈星的观念显得那么土气,与这个世界这个城市的生活那么不契合。
经过一段时间调养,吴妈终于可以出院,医生叮嘱了一系列注意事项,给开了点儿药,说医院人杂,可以回家休养了,了解到患者家在农村,说最好在城市再住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来医院,吴爸吴妈住进了陈星和吴玉竹的出租房,因为吴磊那边问题还没有解决,两个人也是在外面租房,怕她想到儿子的问题病情会加重,只好住在吴玉竹这里。
吴玉竹工作忙,陈星主要负责照顾老两口,老两口看在心里,对陈星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好,陈星主打一个实在,这是农村人最喜欢的,一天,吴爸吴妈把女儿拉到一边,问两人什么时候结婚?玉竹说:“不是你们说要有房子才结婚吗?现在房子还没买。”爸爸妈妈说:“那都是老黄历了,你俩都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让人说闲话,那是我们以前的观点,现在看陈星这孩子不错,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实实在在,没有城里人的花花肠子,挺好的,这房子你不是都买了吗!有地方住就行,也别难为孩子了。”吴爸吴妈的观念里是没有婚前婚后财产的概念,在他们的观念里财产都是夫妻双方的,不分你的我的,因为在农村的劳动,一起干活一起挣钱,从来就不会分清你我,玉竹也在思考二老的话,今时不同往日,事事变幻莫测,以前是两人想结婚老两口有要求,现在父母同意结婚,自己的想法却……,她觉得现在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真不是自己嫌贫爱富,是确实两个人的消费观念和生活方式及工作理念差别越来越大,像两条平行线无法找到交点,这时她才理解坊间一直流传的也是自己一直嗤之以鼻的,门当户对这句话有多重!至少思想上,意识形态上要契合。
吴磊和丽萍经常来看望父母,问到公司的情况,吴磊就说还在调查,暂时没什么事儿,实际两个人真是心力交瘁,公司每天入不敷出,那么多员工又不舍得辞退,眼见快维持不下去了,两人做好了要宣布破产的准备,只是不能在父母面前流露,但是,两人心中隐隐还有一种预感,就是只要做过的就能查到,所以还在坚持。
果然过了几天,警察局传来好消息,说交货的人找到了,两人一听大喜过望,匆匆赶到警察局,公安局说现在还在审理,对方现在还没有供出背后的老板,但是这只是时间问题,说他们有办案的经验,这只是个小喽啰,在刑事犯罪面前坚持不多久!两个人像吃了颗定心丸,在公司也表现得很高兴,田宇因为心虚一直惴惴不安,他时常去吴磊办公室打着关心的旗号也探视情况,这天听吴磊说抓,交易者了,他吓得手里的水杯一下子掉在地上,吴磊问他咋了,他说不咋,有点烫,最后找点儿借口出去给胡老板打电话,胡老板说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公安局为什么突然调查的这么细,他也没想到这突发状况,面对着田宇的歇斯底里,胡老板也不客气:“你别沉不住气行不行,哥们儿你做这件事儿之前就应该想到各种后果,我现在还没有把你供出去,以后即使出了事,我也会遵守诺言尽量不供出你,但是如果实在警察调查,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也意料不到,我们都在很努力,但是,你觉得你就没有问题吗!如果你不是贪心,嫉妒,出卖实心照顾你的老乡能有这样的后果吗?你现在后悔跟我合作,我也后悔跟你合作,就像你说的,我们如果被查出来公司都完了。”最后,胡老板安慰他,虽然不能给他兑现之前的承诺,但会尽力保证他的安全,现在只能这样,谁也没有办法。此时的田宇肠子都悔没了,说白了还是太低估现实社会,现在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这么纷杂的社会碰到这么好的同学,别人高兴还来不及,他却为年少时的面子错过了,现在自己身陷囹圄,要是吴磊追究下来去踩缝纫机也有可能,他忍不住狂扇自己,古人常说”三思而后行”。
的确,胡老板的小喽啰没经住警察的拷问,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攻势,他供出了幕后主谋,胡老板公司被查,要求公开致歉,赔偿“香之味”公司,但是他的确像之前承诺的没有供出田宇,因为供出他也不会给自己减刑,能少损失一个人就少损失了,说到这里,如果要用“盗亦有道”来形容我觉得不足为过,虽然胡老板没说,但是警方提示公司内部一定有内奸,但这不是他们警方办案的范围,只是提醒吴磊和丽萍要注意公司内部,两个人对公安局千恩万谢,现在真是大快人心,有了胡老板的赔偿,公司的员工补了工资,一切都在慢慢的恢复,公司还能继续恢复步入正轨,他们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父母和姐姐,吴爸爸听到消息之后,立刻觉得神清气爽,病好了一大半,大家都对警方的办案能力赞不绝口,只有玉竹心里明白,幸亏有王东海的帮忙,算下来确实他帮了自己很多,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能力!来这大城市混下去,每一个人帮忙还真的挺难,没有王东海的帮忙,自己可能没有底气再补课,经济也不会突飞猛进,甚至在学校,就算工作能力再好也无处施展,如果没有他的帮忙,弟弟公司的困难也不会这么快解决,甚至能不能解决也很难说,再想想陈星两个人就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他疼爱她,她也疼爱他,陈星对自己是不错,自己对陈星也挺好,好像双方也没有什么亏欠,想到这儿她觉得周身轻松很多,处对象嘛,处对象就是走向婚姻的一个抉择期,好就结婚,不好则散,这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