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楚环环黛眉微蹙道:“相公,你明明可以很快赢的,为什么老是这样危险,让我好一阵担心。我看到每次,那些剑都只差那么一丁点就伤到你了,还次次都是要害,我不想再看到你去比什么剑了。”
“我有分寸的。只是想试试用技巧,抓机会以弱胜强而已。”王唯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不行,不行,你不行!你还要这样,看我不打死你这不要命的。”楚环环非常生气的对着王唯就是一顿小胳膊小腿的乱揍,发泄着那些紧张的心情。
“你干嘛,打人不痛啊!喂住手,有些地方不能打。”王唯不停用手去挡楚环环那软绵绵的攻击和她闹着玩,还说:“你握拳都握错了,这样打人会伤到自已的。”
“不要你管,你这坏人。”楚环环继续边走边攻击王唯发泄不满。
就这样二人回到了客房相互温存了一下,在王唯的强烈要求下,楚环环抓紧时间吐纳了几个小时才睡觉。
第二日,天蒙蒙亮,王唯就已叫醒了楚环环背上行李,出了客房。王唯最后看了一眼接待殿和恒山,心有愧疚,拉着楚环环的手向恒山外走去。
勾贝此时早已起来,站在屋外栏杆处,看向接待殿的方向,表情凝重的说道:“大哥,大嫂,请多保重。希望还有相见的那一天,如果……我还活着。”说完,他看向了浑源城,眼中闪过诀别之意。而在此时,整个恒山上到处都有人影急速走动。掌门和其他恒山师叔伯都聚集在金殿中,商议布置着什么。
在恒山后山小路上,楚环环坐在马背上说道:“相公,你真的不和二弟告别吗?”
“不了,我怕到时大家都会尴尬,这样静悄悄的离开最好。”王唯苦笑道:“他有他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路要走。他不能为了我,放弃身边的一切,还要把全派搭进去。人,不能太自私。”
“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是去你师尊那里吗?”楚环环问道。
“回昆仑。即然京城的家没了,至少昆仑山还是我们能去的地方。”王唯忧愁的说道。
二人就这样延着羊肠小道一路向南而去,直到太阳高挂,人烟罕至的地方才休息一下。这时,他听到了山间有急促的马蹄声,似乎有很多人经过。王唯感到奇怪,这么偏僻危险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出现,听声音还很有规律。
“走,我们去看看。”王唯拉着楚环环来到悬崖边上,躲在草丛后面,向山沟里看去。顿时让二人有些吃惊,只见在山沟密林之间,隐约看到有许多旌旗飘扬,很多穿盔甲的士兵正在有序的前进,时不时有骑兵在队伍中穿梭。
楚环环有些害怕抓紧了王唯的手说道:“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吧?”
王唯轻拍楚环环的小手说道:“不是。抓我们两个需要动用这么多军队吗?你以为我真的万夫不敌?”
“也是。”楚环环抓着脑袋有些尴尬道。
“看样子,他们是在朝北方前进,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王唯皱紧眉头道。
“啊,不会吧,相公,你每次说有预感,都好灵验啊!好的不灵,坏的灵。”楚环环也开始忐忑起来。
“让我感应一下。”王唯说完,盘腿坐下,闭上双目,调动内丹之力,丝丝金线从中延伸出来进入经脉,直达耳脉,不断增强听力。
楚环环有些焦急的在一旁看着王唯,也不知怎么想的,以为王唯会出汗,用手帕去给他擦头上的汗水,自然什么汗也没有。
很快,王唯睁开了双眼,眉头紧锁,说道:“我听到北边有很多打斗声,似乎军队在和什么开战。”
楚环环好奇的问:“知道是哪里吗?不会是恒山吧。”
王唯一听,双眼猛的圆睁,左手紧紧抓住楚环环的右手腕,看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好疼啊,相公。”楚环环突然被王唯这么用力的抓住手腕,感到生疼,忙去扳开他的手指。
王唯没有理会楚环环的话,而是急道:“走,我们回恒山!”
“啊?为什么?”楚环环问道。
“军队是朝恒山去的,我们要去救二弟!”王唯忙道。
楚环环听到王唯这么一说,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知道勾贝有难,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回去救人,问道:“为什么军队要攻击恒山派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二弟有难,我们必须回去,把他救出来我们就马上离开。”说着,王唯就一把将楚环环抱上了马背,自已也跳了上去,“驾”,随着一道马啼声在山间响起,二人已急速向恒山而去。
此时的的恒山脚下,已是布满了无数的军队,将整个恒山派包围的密不透风,大战即将开始。
一金甲披风的青年壮硕男子骑着一披甲乌毛大战马站到了恒山山门外,抬头看向千米外的金殿声音不大不小,却能非常清清楚楚进入殿中每一个人耳中,平静的说道:“从今日起,世间不再有恒山派三个字,抵抗全部凌迟处死,万劫不复。投降,可保全尸。”
恒山众老一辈包括掌门在内都站在殿外栏杆处,向山下俯视,在这么远都能清楚听到对方的话,心中都是无比震撼,对方的实力非常的强。
勾贝师父也就是掌门捋了捋胡子,带着苦笑道:“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朝庭如此大规模要来剿灭我们,我们都不知道,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办到的能无声无息部署军队。”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凝重,知道今日恒山派遭逢大难,还是朝廷亲自出动了大军前来,明白这世上将不会有恒山存在了,都没有说话。
掌门又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与他们决一死战吧。”
其他人都微微点了头,有些悲伤浮在面庞,他们都不怕死,只是想不明白,朝庭为什么要消灭恒山派,是什么目的可能已不重要了。
“传令下去,全派所有二十五岁以上的人全力抵抗进攻,不死不休。二十五岁以下的弟子,全力从后山突围,不管能活下来几个,至少要保住我恒山火种。我期望他们以后能肩负起重建我恒山道统。正道在我一方,何需惧哉!”掌门说道。
“师兄!”
“掌门!”
“师尊!”
所有人都齐喊道,眼中哀伤,一些人甚至眼中有泪,这突如其来的灭派大灾。周遭稍微年轻一些的弟子都忍不住,用衣袖擦拭起泪水。
“恒山的太阳总有一天,会再次升起来。”掌门旁边一老人背着手说道。
“你们都下去守住各山道,险峰,我们死一人,他们就必须亡一百。”另一老人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
众人忍住悲伤,大声回道:“是!”
掌门又看向另一侧几人吩咐道:“立刻把藏经殿中的经书分给弟子,让他们突围时一并带走!重建恒山,这些书很重要,那是本派上千年的积累和传承,不可让它们付之一炬,记住这很重要。”
“是。”几人向老人一礼,便急匆匆转身离开了。
之后,老人和几位师叔伯又下了好几道命令,整个恒山都动了起来,显得十分混乱,可没有一个人贪生怕死,包括程木古。
山下,一黑甲男子来到金甲男子身前单膝跪地道:“将军,所有人都已部署到位,随时可以攻击!”
金甲男子面无表情,右手抬起,轻轻一挥道:“攻山。”
“是!”另一侧的人抱拳后,骑马转身跑向身后的无数军队方阵中,背上插着好几杆红色旌旗。
“咚……嗡——!”
黑压压的军阵中,响起了战鼓金鸣声。
“杀!”
上万人齐声大喊,从四面八方冲向了恒山。
“放!”
只见无数的投石器和巨弩一起向恒山上投射巨石和枪箭,形成了一张石箭雨铺天盖地罩向山中各殿宇。
“呯、呯、咚、铛……”
山中传来了各种屋舍损毁的声音,其中还有凄厉的人声夹杂其间,不知有多少恒山弟子在这第一波攻击中就已身死。紧接着,又是一张带火油的陶罐扑向了恒山各个山峰,顿时就火光四起,一些弟子被这恐怖的攻击吓的四散逃离到处躲藏。
“吁!”王唯将马拉住,看到不远处的恒山已四处燃起了熊熊大火,各种打斗声传来,其中更多的是凄厉哀嚎声不绝。看到这一切,楚环环立刻感到了悲伤,这几天她在恒山的经历知道那里的人大部份都是好人,为什么会这样,眼中不禁有了泪花
“二弟,等着我,大哥马上就来了。”王唯看向怀中的楚环环道:“你害怕吗?”
楚环环点点头,说:“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我独自进山,你留下,我救了二弟就来找你;二,我们一起进山,可是我很难顾全你,也许,我们都会死。”王唯沉重的看着楚环环的双眼说道。
楚环环一时陷入了沉默,王唯又深情的说道:“我希望你选第一条。”
楚环环摇了摇头,看着王唯的双眼,双手摸着他的脸颊轻声说:“我选第二条,不要让我独活在这个世上,好吗?”
王唯看着楚环环,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最后低头抱住她双唇放到了楚环环的红唇上,深深的吻着。
“驾。”王唯双腿一夹,带着楚环环纵马冲向了恒山派,而在他们前面的则是千军万马,严阵以待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