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顾小九八卦的心瞬间破碎了。
就因为出身这种可笑的原因,就随意把人逐出师门了?
顾小九压根不能理解,更从未听过有宗门追究出身的,而且看着傅渊的身姿,怎么看都不像出身在卑微贫寒的家庭,举手投足皆是清润温和。
“就因为这。”傅渊道。
傅渊的脸上显现一丝落寞,瞳低的怅然丝丝入扣。
一阵愧疚感袭来,顾小九立马安慰道:“没事,这样的师门不要也罢。”
“多谢。”傅渊道。
“看开就好,看开就好。”顾小九的手很自然的抚上傅渊的背脊,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脸上的愁然早已逝去,温润的笑继而爬上唇角:“我早已看开了。”
娇俏的脸深深映在瞳孔之中,顾小九的一颦一笑皆在眸中,瞳中粼粼闪耀。
从始至终我要的都不是什么师门,我要的是你啊,师尊。
一路上顾小九转移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傅渊闲聊着,到了街市时,傅渊仍旧惹来行人的频频回首,顾小九不禁再一次感叹傅渊这张脸的魅力。
走到一间裁缝铺前,顾小九驻足,傅渊也在她身后止步。
“来。”顾小九朝身后朝了一下手,然后走进裁缝铺。
“小九来啦。”
见顾小九走进,裁缝铺的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
顾小九朝一侧的墙上望了望,指着挂列在墙上的成衣问道:“梅姨,成衣都在这了吗?”
“对,但是这都是男子的成衣啊,小九,女子的成衣在里边呢。”梅姨有些不解。
“你是带我来购置衣裳的?”这时傅渊走进,盼顾了一周,道。
听闻清凌的声音,顾小九转身:“是啊,你那衣裳都破了,肯定得换身新的。”
眼神触及那抹身长玉立的身影时,梅姨先是一愣,后又会心一笑:“原来是这样啊,小九,那你先看,不喜欢梅姨再给你订做。”
“好,谢谢梅姨,我先带我朋友看看。”顾小九回以笑容,点头说道。
顾小九认真的挑选着挂列起的一件件成衣,傅渊倒是漫不经心,随意的瞥了两眼。
看了一会儿,顾小九侧过头问道:“你有挑中的吗?”
傅渊摇摇头。
“唉。”顾小九道,“我们镇子小,自是没有你身上样式好,料子也没那么上乘,但你得挑一件换置啊,总不能老穿着一身破衣裳吧。”
傅渊身着的玄色袍衫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上好的绸料而制,连袖边的流云花纹都是手工用金丝线纹绣而成,顾小九自然以为傅渊看不上小镇里这小小裁缝铺的衣裳。
“你误会了。”傅渊矢口否认,“这些衣裳都制的精巧至极,太过琳琅,我挑不出而已。”
听到这番话,在柜台后的梅姨不禁掩唇笑了,被人夸赞手工精巧本就心情愉悦,夸赞的人还是这般如玉的公子,怎能不豁然愉悦。
“这样啊。”顾小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给你挑一件?”
傅渊莞尔一笑:“好。”
得到傅渊的回答,顾小九转首对梅姨喊道:“梅姨。”
梅姨即刻从柜台后走出来:“挑中那件啦?”
顾小九指着一件雪白的袍服:“这件,梅姨,麻烦你给拿下来试试。”
“好嘞。”梅姨语调高扬,迈着轻快的步子从一角拿出撑衣的衣架,将那件袍衫拿下。
接过袍衫,顾小九将袍衫递到傅渊面前:“你去试试,看喜不喜欢。”
傅渊点头,揽过雪白的袍服往店铺的后厅走去。
“小九啊。”见傅渊离开,梅姨唤了一声。
顾小九应答:“梅姨,怎么了?”
梅姨微扬下巴朝后厅一点,露出意味深明的笑容:“这公子是你朋友呀?”
“是啊。”顾小九点点头。
虽然顾林汐成了顾小九,依旧延续着大条的神经,但顾小九再看看梅姨的笑容,她也立马明白了梅姨笑容里的深意,立马辩解道:“不是,梅姨,你别误会,就普通朋友!”
“哟,瞧你这孩子,梅姨也没说啥啊,咋就急起来了。”梅姨掩唇,眉眼已然笑弯。
“真的啊,梅姨......”顾小九有些无奈,梅姨在镇里是出了名八卦先驱,要是被她闻了点风声,第二天全镇都该知道了。
梅姨摆了摆手:“小九,没事啊,年轻人本就该风花雪月,说些情情爱爱的,梅姨虽说是年纪大了,但梅姨都懂的,都懂的。”
“真不是啊,梅姨......”顾小九扶额,已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感觉越抹越黑。
就顾小九无措的时候,已经换好衣衫的傅渊从后厅走出来,梅姨和顾小九的目光瞬间被牵引而去,一身雪白衬的傅渊更加高挑秀雅,袖边竹叶花纹和雪白的滚边与他如冷玉般白净的肌肤交相辉映。
顾小九三步化两步,走至傅渊身前,目光在傅渊身上流盼,而后露出笑容:“果然,白色很衬你。”
“是吗?”傅渊双臂往外扩了稍许,微垂首,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我倒觉得着纯白污无垢的颜色反倒被玷污了。”
青鸾派六峰的校服皆是纯白衣料而制,衣襟袖边都绣着青鸟祥云纹绣,傅渊在未跌入熔流时,他也极其喜爱如雪月白玉的颜色,然而,他入魔后,他自知再也不配这一身雪白了。
清隽的脸上是顾小九朦胧不解的神情,顾小九不知傅渊的话是何意,但这话,三分自嘲,三分哀怨,还有四分缱绻思念。
“啧啧。”梅姨也走上前,嘴里不停发出啧啧赞叹,“我制衣多年,从未见过穿白衣能这般好看的公子。”
傅渊抬眸,温润一笑:“您谬赞了。”
“瞧公子你谦虚的。”梅姨摆手笑着,继而转头向顾小九问道,“那就这件?”
“嗯,就这件。”顾小九点头。
“好嘞。”梅姨迈着与语调一样轻快的步子走回柜台,染着红蔻丹的手指在算盘上拨弄,“要包起来吗?”
顾小九从腰间解下钱袋:“把傅公子换下的那身包起来就好了。”
“好嘞。”梅姨接过顾小九递来的银子。
梅姨从后厅拿出傅渊换下的玄衣,又走至柜台后开始包裹,平日动作利索的梅姨,这是打包的动作却变得缓慢了一半,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抬头向傅渊说道:“傅公子是吧?”
“正是。”傅渊颔首应答。
八卦之心燃烧的梅姨从柜台微微倾出身子:“傅公子哪里人啊?怎么认识我们家小九的啊?”
“哎呀,梅姨!”顾小九娇嗔一声,左脚轻轻一跺。
“我出生之地是个藉藉无名的小地方,说了梅姨也可能不知,至于与小九姑娘认识......”傅渊侧脸,望着顾小九的双目含星,“是在城外的荒郊,小九姑娘那时被狼群围攻。”
“是啊,那群狼是魔兽,傅公子为救我还被狼只抓伤。”顾小九添话。
“哎哟!”听到这,梅姨掩面惊呼,“是这吗?被魔兽伤了可不是小事!”
顺着梅姨指着的方向,傅渊敛眸望了一眼自己被纱布厚厚缠裹的臂膀:“无碍,已经好多了。”
“这些天杀的魔族,迟早会被天收的!”梅姨眉头蹙起,眉宇眼梢尽是厌恶之意。
“一定会的!”顾小九即刻道。
“这些天杀的魔族,迟早会被天收的!”梅姨眉头蹙起,眉宇眼梢尽是厌恶之意。
“一定会的!”顾小九即刻道。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一旁的傅渊神色黯淡,伫立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