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跟着男乘务员到了乘务员室,高志明和红姐、李学飞站成一排。
还没等男乘务员开口提问,高志明率先打开了话头,他详细地解释了之前在硬座车厢李学飞遭遇“做牌”骗局的事情,然后还说了可能被假“乘务员”诈骗。
一边说着,高志明一边拿出那张假的卧铺车票给他们看。
红姐和李学飞听说之前给他们补卧铺票的“乘务员”可能是假冒的时候,也感觉很震惊,纷纷拿出自己的卧铺票递给了他们,两个乘务员仔细核对之后,这三张车票果然都是伪造的。
其实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张票做得不算真,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火车上补的票会是假的,所以就没有认真去看,而且到了车厢也真的有铺位给几个人,这就导致大家根本不会去怀疑。
女乘务员看向高志明几个人问:“你们一共损失了多少钱。”
李学飞掏出之前高志明给他赢回来的那卷钱,算了算,然后说:“被那几个人做牌数的钱还差五百多块钱。再加上他们姐弟俩和我补卧铺的钱有六百多块钱。一共损失了差不多一千二百块钱。”
由于车上发生了假冒乘务员的诈骗案,所以男乘务员要求我们分别出示下身份证,拿来登记备案。
李学飞和红姐倒是没啥关系,痛痛快快的就给了身份证,可是高志明这下就麻烦了。
一直以来,高志明一般出门都是用假身份证,而红姐是用真身份证,这些都是在蒲甘的时候跟英姐学的,这样做事方便,隐蔽性也高。
在这一真一假的身份证上,红姐是樊阴人,而高志明是岳东人,差着老远,哪儿来的姐弟关系,一旦拿出身份证,两人之前在李学飞面前假冒的姐弟关系就会被立刻拆穿,然后顺道怕是连假冒军校毕业生的事情也会被抖漏出来。
再加上高志明用假身份证,一旦被乘警发现,八成得进看守所。
乘务员查看完李学飞的身份证,又看了红姐的。
“郭晓红,三十岁,樊阴人……行,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发现任何不对劲就立刻找列车工作人员反映情况,我们会帮你们解决。”
在火车上的临时检查,由于车上人很多,有时候会查几个人然后忘掉其中一个,但是这次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只有高志明、红姐和李学飞三个人。
男乘务员在问完红姐后,点了点高志明的面前:“你的身份证呢?”
高志明内心有些慌乱,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很冷静,一边装模做样在浑身上下摸了摸,一边脑子疯狂转动,思考着怎么糊弄过去。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的假身份证不见了!”高志明在身上摸索的时候,震惊的发现了这个事情。
但是高志明此时已经来不及去想假身份证的去向了,眼前的局面他还未想好对策。
正当高志明一筹莫展的时候,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李学飞帮高志明打了圆场,他对乘务员说:“小兄弟是军校毕业的,得查军官证吧。”
听到李学飞的话,高志明赶紧接上话头对两个乘务员说:“啊,对,我刚刚转业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办身份证,刚才一紧张都忘记了。”
“你们都是报案人,登记两个也够了,那下次注意,出门一定要带好证件。”男乘务员说。
高志明连连点头,保证下次一定带,心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两个乘务员安排三人回之前的卧铺车厢坐着。
正当三人准备回去的时候,男乘务员却突然从后面把高志明叫住了:“那个,你,军校毕业的那个,先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还要问你。”
红姐有些担忧的看了高志明一眼,高志明回了个眼神,让她先回卧铺。
高志明表面上表现的很平静,其实整个背后已经汗湿了。
现在就高志明和男乘务员两个人,而且这个男乘务员还不动声色的把乘务员室的门锁上了,似乎是为了防止高志明逃跑。
高志明静静的坐在他对面,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保温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高志明。
“真的是军校毕业的?”男乘务员开口。
听到这个问题,高志明已经感觉到这个男乘务员是怀疑自己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哪个学校啊?”男乘务员继续追问。
“蚌埠炮兵学院。”高志明不假思索的回答。
高志明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如果回答的有丝毫犹豫,都会加深对方的怀疑,还好高志明上高中的时候也还是听过几所军校,所以就随口答了一个。
“炮兵学院,那是学打炮的?”男乘务员并未就此打住,接着往下问。
高志明摇摇头:“不是,我学的军事指挥。”
“学的是军事指挥哦,出来也算是一个军官了……”男乘务员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话,一边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身份证,放到高志明的面前。
高志明瞄了一眼那张身份证,正是他消失不见的假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黄正恺。
“姐姐姓郭,弟弟姓黄,一个樊阴人,一个岳东人,你们这对姐弟离的还挺远哈。”男乘务员似笑非笑的看着高志明。
高志明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脑子转得飞快,分析着眼前的状况,“很明显,我早就被人盯上了,应该是之前帮李学飞脱身的时候,那几局牌引起了这帮人的注意。后来在卧铺车厢这段时间,一车厢层层叠叠的人堆里,早就有一双手盯上了我的口袋,在拥挤的人堆里把我的身份证抽走了……”
不过高志明也明白,现在发现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眼下最重要的的问题是,如何从这个男乘务员的手里脱身。
男乘务员见高志明不说话,缓慢地摘掉头上的帽子,里面竟是一颗光头,单眼皮,然后眼神也慢慢变得很凶,冒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