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我派了许多人都未能寻得你,你怎的自己回来了?”
孟良正一头雾水之时,孟欢长与吴将军一同走进了殿内。
“丫头?你怎会与吴将军一同入宫?是你寻到大王的?”
“吴将军入府本是有要事与王爷您商议的,恰好我刚接到曦紫派人送来的密信,信中称大王遭人掳劫,此刻应是被藏匿于宫中某处,还未得机会出宫,要我尽快入宫去寻,以免错过时机,大王恐被人偷运出宫,我便立即与吴将军一同入宫搜寻大王!”
“曦紫她早知晓大王失踪之事?”
“是,此事亏得曦紫派人来报信,我与吴将军才能及时将大王救出!”
“如此说来大王是被竹汉夏带走的!”
“我与吴将军恐怕宫中因此生乱便急着将大王送回,还未来得及仔细询问!”
果然不出孟良所料,这一切都是竹汉夏计划好的,但他偏偏算漏了曦紫,她是竹汉夏这盘棋局内唯一的变数。
“大王,你告诉王叔,你可曾看清是何人将你带走?”
“寡人不曾看清,只知道有人用帕子将寡人迷晕,随后寡人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长姐与吴将军找到寡人这才清醒过来,但寡人晕厥前嗅到了脂粉的气味!”
“脂粉?宫婢是不可以涂脂抹粉的,如此说来带走大王的乃是这宫中的女眷!这竹汉夏好生厉害,居然有办法收买宫中女眷,可这宫中女眷甚多,难以查出到底是谁与竹汉夏里通外合!”
孟良的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人,她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大王带走,又可以不被任何人怀疑悄无声息的脱身!
“吴将军,你与王妃是在何处寻得大王的?”
“回王爷,我与王妃是在火管处的水缸内寻到大王的!”
“原来大王根本就没被送出宫,难怪我派去的人都寻不到,火管处平日只有侍卫轮班巡查,一日至多两次,连当值的内监都没有,若能算好时辰避过侍卫巡查之际,便可顺利将人藏匿,看来此人对宫中各处甚是熟知,连这般细枝末节之事都如此清楚,想必此人应是在宫中生活了多年!”
“王爷,你可是已经知道了带走大王的是何人?”
孟欢长见孟良的神情便知他心中已知晓此人的身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带走大王之人就是夙仪!”
“夙仪?怎会是她?她不是早已改过自新了吗?况且她与竹汉夏素无来往,怎就会为他所用?”
“我前脚刚发现大王失踪之事,她后脚便急着赶来了,而且还怎样都劝不走,居然还莫名其妙的跟我谈起了心事,平时里她可从未将我这个王叔放在眼里,今日居然对我如此热络,看来她是有意缠住我的,还有南宫丞相,他平日本就瞧不上我,处处为难,今日更是算准时机前来发难,想必夙仪就是在为他的到来拖延时间!”
“王爷,姐姐派人送信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我寻人时一定不能要宫中人插手,看来她这是在暗示我宫中有竹汉夏的人!”
“王爷,要不要末将现在去将夙仪抓回来严审?”
孙英奇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急着想要从夙仪的口中知道竹汉夏的全盘计划,因为他已看清达令军可能随时会倒戈相向,到时只怕连孟良都难以控制局面,此事必须要早做打算!
“不,孙将军,你与吴将军只管装作什么都不知即可,我们尽管看看竹汉夏他到底有何本事!”
“可是,言孝虎已经倒向竹汉夏一边,达令军若是临阵倒戈,到时我们该如何应对!”
“孙将军尽管放心,我心中已有打算,你与吴将军莫要被言孝虎看出端倪才好!就让他以为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是!”
孟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孙英奇实在不明,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孟良却要求他与吴将军按兵不动,这是何意?
以吴将军对孟良的了解,他明白孟良定是有了釜底抽薪之法,才会如此稳如泰山,可之前多次的配合行动使得他更加深刻的了解孟良的为人及行事作风,越危急的时刻他越是会兵行险招,不过能否成事便不得而知了,令他极为担心的是,孟良绝对会为了清除竹汉夏的势力而不择手段,之前孟良以皇子性命做饵已经令吴将军不敢苟同,此次不知他又有何狠辣的手段在等着竹汉夏。
孟良并非善类,虽非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之人,但若有人真的激怒于他,他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之所以未将心中计划说出是因为他心中清楚,若孟欢长知晓他心中所谋划之事必会极力反对,可这是他保住蜀国的唯一办法了,眼下已经有进无退!
孟良毕竟是蜀国的摄政王,肩负着旁人难以担当的责任,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竹汉夏的诡计得逞,此事无关忠孝之义,即便他真的因此而行了不忠不孝不义之举,那也是为了蜀国百姓的太平,而不是为了效忠帝王。
“王叔,寡人想让长姐在宫中住些日子,可好?”
若璧虽为一国之主,可毕竟是个孩子,也会害怕,刚刚经历了被撸劫之事,心中自是免不了恐惧,他能相信的就只有孟欢长一人,所以才想要孟欢长陪伴身边,那种恐惧的感觉,孟良怎会不懂!
“当然,大王刚刚受了惊吓,本王也不放心留你一人独自在宫中,身为王叔,我自当与王妃一同在宫中陪伴大王,直至危机解除!”
“太好了!”
若璧一听孟欢长与孟良要留在宫中陪伴自己,一下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果然还是个孩子。
孟良平时虽对若璧要求十分严苛,可那都是为了能使他尽快成长为一国之主,他也是自小失了父母,怎会不懂若璧的心思,有时也会由着他跟自己撒娇,他与孟欢长一样,都是打心里心疼若璧的,只是孟良天生一副冷面孔,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
自从先帝在都城内赐了宅邸,孟良几乎未在宫中留宿过,今夜又再宿在宫内,可身份地位完全不同于往日了,他的感触颇多。
“王爷,睡不着吗?在想什么?”
“我在想,天意真的很难参透,我从未想过自己能从一卑微的亲王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更没有想到余生还能有你的陪伴!我孟良何德何能拥有这一切常人难以企及的优越!若是能再…”
孟良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了门外似有孩童的哭声!
“大王,您慢点跑!此刻王爷与王妃都歇下了,您不便入内!”
原来是若璧在哭,想必定是被今日之事给吓坏了,若璧虽身为皇子,却从未与其他皇子一般自小与生母分离,由宫中姑姑教养,也正是因为他未得皇子的身份,才得以留在生母身边,一直由云夫人亲自陪伴在旁,现下云夫人去了,只留他一人在宫中,他自是难以适应,再加上今日之事,恐怕是发了梦魇。
“长姐,若璧可以进来吗?若璧做了噩梦,心中害怕,若璧想与长姐王叔一起睡!”
若璧只是在门外小声询问着,孟欢长二人立刻起身开门将若璧带进房内!
“若璧怎么了,怎么哭鼻子了!”
“长姐,若璧梦见自己又被人塞进火管处的水缸之内,缸内突然起了火,若璧快被大火给烧死了!”
“若璧别怕,只是个梦而已,今夜跟长姐一起睡可好!”
“当然好!”
孟欢长不过几句话就哄的若璧眉开眼笑的。
若璧躺在孟良与孟欢长之间觉得很温暖,孟良用一只手臂揽住若璧与孟欢长,这令若璧的心中甚是踏实,即便云夫人在世时,若璧也不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因为先帝甚少留宿,多数时候只是来探望其母子二人,便会匆忙离开,即便留宿,宫中有规矩,若璧也会被姑姑带走,所以他从未享受过这样的温暖。
“长姐,若璧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好,若璧问吧!长姐答你便是!”
“若璧一直不明白,为何长姐与王叔会是夫妻呢!这不是乱了辈分吗?长姐不是应该与姐夫才是一家人吗?”
若璧的话一下子把孟良给逗乐了!到底是个孩子,心思就是单纯。
“若璧,无人的时候你也可以称我姐夫,不过在朝臣面前你依旧要称我王叔才行!”
“姐夫,那你可要说故事给若璧听才行!”
“好,那姐夫就说个好听的故事给若璧听!”
孟欢长从未见孟良如此轻声细语的哄一孩童,看来他待若璧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