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吕飞天在洞口那边薛玉的神位前,津津有味地讲述他当年第一次去郑国,如何一番巧舌如簧、虚情假意,骗得所谓的明君郑缨的信任的过程。
洞口这边的吕如雪、吕雄听得吕飞天的一番讲述,姐弟俩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由揪紧了心,他们意识到:他们的禽兽父亲在害死二师伯夏毅,害残母亲薛玉之后,又要谋害大师伯郑缨啊!
且听吕飞天继续讲述道:
“阿玉,那晚我在郑王宫的偏殿酒宴散后辞出,一阵阵夜风袭来,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我记得孙秀秀曾偷偷地塞一团丝帛于我的手中,我于是在无人处从袖中取出那团丝帛,借着皎洁的月光仔细观看,见上面用红胭脂写着一行隐约的娟秀小字:
哥暗夜来后宫,妹盼,烛光为号
阿玉呀,看见这行娟秀的小字我如见秀秀那绝世的美颜,我顿时浑身来了劲头!
我于是回到我下榻的客栈,换上夜行衣,蒙上黑面巾,背后插上剑,随即奔郑王宫的后宫而去。
暗夜静如水。我一跃而上宫殿的屋脊,但见宫殿内外的防风油灯随夜风摇曳,到处都可见站岗及巡逻的宫廷侍卫,他们的刀枪被防风灯光映照出森森寒光。偶尔有打更的梆子声在夜幕中传响。
我在屋脊上施展轻功,兔起鹘落,在宫殿的飞檐翘角上腾挪跨越,不一会儿即蹿至后宫。
此时已至午夜。我伏在屋脊上略定下神,目光炯炯地向宫殿下探望。
我见各宫殿的烛光皆已熄灭,即使偶尔有个别宫殿亮着烛光,但也比较暗淡,只有一间小宫殿的烛光十分明亮。我断定此小宫殿必是表妹孙秀秀所居的宫殿,她在以烛光为我指路呢。
我待下面的一队侍卫巡逻走远,我略一提气,即如一片落叶落下地,悄无声息。
我一纵身即蹿至这间烛光明亮的小宫殿的窗台前。我从窗缝里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四角点着巨烛,将殿内照得十分明亮。
我猜想这小宫殿极有可能是表妹孙秀秀的寝宫,里面除有梳妆台、桌椅等,再就是一张床,床上铺有锦缎丝被等。
果然,我正在窥视之际,却见一美妙女子在屋中着急地踱步,她不正是我的宝贝表妹秀秀耶?
我只听孙秀秀边踱步边嘴里嘟囔道:
‘表哥呀表哥,今晚好不容易是大好机会,郑缨醉酒在昏睡,表哥你快来啊!’
我这时已是急不可耐,数年的思念已化成熊熊欲火!我当即推开窗子跃入屋内,嘴里喊了一声道:
‘秀秀我的妙人儿,哥我来也!’
秀秀闻声抬头看见是我,随即叫唤一声:
‘哥呀,妹妹盼得你好苦啊!’
她随即嘤咛一声猛扑进我的怀抱里,捧住我的脸又亲又啃,我没忘用掌风扑灭四周的蜡烛,然后我就与秀秀疯狂地纠缠在了一起,两堆干柴烈火尽情燃烧!
我们俩一直纠缠上温馨的床铺……
欢娱嫌时短。我与秀秀表妹道不尽的一夜缠绵,直到晨曦映白窗棂。
是时,我重重地亲了秀秀一口,然后迅速地穿好衣服,从床头坐起,并对秀秀说道:
‘表妹啊,时辰不短了,我得赶紧离开!’
‘不嘛,好表哥再陪陪我,咱兄妹俩许多年才聚一回呀!’
孙秀秀说着从薄缎被里伸出一双白玉般的胳膊,搂住我的脖子就不放手。
阿玉呀,你可知道,我何尝又舍得离开风情万种的秀秀表妹呢!不过我这会儿的头脑还十分清醒,我绝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坏了我谋划进行中的大事情啊!
孙秀秀撒着娇问我说道:
‘表哥,你这么急着离开我,是不是想着南山你那个得疯病的丑婆娘呀?’
阿玉呀,我可不能让秀秀如此侮辱你!我假作生气地说道:
‘秀秀,你如此胡说八道,表哥我可生气啦!’
我说着去掰秀秀那搂我的玉臂。
阿玉呀,秀秀毕竟善解人意,她一见我生气就连忙示弱,松开她的玉臂,用她的樱唇一口咬住我的耳朵娇声说道:
‘好啦,表妹我错了,我的亲亲表哥呀,我以后再不骂你的意中人行不?’
我这才回嗔作喜,用手指轻轻地一点她小巧的鼻尖笑道:
‘嗯,这才是我十分喜爱的好表妹!’
我随即在秀秀光滑细腻的前额重重地亲了一下,她也热烈地回亲我几下,我在她耳边说道:
‘表哥知道你不喜欢薛玉,但是她毕竟是我与你的儿子阿雄的养母,她已经将咱俩的儿子阿雄养到十岁啦!’
孙秀秀闻言略一定神,然后泪眼婆娑地说道:
‘表哥呀,我好想咱们的儿子阿雄啊,我多想见见雄儿!’”
吕飞天讲述到此处又有停顿,洞口这边的吕雄闻生母孙秀秀如是说,却没有显现出感动,他只是抬头呆呆地凝视着姐姐吕如雪身后的洞壁。
吕如雪心知弟弟吕雄对其母孙秀秀又怨又恨,就如她自己眼下对生父吕飞天也又怨又恨一样,所以她没有说啥话,只是用柔荑轻轻地拍拍弟弟的后背以作安慰。
且说吕飞天继续讲述道:
“阿玉呀,我对你说实话,我当时在秀秀面前虽然表现出对你的怜悯之心,但是我在心底还是不认可你的:
一是我认为当年在对待夏毅那狗贼的事情上你与我离心离德,二是我觉得孙秀秀比你更善解人意。再何况她现今在郑国王妃的宝座上,极其有利于我的计划的实现,再加上我的一对儿女都已长大,你的利用价值殆尽,我应该考虑如何处置你了!”
洞口这边的吕如雪、吕雄姐弟俩听得他们的父亲如是说,都不约而同抬起头凝视着对方,特别是吕如雪用柔荑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心口:
因为她不愿意亲耳听见、但又不得听见,她的禽兽父亲如何谋害她的亲生母亲的过程啊!
且说吕飞天继续讲述道:
“阿玉,孙秀秀当时期期艾艾地告诉我说道:
‘表哥……我……我为郑缨……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郑聪,今年四岁多……’
我闻言犹如吃了一只苍蝇感觉恶心:我的表妹孙秀秀已为别人产下孩子,而迄今为止我是如此深爱着她!
我当然不会检讨是我当年为了个人目的,硬生生地将她亲手推入郑缨的怀抱,我只是隐隐怨恨孙秀秀的不贞!
不过为了实现我的宏伟计划,我未来要利用孙秀秀之处尚有许多,我现在绝不能表现出对她有不悦之处
我于是假作不以为意,而是笑着对孙秀秀说道:
‘啊呀,那小民我就恭贺郑王妃,你既然诞下小王子,你以后必将从妃位登上王后之位,未来甚至登上皇后之位。你的小王子可是未来的储君啊!’
孙秀秀这时又一把搂住我说道:
‘表哥你别揶揄我哦,你心里知道,我根本就不爱那郑缨,我最爱的可是表哥你啊!’
我却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表妹你真爱我吗?那你如何与别的男人产下孩子耶?
不过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安慰她道:
‘表妹你现在已有王子,你肯定会得到郑缨百倍宠爱的。’
谁知道孙秀秀放下搂我的玉臂,伸手从床边取衣缓缓穿上,面有忧色地说道:
‘哪有何宠爱,现已大不如以前啦!’
我吃一惊问道:
‘那却是为何耶?’
我说着边体贴地帮秀秀穿好外衣。
孙秀秀用柔荑拢拢她那黑亮柔顺的长发,郁郁地说道:
‘表哥你不知道,郑缨这么些年十分宠爱那许妃,已经越来越冷落我了。’
我随即着急地问道:
‘表妹呀,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何人是许妃?你赶紧说给表哥听听!’
孙秀秀于是与我相拥坐在床沿。她叹息一声说道:
‘唉,表哥呀,你我都没有想到:在我嫁给郑缨并来郑国之前,郑缨的父母就给他指定了一个王妃,此女姓许名瑶,原来是许国的小公主。’
‘啊?她此前就已娶妻?名叫许瑶?’
‘是。’”
洞口这边的吕如雪听见父母吕飞天提到她已逝去的师傅姑姑许瑶,不觉瞪大美目注意谛听。
洞口那边的吕飞天继续讲述道:
“阿玉,我当即愤愤地对秀秀说道:
‘好一个郑缨狗贼,他将此事瞒得我好紧!当年他与我、夏毅在南山相互追求薛玉小师妹之时,他半句都没有提起他在郑国已有发妻,他的城府好深哦!’
孙秀秀接着告诉我说道:
‘表哥呀,那年我辞别你刚来郑国、郑缨初登王位之时,郑缨还对我不错,可能是你们男人的新鲜感吧。
可是新鲜感一过,特别是两年后我产下聪儿,郑缨就渐渐地冷落了我,而他去宠幸许瑶的时候就特别多。在这之前,许瑶已为郑缨产下了一儿一女,儿子名郑峻,女儿名郑玫。’
我问秀秀道:
‘那许瑶是有何特别之处而得到郑缨的宠爱?她是比表妹你还漂亮、倾城倾国?还是才情十分出众?’
秀秀答道:
‘表哥呀,这些都不是。那许瑶的姿色与表妹我不相上下,才情也算平常,但她有两个所有宫中女子都没有的本事:
其一,许瑶十分擅长武功,而且武功极其高强呢!’
‘啊?!’
我闻言又大惊失色!
秀秀继续说道:
‘表哥你知道,郑缨从小就与你在南山习练成功,他武功高强且对武功已达到痴迷的地步。因此,他身边有一个许瑶这样精通武功的高手,他如获至宝啊!
于是这么些年,郑缨上朝回宫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许瑶宫中。他们俩在一起共蹉武功,更是经常同 眠同歇,虽然我与其他后宫妃嫔怨气冲天,郑缨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
特别是后来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有一天深夜,郑缨与许瑶在后宫中摆宴,他正喝得醉醺醺之际,黑暗中蹿出两个刺客高手突向郑缨下手!
若依平时,凭郑缨的武功,他何惧此区区两个刺客?可是这夜郑缨确实酒喝的太多,宫外的侍卫也来不及赶到救驾,眼看郑缨就要丧命剑下啊!
不料在此万分危急之时,许瑶拍案而起,只见她一挥手,即用她手中的酒杯将一刺客击倒在地,然后她挺剑上前扑向另一个刺客,只三两个回合,她就将另一个刺客杀死在当场!
郑缨这时已从酒醺中醒来,他大赞许瑶为救君王奋不顾身的壮举及高强的武功,他当即封许瑶为不醉侠妃之称号!
于是至此后,郑缨宠爱许瑶更甚,在郑缨的眼中除许瑶一个人之外,再不理会我等其他妃嫔了!’
阿玉呀,我闻秀秀如此描述感到更加震惊!我完全没有想到郑缨的身边居然有此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
我偏头想想:这么些年,江湖上未闻听有一武功卓绝的女子呀!
孙秀秀接着又说道:
‘许瑶那女子除武功高强外,她还有一个令郑缨为之倾倒的本事:她抚育与郑缨的一儿一女尤其出色!
许瑶的儿子郑峻长相英俊,而且十分聪慧,在许瑶、郑缨的调 教下,那郑峻文武全才,现仅十四五岁即俨然一副君王相,郑缨特别喜爱郑峻,加上郑峻又是长子,因而已立他为太子。
而相比郑峻,我的儿子郑聪则长相普通,胆小怯懦,每逢见着他的父王就吓得尿裤子,以致郑缨十分厌恶我的聪儿。
表哥,那许瑶的女儿郑玫则长得非常美丽,大有将来长成即倾城倾国之相!她现年仅十二三岁,已是一副月貌花容,身材修长苗条,知书达礼、温婉可人,郑缨将此女视为珍宝啊!
近一年来,郑国周围的诸侯国王闻说郑玫之美,皆争相遣人携重礼来郑国为他们的王子求婚,每一日满载聘礼的车马逶迤于驿道,蔚为奇观。
近段时间,后宫中盛传郑缨欲立许瑶为王后!表哥呀,郑缨身边有许瑶这样一个妖女,表妹我如何能得到郑缨的欢心呀?我和聪儿被郑缨冷落的日子如何是个头,表哥你快帮我想何办法改变目前的处境啊!’
孙秀秀说至伤心处,将俏脸伏在我肩头哽咽起来……
这正是:
一夜欢愉,道不尽情人恩爱;
一肚苦水,吐不完宫中怨恨。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