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这一幕被远处的魏罗漪一行人尽数瞧在眼里。她不知我们谈话内容,画面自然变得暧昧不清。
“这女人根本就是个狐媚胚子!王妃若不想想法子,王府日后定会被她搅得不得安宁!”张宁儿义愤填膺,原本精致的脸涨得通红。
“回去吧。”魏罗漪心烦得紧,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紧着正了正身子往回走。她不想看见他们,一刻也不想。
张宁儿张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只快步跟上去。
“人都走了,殿下收了演技吧。”我了然于胸,挑衅地看着他,给他一个“你瞒不过我”的眼神。
他讪笑,“你啊,果真不可爱。”
半月后。
魏府。
“事情进展如何?”
“启禀魏大人,朝廷派去的钦差半月前便回了胤都,昨日已回朝复命。”说话之人躬身作揖,态度恭敬。
“呈县如今是何状况?”
“呈县县令杨庸全权负责此次粮草发放。”
“杨庸这人可靠么?”魏闵悠闲自得,将手中鸟食投进鸟笼,不紧不慢地问道。
“大人放心,此人妄想升官发财,当年花了大笔银子才买了个县令之职,知晓纪大人是太后身边的人,即刻差人送来十万两白银孝敬大人,最晚明日便能送到您府上。”
“有劳刘大人。”魏闵狡黠一笑,哼起小曲儿,心情大好。
“能为大人办事,乃是下官三生福分。”刘云鹤两撇八字胡笑成了一字眉,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呈县这块肥肉,最终还是落于魏闵手中,这块肉他垂涎近一月,多方布局试探,花费不少银两打点,眼下终于到手,他自然是豁然开朗。
刘云鹤本是魏闵的心腹,为人奸诈圆滑,且唯利是图。此次行动,必是捞了不少好处,魏闵亦心知肚明。
已入初冬,寒意渐浓。风也不似春季温柔,冬日的风寒意刺骨,尤其夹杂着雪花儿时,最为冷冽。
“想不到,一代侠女竟然怕冷?”
我闻声自厚厚的披风中探出半个头,恶狠狠瞪向对面的白昭。他正不以为然地调侃我,手中的袖炉朝我伸过来道:“你的袖炉是不是凉了?”
“呈县何时才能到?”马车一路颠簸,将我的声音颠得颤颤巍巍,仿佛生病了一般。我接过他的袖炉,嗯,确实比我的暖。
“怎么,后悔同本王走这一趟了?”白昭不答反问,冲我扬起迷人的浅笑。
我未回话,望着他秀色可餐的脸失了神。这张小俊脸唇红齿白的,深邃的丹凤眼,加上一头顺滑柔和的青丝,极具温婉,其美貌令我一个女人自愧不如。
“寄姑娘都是这般注视同行男子的么?”许是被我盯得实在别扭,他伸手将我下巴扭至一旁揶揄道。
我赶紧收起泛滥的心,假装不在意,脸却烧灼滚烫地抱怨:“这马儿颠得我肚子饿极了......”
“不远了,再忍忍。”他忽然变了语气,不再嘲笑,透着一丝不以察觉的关怀。
不多时,骄外开始嘈杂,我掀开帘子一角瞧见不远处城门上两个醒目大字“呈县”。
我有些呆滞,并非因为这两字字体难看,而是惊诧于城门四周惨不忍睹的景象。
处处是灾民,有些伏在地上苟延残喘,有些拖着骨瘦如柴的身子痛苦呻吟。无奈的母亲搂着脏兮兮的孩儿们泪流满面,七旬老人饿得低垂着眼帘,默默等待死亡。再往远些,隐约能瞧见林子里一张张破烂的草席,卷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当今圣上乃一代贤明君主,胸怀天下,治国有方,怎会任由呈县这般落魄?
“我们此行便是为了他们。”白昭顺着我掀开的一角望出去,似是为了叫我安心,又像是对着那些受苦灾民许了一个诺。
不知为何,他的话叫我安心不少。
我自这些人身旁经过,心底涌起阵阵酸楚,眼睛变得模糊不清,一句话也说不出。
视线渐渐离开城外,转眼瞧见城内,又令我惊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