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丸在撒谎,一缸水浇在她身上,她变成了落汤鸡无疑,但她没有一丝不挂,她打从娘胎里就穿着的牛仔裤,并没有褪去,只是不再那么脏,它跟随着鱼丸皮肤被唤醒的那一刻,也焕然一新,也有了光彩,有了芬芳。
有了香味的鱼丸,不但变得诱人可口,还有了一种神奇的功能。
那晚,她挥洒着泪水,把我扒拉到一边,夺门而出后,她一直不停地跑。
她跑过了村宅,跑过了田野,跑过了树林,终于在河边,她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歇斯底里地哭了痛快,哭完,就睡着了。
当和煦的阳光,晒暖了她的头发,把她从梦里唤醒的时候,刁民村里发生了一件人们不愿相信的事情。
姓刁的刁老大被鱼丸咸鱼状的霸气震慑住,得了失心疯后,一直在刁民村的街头巷尾跟随着野狗混吃等死,两年的时间,一个有脸皮有尊严的人,大概受不了这般屈辱就死掉了,可刁老大活了下来了,全手全脚,甚至比以前更白了一些。
当鱼丸一路奔跑,把泪水洒在歪在墙根的刁老大的身上时,刁老大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刁老大清醒过来后,当机立断,报仇。
但刁老大并不知道鱼丸已经卸掉了咸鱼状的霸气,他心有余悸,时间一拖再拖,他只能把满腔的愤恨发泄到无辜的女人身上,无辜的女人们,知道刁老大原本就是一个流氓,欺辱她们是作为一个流氓的本分,所以她们没必要恨他,她们只恨让她们惹火上身的鱼丸,于是,这帮无辜的女人们,茶余饭后,就多了一个活动,那便是聚在一起各种编排鱼丸的故事。
写到这里,不禁感慨,我的作者如此抓耳挠腮搜肠刮肚的写这样一个破故事,真的连那些无辜的女人们编排的故事的下脚料都不如,她们谈笑风生间,精彩的情节,犹如江水滔滔不绝,好想,当场抓一个女人来,续写我们接下来的故事啊,一定比这有看头。
算了,说回我们的故事。
刁老大一等,便是月余,直到有人给他悄悄递了一句话,他抄起菜刀,带着几十个刁民,吵吵嚷嚷着堵在了鱼丸的家门前。
那是夏天的尾巴,闷热。
鱼丸的爸爸——鱼老爹,当他听见喊杀声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迎面是刁老大犹如驴屌一般的嘴脸,鱼老爹凑上前,一脸谄媚,他掏出准备好的烟,还没递上去,就被刁老大当胸一脚,踹进了猪圈。
这是刁民村有史以来,最明目张胆的打砸抢了。
刁民们从没如此放纵过,从没如此开心过,他们以前无非是暗戳戳地耍耍鬼心眼子,占占他人便宜,顶多爬爬寡妇床,像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又是砸,又是抢,头一遭,因此他们兴奋不已,有几个刁民一个没留神都爬屋顶上去了,没梯子,没墙沿,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上了屋顶,后面的人,一看,有胆识,纷纷要上,结果屋顶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边扒瓦片,一边阻止其他刁民抢占自己的位置,推来搡去,竟有几个刁民摔下屋顶,当场摔死。
刁老大是成大事的人,他全然不顾那些刁民的死活,他原本也想爬上屋顶,占据刁民心中的高度的,无奈,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刁民,一脚蹬在他的脸上,他从半截摔下来,所幸只是摔断了一条腿。
疼痛让他明白,此行的目的,并非是掀鱼老爹的屋顶,而是抓住鱼丸,报仇。
鱼丸看见鱼老爹出屋门,给刁老大开街门的时候,就站在屋门口,她目睹了鱼老爹被一脚踹进了猪圈,目睹了这些疯狂的刁民疯了一般的撒欢,她在刁民中钻来钻去,刁民们根本顾不上她,任由她走进猪圈,扶起满是猪屎猪尿的鱼老爹。
鱼老爹见是鱼丸,迅速钳住鱼丸的手,把她揪送到了刁老大的面前。
刁老大扶着断腿,一脸疑惑地看着鱼老爹。
鱼老爹解释说:“这小娘皮想跑,被我逮个正着。”
“她不是鱼丸?”
“天地为证,她就是鱼丸。”
“操,老子懵了,你不是鱼丸她爹吗,你肯把自己的女儿交给我。”
“刁老大,实不相瞒,在这小贱货把您搞疯的那一天,她就不是我鱼蛋的女儿。”
刁老大拖拉着自己的断腿,扑上前去,拍着鱼老爹的肩头,一脸欣赏地说:“大义灭亲啊,我喜欢,忠肝义胆啊,我喜欢,莫非递话的人也是你。”
鱼老爹满是自豪地说:“是我,是我。”
“如此说来,鱼丸当真没了霸气。”
“没了,完全没了。”鱼老爹当着刁老大的面,对着鱼丸又是掐又是捏,说,“一点霸气没了,完完全全一个不中用的女娃子。”
“哈哈哈,有意思,有点意思。”刁老大抚掌大笑,笑得太过,不小心把断了的腿给甩出去了,鱼老爹一看腿被甩出去了,立马如一只哈巴狗一样,趴下身子,手脚并用,跑着去追腿了。
没了鱼老爹的钳制,鱼丸撒腿就跑。
刁老大嚷嚷着,单腿蹦着紧追。
鱼丸回身一脚,踢在刁老大驴屌一般的脸上,刁老大应声倒地。
刁民们依旧沉浸在打砸的兴奋中,没有人扶刁老大一把,也没人去拦截鱼丸。
鱼丸跑出家门,跑到了我家。
她说:“福子,刁民村的女人光屁股你都看遍了吧,没意思了吧,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外面看更多女人的屁股。”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