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软如泥的猴子，像一滩烂肉般被两个兄弟从储藏室里拖了出来，丢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裤裆处一片深色的濡湿，散发着难闻的骚臭。
老九一脚踹在猴子的肋骨上，力道之大，让猴子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米。
“操你妈的，猴崽子！”
老九的眼睛红得吓人，额头上青筋暴跳，指着猴子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子们把你当兄弟，你他妈的在背后捅刀子！‘明园’那晚，老子们差点把命都丢在那儿，是你给李明那狗日的通风报信的？！”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当场把猴子撕成碎片。
之前审讯俘虏时，老九只是觉得憋屈，现在，得知内鬼竟是身边这个不起眼的猴子，那股被自己人背叛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陆爷！”
老九猛地转向陆野，双眼赤红，声音带着血腥味。
“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留着过年吗？！请陆爷下令，我亲手剁了他喂狗！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陆野面沉如水，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没有立刻回应老九，而是走到猴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豹哥是谁？”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穿透骨髓的寒意。
猴子被老九那一脚踹得几乎岔气，此刻听到陆野的问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豹……豹哥……是……是宏图公司在黑河镇……不，是周边几个镇子……负责……负责黑市和情报的一个头目……”
他语无伦次，牙齿打颤。
“李明说……豹哥手段很辣……认识的人也多……”
“李明最近有什么动静？他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说，弱点？”
萧战在一旁补充问道，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快速记录着。
猴子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李明……李明最近好像在秘密联系关外的一股势力……想……想东山再起……”
“他……他特别迷信，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城郊那个破山神庙烧香……而且……而且他极度好色，尤其喜欢……喜欢年轻学生……”
“他藏钱的地方，除了‘明园’，我知道的还有一个是在……在城南一个废弃的酿酒厂地下……”
一条条信息从猴子口中吐出，有些是陆野他们已经掌握的，有些则是新的线索。
陆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直到猴子再也榨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陆爷，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给您当牛做马……”
陆野终于开口，声音如同冻结的冰河。
“把他拖出去。”
“是！”
几个兄弟立刻上前，架起已经彻底瘫软的猴子。
“不……不要啊！陆爷！萧哥！九爷！饶命啊！”
猴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手脚并用地挣扎，但无济于事。
废弃木材厂的空地上，篝火烧得正旺。
陆野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员，以及部分表现突出、值得信任的兄弟，足有三四十人。
众人围成一个半圆，气氛肃杀。
猴子被反绑着双手，跪在中央，面如死灰。
陆野站在他对面，手中那把从不离身的五四手枪，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色泽。
“兄弟们！”
陆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咱们从山沟沟里出来，到今天在黑河镇勉强站稳脚跟，靠的是什么？”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
“靠的是团结！靠的是信任！靠的是把后背交给兄弟的放心！”
“但是，总有那么些数典忘祖、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为了点蝇头小利，就能出卖兄弟，出卖我们用命换来的一切！”
陆野猛地指向跪在地上的猴子，声色俱厉。
“周奇，外号猴子！就是这种人！”
“他暗中勾结李明，向敌人通风报信，害得我们‘明园’一战折损了兄弟！”
“他还企图盗取我们最重要的账本，想把我们所有人都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怒骂和抽气声。
不少兄弟的眼神都变得凶狠起来，死死盯着猴子，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今天，我就当着所有兄弟的面，清理门户！”
陆野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剑。
“背叛者，只有一个下场！”
他举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猴子的后脑。
猴子感受到死亡的临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疯似的磕头，额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磕出了血。
“陆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给我一个机会！我……”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
猴子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栽，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后脑勺炸开一个血洞，红白之物溅了一地。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周围的兄弟们，有的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有的则死死盯着猴子的尸体，脸上表情各异，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震慑后的肃然。
陆野面无表情地收回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都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我陆野的队伍里，不养废物，更不养叛徒！”
“谁敢在背后捅刀子，这就是他的榜样！”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陆爷！”
人群中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吼声，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带着对陆野更加敬畏的服从。
老九上前，对着猴子的尸体啐了一口浓痰：“便宜你了，狗日的！”
萧战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同。
乱世用重典，慈不掌兵。
陆野这一手，狠辣，却也直接有效。
处理掉猴子这个内鬼，队伍内部的隐患被清除，那些原本因为快速扩张而有些浮动的人心，也在这场血腥的立威下，迅速安定下来。
团队的凝聚力，在无形中得到了提升。
但所有人都明白，清除了内鬼，只是解决了内部的小麻烦。
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与宏图公司，与李明这条线背后更庞大势力的正面冲突，已然箭在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