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赤鳞锦鲤,叶红鲤缘
林逸结束与苏璃的交流后,心情格外舒畅,他顺着山谷间的小溪往回走,准备返回林家别院,继续研究《酒剑经》与冰魄剑法的融合之道。溪边的野花正盛,彩蝶翩跹,远处偶尔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别有一番宁静致远的韵味。
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微弱气息飘入林逸的鼻端,这气息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却又夹杂着一丝奇异的灵力波动。林逸心中一凛,他的混沌体对危险的感知格外敏锐,当下便沿着溪边仔细查看,试图找出这气息的源头。
小溪在此处拐了个弯,形成一片浅滩,水流变得舒缓而清澈。就在浅滩的正中央,一团火焰般的红色吸引了林逸的目光。一条锦鲤侧躺在水中,尾鳍微微颤动,试图挣扎着向前游动,却因伤势过重而不断下沉。林逸快步走到水边,俯身蹲下,这才看清楚这条锦鲤的全貌。
这是一条身长尺余的赤鳞锦鲤,鳞片如赤金打造,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尾鳍宽大如扇,边缘却有几道明显的裂口,正不断渗出血丝。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眸,不同于普通锦鲤的浑浊,这条赤鳞锦鲤的双目清澈而灵动,隐隐透出一丝灵性。林逸伸手轻轻托起锦鲤,它的身体在他掌心微微扭动,口中发出一串细微的气泡声,似乎在无声地求助。
林逸轻抚锦鲤的背脊,感受到其体内有一股强大却躁动的灵力在乱窜。他暗自思忖:“这哪里是普通的锦鲤,分明是蕴含天妖血脉的生灵。它的伤势若得不到及时救治,恐怕难以存活。”
想到这里,林逸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生机丹”,这是他结合《酒剑经》的灵力与药茯苓传授的医术炼制的疗伤圣药。他将丹药小心地塞入锦鲤的口中,随后双手结印,运转《酒剑经》的功法,体内的灵力如溪水般流淌而出,裹挟着酒香灵气,朝着锦鲤伤口处涌去。
随着灵力的注入,赤鳞锦鲤的身体微微一震,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却又似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抵触。林逸轻声安抚:“别怕,我只是想帮你疗伤。”他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在锦鲤体内游走,避开其紊乱的妖力核心,先是从外围的经脉着手修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逸的额头渐渐沁出汗珠,他体内的灵力也在持续输出中逐渐消耗。终于,在日头爬至半山腰时,赤鳞锦鲤的伤口泛起淡淡的金光,裂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带着它体内紊乱的妖力也平复了许多。锦鲤的尾巴轻轻拍打水面,似乎在向林逸示意自己的好转。
林逸松了口气,刚想收回灵力,却见锦鲤的头部突然一阵剧颤,它的眼眸瞬间变得迷茫而痛苦,口中发出一连串急促的气泡声,周身的鳞片也失去了光泽。林逸心中一沉:“这是心魔反噬!天妖血脉的生灵本就心性骄傲,受伤后又受外力侵入,难免会产生抵触情绪。”
情急之下,林逸顾不得自身灵力匮乏,强行催动《酒剑经》的高层功法,“酒剑归元”。顿时,他体内的残余灵力如燃烧的火焰般汹涌而出,裹挟着酒剑翁传授的剑意与酒香灵气,直冲锦鲤的心脉位置。与此同时,林逸在心中默念安抚之语:“你我皆为修行中人,相逢便是有缘。我无意冒犯,只盼你能挺过此劫,他日莫要忘了这片刻情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酒香灵气在锦鲤体内盘旋游走,竟逐渐与它体内的妖力相互交融。锦鲤原本抗拒的神情渐渐缓和,鳞片重新被赤金光芒所覆盖,它的眼眸也恢复了清明,甚至还透出一丝诧异与感动。林逸趁机收回灵力,他本就疲惫的身子向后一仰,瘫坐在岸边的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赤鳞锦鲤在浅滩中轻轻摆尾,缓缓游到林逸身前的水面上,它抬起头,用那双灵动的眼眸直直地望着林逸。半晌,它张口吐出一串气泡,幻化成灵动的音符,化作一道清脆的声音:“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虽是妖族,却也懂得投桃报李。”
林逸眼睛一亮,他万万没想到这条锦鲤竟能口吐人言。他撑着身子半坐在草地上,惊喜地问道:“你能说话?”
赤鳞锦鲤轻盈地跃出水面,在半空中优雅地转身,又落回水中:“我本是天妖族的遗脉,因族群仇杀坠落至此,不慎受伤。若非公子相救,我今日怕是性命难保。”
林逸心中震惊,天妖族的大名如雷贯耳。天妖族曾是妖族的辉煌一脉,其族人皆拥有超凡的天赋和强横的血脉之力,却因与魔道的千年血仇,导致族群近乎灭绝。这条赤鳞锦鲤竟然是天妖族的幸存者,其价值不可估量。
他起身走到溪边,蹲下身子与锦鲤平视:“在下林逸,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赤鳞锦鲤微微颔首,水波荡漾间,她那修长的身姿幻化出人形,一位身着红色水云衣的绝美女子出现在林逸眼前。她长发如瀑,赤鳞化作绚丽的裙摆,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水雾,仿若从仙界坠入凡尘的灵物。
“我名叶红鲤,”女子的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悦耳动听,“林公子的大恩大德,叶某没齿难忘。”
林逸望着叶红鲤幻化出的人形,心中满是震撼与喜悦。他早已意识到这是一场难得的机缘,天妖族的血脉之力若能得到妥善引导,必将在修仙界掀起惊涛骇浪。
“叶姑娘,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林逸试探着问道。
叶红鲤目光深邃,望着远方被云雾笼罩的群山,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我受伤颇重,虽经公子救治,但要完全恢复仍需时日。且我如今孤身一妖,无依无靠,只能暂寻一处安全之所修养。”
林逸心中暗喜,却故作沉吟状:“在下有一处别院,地处幽静,又有完善的阵法防护,或许可为叶姑娘提供一时容身之所。”
叶红鲤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露出感激之情:“林公子好意,叶某心领。只是妖族与人类修士向来少有往来,我怕会给公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逸轻笑出声,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一抹酒香自指尖弥漫开来:“叶姑娘多虑了。我林逸行走修仙路,向来以结交四方好友为乐。若姑娘不嫌弃,就请随我同往别院,共闯这片修仙天地。”
叶红鲤望着林逸真诚的眼神,心中暖流涌动。她知晓林逸实力不俗,有他在旁庇护,自己也能安心修养。于是,她轻咬朱唇,最终点头答应。
林逸大喜过望,连忙从溪边拾起一片晶莹的树叶,施展《酒剑经》的御物之术,将其化作一叶扁舟。叶红鲤化回锦鲤本体,跃入舟中,林逸随后踏上树叶前端,驾驭着扁舟顺着溪流飞驰而去。
不出半炷香工夫,二人便来到了林家别院的后门前。林逸轻车熟路地打开院门,带着叶红鲤穿过幽静的庭院,来到院后的人工湖边。他手指轻点湖面,湖心的亭子里缓缓亮起柔和的光芒,那便是林逸为叶红鲤安置的暂居之所。
“叶姑娘,此处湖水引自灵脉,水质纯净,适合你修养。亭中阵法是我依照《酒剑经》所布,既能遮风避雨,又能抵御外敌侵扰,姑娘尽可放心居住。”林逸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递给叶红鲤,“此牌名为‘灵犀牌’,若姑娘有事召唤,只消捏碎此牌,我便会即刻赶来。”
叶红鲤接过玉牌,牌身温润如玉,其上流转着与林逸丹田气旋同频的灵力波动,她能感受到林逸的赤诚之意。她轻声道谢,旋即跃入湖中,化作一道赤光没入湖底,只留下林逸独自站在湖畔,望着那荡漾的波纹,眼中满是期许与憧憬。
自那日后,林逸每日清晨都会来到湖边,为叶红鲤送上新采摘的灵果仙草,以及用《酒剑经》功法酿造的酒露。这些酒露以灵泉水为基,掺入特殊的酒曲,经过林逸灵力的淬炼,化作甘美清冽的液体,对叶红鲤妖力的恢复有着事半功倍之效。
叶红鲤在湖底的修养进度远超预期,她的妖力在林逸的悉心照料下,如同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她时常化作人形,与林逸坐在湖边的凉亭里,交流彼此对修炼的感悟。林逸惊叹于她对妖力的理解之深,而叶红鲤也为林逸独特的修仙视角所折服。
一日,林逸带着新酿造的“赤鳞酒”来到湖边。这酒以叶红鲤的赤鳞为引,融合了酒剑翁的秘术与现代酿酒工艺,散发出浓郁的果香与酒香交织的气味。他为叶红鲤斟上一杯,轻声说道:“叶姑娘,尝尝这酒,看是否合你口味。”
叶红鲤端起酒杯,轻嗅一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之色:“林公子,这酒中竟蕴含着我的赤鳞气息,却又将其凶性化为柔情,实在妙不可言。”她轻抿一口,酒液在舌尖化作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流入丹田,引得她体内的妖力欢快地跳动起来。
林逸心中一喜:“你喜欢就好,这酒我特意为你酿造,就叫‘赤鳞醉’吧。”
叶红鲤望着林逸专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想起自己在妖族时,族人皆冷漠无情,为争夺资源和地盘自相残杀,从无人这般真诚待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晶莹,轻声说道:“林逸,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修士。他日我恢复妖力,必当伴你左右,共赴修仙路的每一个险途。”
林逸心中一动,他握住叶红鲤的手,郑重说道:“红鲤,有你此言,我林逸便无憾了。往后的日子,无论是风雨还是晴空,我都与你并肩同行。”
夜幕降临,圆月高悬,银色的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林逸与叶红鲤并肩坐在湖边,望着那轮明月,畅谈着未来的憧憬。远处,林家别院的灯火渐次亮起,温暖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