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黄巾乃是小弟从贼人身上取下，这伙黄巾贼人突然来此定是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年张角曾以此术预言汉室气数，而今它却烧在了董太师名讳之上。”
“好一个五德焚身咒！”吕布大笑着用脚挑起地上的剑，下一秒剑尖便直抵刘羽的咽喉。
“世人皆知黄巾贼寇靠鬼神起家，还说你不是同伙？”
“实话告诉你吧，那群软骨头什么都招了，你们是从青州逃窜而来，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你正是这伙贼人的头目李二虎。”
王允轻笑着缓缓抚顺自己的白须，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前这火焰燃烧时竟没有烟味，反倒有股类似硝石的清冽气息
刚才刘羽借走他佩囊中，今早太医院进献成为艾草、松脂、硝石......的 “避瘟散”时，还在好奇这小子要整什么花活，原来就是耍点小聪明。
至于那磷粉，还要多亏了那些黄巾贼，为人假装自己方士的身份，带了不少粗制滥造的粗磷在身上。
可吕布终究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名将，眼前这些完全不值一提，在王允眼中刘羽此局必死。
谁知对面的刘羽不该任何神色，而是恭恭敬敬的对准吕布行了一个礼，举止投足间尽显世家般的优雅。
“回禀吕将军，在下和义妹从小生活在南方山林之中，托了义父的富才得以前往龙虎山学艺，因此占扑问卦之事小弟略知一二。”
“黄巾起事不到一年，贼首张角便意外身亡，南方也早已流传出《太平清领书》残页。”刘羽抬头时，故意让火光映得眼白泛青，“上面写着‘黄天当死，火德不灭’，这头巾上的火，正是黄天消亡的预兆！”
吕布挥了挥手一旁的副将立马将方天画戟递到他的手中，“按你这话的意思，那董字是否指的是那长安城中的某人？”
突然他用戟尖挑起刘羽下巴，却见他眼底青气如鬼火游走：“你若真能咒杀太师，某便饶你不死！但须得在某的方天画戟上，再烧个‘吕’字试试！”
刘羽心中暗喜，左手火镰已悄悄勾住戟杆红缨。燧石擦过金属的刹那，他借着火星溅落的瞬间，将藏在指甲缝里的硝石粉弹进戟身雕花，那可是他用唾液调和过的 “爆火粉”，遇热即爆。
“轰！”
戟杆突然爆出青色火花，如蛛网般蔓延至戟头，最终在月光下凝成焦黑的 “吕” 字。
吕布惊得松手后退，赤兔马也发出不安的嘶鸣。刘羽趁机将半块浸过煤油的麻布塞进马厩草堆，指尖的艾绒灰轻轻飘落。
“此火名为‘忠勇鉴’，唯有心怀汉室者才能见此异象。” 刘羽从怀里掏出半卷烧边的竹简，“这是我在龙虎山上修行时发现的《火德真解》，里面说‘当有猛将出五原，火焚逆贼奉天命’......”
小婵适时捧起陶盆，里面装的是混着萤火虫荧光粉的淘米水。
吕布凑近时，水面倒影突然浮现出他骑赤兔马斩董卓的画面。
这是刘羽刚才用炭笔在盆底画的反光投影，此刻借着火光与荧光粉，竟像活过来般流转。
吕布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禁愣了神，手中的长戟更是跟着颤抖起来，叮叮叮的作响。
占扑这种东西，发生在他人身上也许你只会当个乐子，一旦你成为了那个天命之子，就算不信也不由会往那个方向去努力，况且吕布还一个好自比晋文公的大丈夫。
“将军……此乃天意啊！”这时他的副将成廉突然扶住他的肩头，声音里带着颤音。
一旁的王允同样先是一愣，接下来这一幕他着实是想不通，这吕字是如何出现的。更没想到刘羽能把吕布的野心拿捏得如此精准
不过当看到吕布的反应后，他只好无奈摇摇头才开口说道，“奉先，你看这火字与水中异象，分明是上天要借你之手除贼！”
“如今汉室衰微，天下大乱，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天意……大丈夫……副将成廉和王允的话不断在吕布的脑海中回荡，如重锤一次又一次敲在他心上，让这个自诩天命所归的猛将喉结滚动，眼底青火与现实中的幽蓝火焰交相辉映。
刘羽微微一笑，吕布一人自嗨怎么行，得让所有人一起嗨起来才行，他忽然高呼“天意归，猛将出，忠勇鉴！”
成廉一听连忙呼应刘羽，一起振臂高呼，同时双眼快速扫过手下的将士。
将士们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纷纷回应，天意鬼，猛将出，忠勇鉴回荡在这破旧村庄的上空。
“闭嘴！” 吕布突然暴喝，方天画戟重重插进地面，惊得赤兔马前蹄扬起。他转身盯着刘羽泛青的眼白，“这种事怎么能随意断论，我对义父的忠心天地可鉴，今日之事若传出去，格杀勿论！”
当很快吕布的神情便缓和了下来，将方天画戟重新交给副将，“你们既然是司徒大人义子和义女，吕某应当礼遇，奈何事发突然，没有准备还请见谅，若不嫌弃吕某在寒舍布下宴席，为二位赔罪！”
他先是装模做样的给刘羽弯腰回礼，下一秒便将对方拎上赤兔马。
“那个……吕将军……”还没等刘羽反应过来吕布也已经翻身上马，他整个人几乎都快被对方那宽厚的身躯包裹起来，活像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在下还有一个请求，那边的老媪是我们兄妹两的奶妈。”刘羽艰难的伸出手指向不远处昏死的老妇人，“为了保护我们受了重伤，还请……”
“好说好说！”吕布往刘羽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大喊一声，“贤弟你坐稳了，我的赤兔马可是很快的！”
一阵策马奔腾，等刘羽回过神来三人已经分别住进吕布安排的房间了，经过简单的洗漱后，他决定还是去看看小婵和她的母亲。
深夜十分的安静，虫鸣伴着他的心跳来到老妇人养伤的房间，却发现有一个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王大人？”
小婵伫立在王允身边，两人的目光如同是在审视罪犯，令刘羽寒毛直立。
“李二虎，你的底线和做的那些勾当我都已经察清楚了，小婵说你这种人就该杀，你觉得你该不该死！”
“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刘羽虽然在小婵身上感受到了浓厚的杀气，可他依旧面带微笑，淡淡回应着，“如我该死，大人就不会领我回府了。”
王允没有说话，只是撇了撇身旁的小婵，后者立刻意会，端着两杯茶一边放在刘羽的面前，一杯则是恭恭敬敬的递给王允。
随着王允接过茶水轻抿一口后，小婵随即拜天地，拜父母，拜祖先，行三叩九拜之礼，“义父在上，小女没有姓名，母亲常唤我为小婵，还请义父赐名。”
刘羽当即也学着对方进行一系列的动作，“义父在上，鄙人刘羽，还请义父赐字。”
期间他不忘小声对着身旁的小婵嘀咕一句，“真没想到你会愿意帮我，谢谢你。”
“别误会，我只是为了我娘，别让我抓到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
